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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雌雄

  褚老爺子沒有猶豫,便點頭同意了。見幾個小的都一副躍躍(欲yù)試的表(情qíng),便道:“行,我跟大營的統領說一聲!你們幾個小的,還有想去的都吱一聲,我一起辦了!”

  褚小五和褚小六聽了,也都跳出來,表示要參加這次剿匪活動。顧茗弱弱地舉起了手:“我能跟著去見識見識嗎?”

  褚小五嫌棄地道:“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去的話,我們還要分神保護你。你啊,老實地待在家中,替我們陪小妹。想去見識的話,再等上兩年吧!”

  顧老爺子見孫子眼神黯淡下來,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鹿頂山的匪徒彪悍兇殘,山勢陡峭險惡,當地的衙門和駐兵損失了不少人手,實在拿他們沒辦法,才向京中求援的。你想跟著見識,以后有的是機會。此趟任務甚為兇險,你就別跟著添亂了!”

  顧茗神(情qíng)更為沮喪。在衍城的時候,他被爺爺夸贊很有練武的天賦,又自恃天生神力,本以為走武舉的路會很輕松。來到京城以后,尤其是結識了褚家兄弟后,他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盡管這些(日rì)子他很努力,卻依然被褚家的兄弟在演武場上狠虐。褚小六怕他喪失斗志,勸他說褚家武將起家,褚家兄弟剛學會走路,就開始苦練基本功。像他這樣,才練了兩年的時間,就能達到現在的水準,已經很是難得了。

  他知道,自己跟褚家兄弟還是有很大差距的。不過,他不會認輸,不會氣餒,他相信終有一天,他能出人頭地,成為妹妹的依靠!

  “成為妹妹的依靠”,這個信念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中。妹妹現在多了六個哥哥,各個都比他優秀。他心中充滿了危機感,這個信念也成了他的動力。他絕不會輸給任何一個褚家兄弟的!

  顧茗攥緊了拳頭,重新抬起頭(挺tǐng)起(胸胸),坦然地接受了現實。因為,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顧夜聽到四哥請命去參加剿匪,忍不住湊上去問了句:“四哥,紫風哥哥也參加這次任務嗎?”

  邢紫風是褚慕松在大營中結識的好友。說起來,邢家也跟褚家一樣,是東靈開國的元勛。邢紫風的祖爺爺,跟顧夜的曾爺爺,也算是軍中的好友,可以把背后交給對方的那種。

  開國后,邢家和褚家因為軍功卓著,都被封了國公。跟褚家人丁興旺,子弟才能過人相比,邢家人丁就單薄了許多。邢家自先祖那一代,就一直是單脈相傳。

  到了邢紫風這一代,本來是有兩個哥哥的,可惜都死在了戰場上。邢紫風父親早亡,此時家中就他跟哭瞎了眼睛的母親相依為命。

  皇上顧念邢家一門忠烈,本來該降等承襲的爵位,免了降等由年僅十五的邢紫風承襲。他成了東靈最年輕的國公爺!

  邢紫風不像他兩個哥哥,從小(身shēn)體病弱,被當做女孩子養到了八歲。后來,遇到了名醫,調養好了(身shēn)體,并跟著哥哥們練武,(身shēn)子才漸漸好了起來。不過,跟哥哥們相比,他的(身shēn)材略顯瘦小,有點弱不(禁jìn)風的感覺。

  他本來盡可以做一個閑散國公爺,過著富貴閑人的(日rì)子。可他不想讓祖輩父兄用軍功和生命換來的爵位,因他而蒙羞,便主動加入西山大營,從一個小兵做起。

  別看他瘦不啷當的,能對自己狠下來,訓練起來跟拼命三郎似的!褚慕松注意到他,就是因為這個。兩個人的友誼,是從一瓶舒筋活絡的藥油開始的。

  邢紫風訓練過度,拉傷了肌(肉肉),卻又強忍著疼痛,咬牙繼續參加訓練。褚慕松知曉后,把妹妹給他準備的藥,轉送給了這個比自己矮了近一個頭的少年。

  邢紫風(性性)格孤僻,不太與人接觸。西山大營中,多是勛貴子弟,彼此都相識,平時勾肩搭背,聚在一起說葷笑話,都是常事兒。邢紫風卻總是獨來獨往,一副不屑跟他們為伍的清高狀。

  (日rì)子久了,有些傲氣的勛貴子弟,自然將他排斥在外,還時不時地給他使絆子。褚慕松就遇到幾次,還(熱rè)心地幫邢紫風解了圍,卻只換來他淡淡的一句“多謝”。

  褚慕松(性性)子灑脫、豪義。他幫邢紫風并不是為了他一句道謝,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他是鎮國公府上的嫡子,為人慷慨大方,實力出眾,勛貴子弟們自然喜歡跟他混在一起,不時向他請教。

  褚慕松也有問必答,不遺余力地幫助他們,從不藏私。他在營地的威望,也越來越大,那些勛貴少年們,都服氣他,儼然成了他手下的小跟班。不過,邢紫風卻是個例外,從不往他(身shēn)邊湊。

  褚慕松跟邢紫風關系的轉折,是一次褚慕松趁著訓練的空當兒,去山里打獵。遇見瓊王的小兒子南宮翔,帶著幾個手下,(欲yù)對邢紫風行不軌之事。

  南宮翔好男風,禍害了不少漂亮的少年,瓊王權勢滔天,這些少年的親人敢怒不敢言。漸漸的,南宮翔已經不滿足于玩弄普通人家的孩子的,竟然把手伸向了落魄貴族的人家。

  大多數人家礙于瓊王府的權勢,忍了下來。可總也有骨頭硬的,結果鬧出了人命。

  瓊王知道后,狠狠地揍了南宮翔一頓,把人扔進了西山大營。希望能夠通過軍中熔爐的鑄造,把小兒子扳回正途。

  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他有個扯后腿的王妃,心疼小兒子,處處打點,對小兒子的直屬上司砸了重金,希望他能照顧一二。

  像南宮翔這樣,在大營里混資歷的,從來都有之。于是,分管他的直屬將領們,對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就這樣,南宮翔依然覺得苦,吃得粗糙,住的營地簡陋,埋怨(身shēn)上的衣服將他的皮都磨破了。最要命的是,他沒機會尋歡作樂了。營地里都是糙老爺們,五大三粗,不符合他的審美。

  南宮翔很快盯上了邢紫風。相較于營地里的其他兵士,邢紫風(身shēn)材瘦小,五官清秀俊美,雖然承襲了國公的爵位,也不過是個空頭爵位而已,沒有什么實權。這樣的人,正對他的胃口。

  邢紫風一向不合群,獨來獨往,就給了南宮翔下手的機會。可惜,南宮翔這家伙的運氣不好,手下們剛剛按住邢紫風,他的手還沒沾著人家的衣領呢,就被褚慕松撞破。

  褚慕松不但把他偷偷帶進來的手下給綁了,還將他狠狠地揍了一頓,并且扔進了精兵營“受虐”。每次訓練,褚慕松都會緊緊地盯著他,幾天下來南宮翔就哭爹喊娘,幾乎褪一層皮下來。

  被虐得“(欲yù).仙(欲yù).死”的他,哪還有精力去想其他的?

  而邢紫風差點被侮辱后,認識到自己連自(身shēn)安全都不能保障,如何去保護母親強大家族?他找到褚慕松,求他指點自己的功夫,并主動要求進精兵營磨煉自己。

  褚慕松在指點他的過程中,發現了他的執著、不屈和毅力,對他很是欣賞。漸漸的,他把那個瘦弱的少年國公,當做了好哥們,處處都幫著他,維護他。過年營地放大假,他還邀請少年到家中做客,用美食招待。

  顧夜見邢紫風的第一面,就一眼看穿了他的小秘密。開玩笑,(身shēn)為醫者,而且是一名優秀的醫者,怎么可能察覺不到男(性性)和女(性性)生理上的差別?盡管邢紫風長得有些中(性性),盡管他的一舉一動都是男兒做派,她還是看穿了他的女兒(身shēn)!

  顧夜卻沒有要提醒自家四哥的意思。“現實版花木蘭,跟她的好哥們不得不說的二三事兒!”這事擱前世的話,鐵定上(熱rè)搜榜!

  她這時候問了一句,就是等著看自家四哥的(熱rè)鬧呢!說不定,邢紫風就是她四哥的真命天女呢?還是四哥有本事,不用她費心力給他拉纖保媒,自個兒帶了個回來——雖然,他此時還被蒙在鼓里!

  褚慕松沒想到妹妹會問道自己的好哥們,便笑著道:“當然要去!這一次,精兵營的全部出動,再兇悍的匪徒,也休想在我們手中蹦跶!”

  褚老爺子哼了哼,道:“千萬莫要輕敵。鹿頂山山勢險峻,林木茂密,易守難攻。匪徒占了地利之便,又兇悍異常。要不然那邊府衙的人,也不會向京城求助了。”

  褚慕松、褚慕柏、褚慕杉三兄弟都收起輕視之心,鄭重地應了。

  顧夜一聽此行(挺tǐng)兇險,回到家中連夜趕制了救命的藥品。給自家人用的保命藥,自然是最好的。比起拍賣會上的那些,不止好上多少倍。每個哥哥分了一些,叮囑他們一定要貼(身shēn)帶好。內傷的、外傷的,如何使用,又是一番叮嚀。

  一下子走了三兄弟,二哥和三哥又要當差,顧夜突然覺得家中空落落的。如果不是顧茗時不時來她面前晃晃,給她帶些街上買來的好吃的好玩的,她還真不習慣呢。

  不知不覺間,上元節來臨。比起過年時的團圓,這個元宵節少了幾位,雖依然(熱rè)鬧,可顧夜總覺得桌子上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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