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特么的早有安排,肯定是皇兄從她口中得知葉兒看中了福園,變相地把園子送給她,另外趁機把醫學院和國立醫院的事給坐實了。皇兄真是…難道葉兒答應的事,還會反悔不成?
不過,最終結果是好的,她不用看到兒媳婦失望了。賞的,比買的更劃算,省了一大筆銀子呢!
容和長公主把圣旨卷吧卷吧放起來,笑著對顧夜道:“走,母親陪你去福園看看,需要添置什么,盡快置辦起來。爭取明后兩天,讓親家住進去。”
“嗯,有母親幫忙拿主意,葉兒可算是放心了。”顧夜興致勃勃地挽著長公主的胳膊往外走。
凌絕塵接過良辰手中的雪狐皮大氅,無奈地跟在婆媳倆后面。這倆人可真是對了脾氣,都聽風是雨的。他上前一步,把大氅披在媳婦兒的身上,口中叮囑道:“慢點兒,外面還飄著小雪呢!”
容和長公主斜睨著他,朝著常嬤嬤手中的斗篷看了一眼,嘆了口氣,哀怨地道:“小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兒忘了…”
凌絕塵趕忙搶過常嬤嬤手中的瑰紅色斗篷,幫母親披在身上。顧夜乖覺地接手過去,幫長公主系上了帶子。長公主也伸手,幫她把大氅上的帽子戴在頭上:兒媳婦的小身板兒弱不禁風的,別著了涼。
婆媳倆開開心心地往外走,在外院遇見了從外面進來的褚小六和顧茗。兩人向著長公主行了禮后,褚小六問道:“妹妹,快到午飯時間了,你們現在還出門?”
顧夜高興地把好消息跟哥哥們分享:“皇上賜了我一座宅子,母親陪我去看看可缺什么。中午我們不在家里吃了,去慶豐樓吃鹿肉火鍋去。下雪天最配火鍋了。你們去不去?”
“去啊!怎么不去?我們哥倆也去看看妹妹新得的宅子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模樣。”褚慕杉轉身跟上。
顧夜喜滋滋地顯擺道:“聽說是二皇子的別院,離寧王府很近,連車馬都不需要準備呢。六哥,你不能光跟著湊熱鬧,整理院子的力氣活兒,還要你們兩個強壯的勞動力呢!”
“有府里的下人呢,哪用得著兩位舅兄?”長公主笑著轉身對兒子道,“塵兒,母親就你這么一個兒子,從小孤孤單單的,養成了孤僻的性子。你這兩位舅兄的脾氣挺好,你多跟他們走動走動,沒事帶兩位舅兄逛逛京城,西市那邊挺熱鬧的…平康坊那邊就算了,你兩位舅兄還小呢!”
“平康坊?母親,塵哥哥去過平康坊?”顧夜睜圓了大眼睛,嘴巴里塞了一顆桂圓干,腮幫子鼓鼓的,像只貪吃的小松 “應該…去過吧?這么大的男人,沒逛過平康坊,也太奇怪了吧?”容和長公主看向自家兒子,好像在問:你到底去沒去過,給個準信兒啊?
顧夜也看向自家男人:說,到底有沒有去過青樓一擲千金捧花魁?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凌絕塵坦然地道:“去過南曲喝過酒,軍中同僚請的。只是單純的聽聽曲兒,吟吟詩,喝喝酒而已。”
“南曲啊…聽說南曲的姑娘傲著呢,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見的。不過,英俊多金的鉆石王老五寧王大人去,那些姑娘們肯定給面子啊!說不定,還會對寧王大人眉目傳情、暗送秋波,要是被寧王大人看中,抬進府里做妾室,也是青樓姑娘們理想的結局了。”
顧夜一把拽過凌絕塵的手,兇狠地瞪他一眼,然后…把口中的桂圓核,吐在他手心中。
褚小六和顧茗聞言,怒瞪著寧王妹夫:你最好掂量著點兒,你求娶我們妹妹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只有我妹妹一個,終生不納妾的。不要以為把我妹娶到手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你雖然是寧王,身份貴重,可我妹妹也不輸于你。大藥師是可以單方面提出和離的!
凌絕塵一臉無奈,一邊伸手過去,給小媳婦當垃圾桶,一邊替自己辯解:“都說了,只是喝喝酒、聽聽曲兒而已。那里的姑娘長什么樣,我都沒正眼去看,怎么可能會抬回來?我要是那樣的人,也不會快而立之年,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了!”
顧夜小嘴巴一動一動的,又吐了一個桂圓核在他手上,咽下嘴里的桂圓肉才道:“怎么?沒通房你感到很遺憾?”
“不遺憾!我有潔癖,除了你別的女人我連看都懶得看,更別說碰她了!”凌絕塵趕忙表忠心。
容和長公主在一旁“嘖”了一聲,搖頭表示沒眼看:她這個冷傲的兒子,被兒媳婦吃得死死的。這樣也好,妾室乃亂家之本,從根本上杜絕也不錯。
顧夜聽到長公主的聲音,趕忙道:“其實,你不必委屈自己,你要是想抬妾室進門,我也不會反對的…”她只會快刀斬亂麻,跟他一刀兩斷而已!
“不委屈!都說我有潔癖的…不光是身體上的,還有感情上的!”凌絕塵繼續表忠心。媳婦兒的潛臺詞,他是聽懂了的。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婦,想跑?沒門兒!
容和長公主拍怕小姑娘的手,道:“算了,你就別勉強他了。他說的這感情上的潔癖,我信!你看誰家孩子,都二十八歲了才成親?如果不是遇見你,我估計這小子要打 一輩子光棍兒!幸好有你,解決了我這一樁懸了好久的心事。”
顧夜咧嘴笑笑道:“在上古時代,有個傳說,說女人是男人的肋骨做成的。或許我這個肋骨不乖,跑得有點遠,所以才讓塵哥哥尋尋覓覓地找了這么多年。”
凌絕塵朝她拋媚眼:你還知道啊!小肋骨,你讓我找得好辛苦…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好好犒勞犒勞我?
顧夜嫁妝沒看到他的眉眼官司,轉某看向長公主,發現她目光空洞地望著街上的某處發呆。她神色一暗:長公主這是想到了早逝的公爹?公爹去世后,長公主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從悲痛中自拔,才會避居庵堂,青燈古佛,禪音裊裊,唯獨有對故人的懷念陪伴孤寂的夜晚…
“母親…”顧夜扶著長公主的胳膊,輕聲地喚了她一聲。
長公主回過神來,沖她安撫地笑笑,道:“我沒事。只不過想到塵兒的父親,他真是個沒福氣的,剛剛找回我這根肋骨沒多久,就殉職了…”
顧夜沉默了片刻,安慰道:“你這根肋骨還遺落在這兒,相比公公他不會走遠。因為,來世他還是要尋回你這根肋骨的…”
“來世…我在庵堂清修,并非完全因為走不出喪夫的悲痛。佛經上說,可以修來世。塵兒他爹,今生虧欠我的,來生得讓他給我補上。”容和長公主心中雖然悵惘,卻不好在小輩面前流露出太多。
尤其是塵兒,他估計…連父親長什么樣子都不記得了吧?就是她,隨著時間的流逝,記憶中的身影也漸漸模糊,唯有他的一片深情,讓她留戀不已。
“你看,這么高興的日子,說這些做什么。母親跟你說說這福園,跟咱們寧王府差不多大。你現在護國公主的身份,也不算逾制。皇兄這個二兒子,本來就是喜好享樂的,把這別院建得美輪美奐,堪比咱們向山的別院了。”容和長公主摸摸兒媳婦的小手,把手爐塞進她的手中。
顧夜齜牙一樂:“那我豈不是撿了個大便宜?”
容和長公主不滿地撇撇嘴,道:“皇兄也真是的!我都說了,花多少銀子都可以,只要把這福園賣給我。誰知他一句‘另有打算’就給駁了我的面子。結果,到你這兒,分文未出,就白撿了一個人人羨慕的園子。看來,我這嫡親妹妹的面子,還不如你這個外甥媳婦!”
顧夜沖她又是一樂,道:“母親,不管怎么說,現在福園是咱家的了。皇上這是替咱省了一大筆銀子呢!”
容和長公主腳底的靴子,在雪地上印下一個個腳印。伴著咯吱咯吱的 聲音,她有些不滿地道:“皇兄無利不起早,他這是怕醫學院的事兒你不盡心,先給你根胡蘿卜吊著你往前走呢!據說,明年開春就要開始張羅醫學院的事兒了。到時候,夠你忙的。”
“沒事兒,醫學院的事兒是做熟了的。明年開春,花好會把東靈那邊的事情交接一下,來盛京跟我們會合。到時候,有花好和月圓在,也忙不著我的。母親,您還不知道我的性子?能偷懶的時候,咱絕不主動勤快。”顧夜一臉洋洋自得——這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就好!我就擔心你累著,像你這個年紀,本應在父母面前撒嬌享福,可看看你,又要管著藥廠和日化廠,還研究醫術和制藥術,再加上醫學院和國立醫院,可真不輕松!”長公主嘆了口氣。
兒媳婦能力出眾,各方面都令人眼饞羨慕。可越有能力的人,承擔的責任和負重就越沉。她才十六歲,一臉稚氣…皇兄真忍心把她當男人使?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