“國師大人,你把我抓來,就是為了貶低我侮辱我的嗎?”顧夜努力回想道,“我們在森國以外見過面?”
“那倒沒有!”國師大人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緩緩地道。
“我祖上跟你祖上有仇?”既然沒見過面,兩人之間就不存在仇怨,那只能是兩家祖上的恩怨嘍!
“你出身東靈,咱們不是一個國家的,祖上嘛,說不定在戰場上見過,誰知道呢!”國師大人瞇起狹長的眸子,淡淡一笑。
“既然咱倆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把我綁回來,點了我一夜的穴,是何道理?”顧夜奇怪地問道。
“哦,對了!我忘了你的穴還沒點呢!羽兒,翎兒,這是給寧王妃準備的衣物,你們快給王妃換上!”國師大人起身出了內室,很紳士地在外面等候。
顧夜秒懂他的意思。這是防著她身上藏藥呢!國師大人,你這次可失算了,老娘的藥從來不藏在身上!
她里里外外的衣物,都給換成新的,就連手腕、脖子和頭上的首飾,都沒放過。總而言之,但凡能藏粉末的地方,都給換了個遍兒。
國師大人重新進來,沒有再磨嘰,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顧夜動了動肩膀,扭了扭腰,聽見自己的骨頭,發出“咔吧咔吧”的響聲。顧夜抱怨道:“你要是再晚一點給我解穴,我估計就成為一個廢人了!”
“放心吧!沒有讓你成為廢人的打算!”國師大人笑著警告道,“不過,這院子里機關重重,我勸王妃不要輕舉妄動。若是有人作死的話,我攔也攔不住。你說對不對?”
“機關?”他不說還好,反倒挑起了顧夜的興趣,“你還會奇門遁甲之術?”
國師大人驕矜地頷首道:“略懂!”
“那…在戰場上,你也會布兵列陣之法了?我在雜書上偶然間看到過,把奇門遁甲之術運用在行軍布陣之上,大敗敵軍的故事!可真有此事?”顧夜忍不住追問道。
國師大人臉色微微一變,態度疏離了下來:“這倒未曾聽過!姑娘還未用早餐,在下就不打擾姑娘了!”
“哎,哎!怎么走了?再聊一會兒唄!”顧夜表現出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這就走了?真沒勁兒!”
怎么回事?剛提到行軍布陣,他就變臉了?難道…他以前栽在她老公手里過?哈!就說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把她抓來吧,原來這事的緣由在這兒呢!
顧夜洗漱完畢,坐在桌前吃早餐時,一心兩用地跟老公聊天:“老公,我或許找到國師擄我的原因了!”
凌絕塵一直留一抹意識在空間中,聽到顧夜的聲音,馬上回應道:“哦?什么原因?說正經的,別瞎扯沒用的!”
顧夜回了他一句:“我一直很正經好不好!剛剛國師給我解穴了,還告訴我院子里都是機關,讓我不要亂逛。還有就是,我剛說到奇門遁甲和行軍布陣,他態度就變了,好像在掩飾什么。你聽我分析分析,他會不會因為曾經敗在你手上,所以抓我過來向你報仇啥的?”
“等等?”凌絕塵蹙起眉頭,在久遠的回憶中,好像有人曾經向他提過,把奇門遁甲運用于列陣行兵之上,卻因為操作失誤,反倒差點害凌家軍全軍覆沒…
“你告訴我,森國的國師是不是男生女相,有一雙狹長的狐貍眼,很勾人?”凌絕塵突然追問了句。
“是啊!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國師長得很漂亮,如果扮成女子的話,在青樓里絕對是花魁的角色。他的確長著一對狐貍眼,勾不勾人的,我是沒感覺。因為,我只對你有感覺啊!”顧夜見縫插針地說了句情話。剛剛惹老公不開心,這會兒得好好哄哄!
凌絕塵知道這小丫頭話頭,不過還是成功被哄開心了。沒辦法,他向來對她沒有任何抵抗力的。
顧夜突然后知后覺地問道:“怎么?老公認識國師?”
凌絕塵帶著幾分歉意地道:“媳婦兒,你這次應該是被我帶累的。”
“兩口子,說什么誰帶累誰的!”顧夜好奇不已地問道,“這國師是十三年前來到森國的。那時,老公你十六七歲,應該是崢嶸初展的時候。不會是你的手下敗將吧?”
戰場上敗給她老公的人不知凡幾,這國師也忒小肚雞腸了吧?要是戰敗了就綁走對方家人,那她以后豈不是會很忙?
凌絕塵輕嘆一聲,聲音里摻雜著幾分復雜的情緒:“老婆,這件事,以后再向你解釋。這位國師…你戲弄戲弄他可以,千萬別傷了他的性命。”
“只要不傷性命,我怎么玩都可以?”顧夜調皮地反問一句。
“呃…最好人是全乎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國師應該是咱們炎國人…”凌絕塵的思緒,回到了那個久遠得他快要遺忘的年月。
當時,他因兩場戰事而成名,在凌家軍中樹立起威望。爺爺也有將凌家軍交到他手上的打算。此時,他的身邊,除了剛子、大鵬這些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兄弟,還有一位堪比軍師的智囊——司徒巖。
這些兄弟對他來說,堪比左膀右臂,尤其是他一戰成名的那次,司徒巖更是功不可沒。
司徒巖不但智謀深遠,經常不計得失地在他身后為他出謀劃策,因為比他大兩歲,在生活上也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在他看來,司徒巖就是一位很會照顧人的大哥哥。
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視為兄長的司徒巖,居然對他有那種心思!
一次領兵時,他們中了敵軍的埋伏。為了保護司徒巖,他身受重傷,昏迷了整整五日。他醒來的…有點不是時候。
為什么這么說呢?當時的司徒巖,聽了軍醫的話,凌絕塵要是再不醒來的話,有可能永遠也醒不來了。
剛剛失去了父兄的司徒巖,聽到又即將失去凌絕塵的噩耗,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像只狂亂的野獸,再也抑制不住了。
凌絕塵醒來的那一刻,正是司徒巖摸著他的臉,向他告白的時候。他聽后,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昔日的兄弟。為了避免尷尬,他決定裝昏迷裝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