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老.二的手筆…盛德帝看了兩眼冒光面露興奮的老三,心中一陣煩悶。
唉!老大早早逝去,老五又臥病在床,為什么他看重的人,都沒有好結果?現在,老.二和老三,都不堪重用,江山如果交在他們的手中,前景堪憂哪!這么想著,盛德帝又是一口鮮血從嘴里涌出。
三皇子怕了,沖著一旁的李順公公喝道:“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叫太醫!父皇您別氣,放心,兒臣一定把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給表弟報仇!”
“報什么仇!穆青那孩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盛德帝拔高聲音,斬釘截鐵地道。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說服自己似的!
“是,是!表弟目前只是下落不明。不到最后的時候,不能輕言放棄。這是父皇您教導我們的!兒臣會派人查詢表弟的下落,爭取早日把他救回來。”
三皇子嘴里這么說著,心中卻不以為然。身中劇毒,又被殺手榜排行前十的高手追殺,就是神仙也躲不過去。他這么說也是在安撫父皇,別一不小心給氣死了!
太醫院的一位院使,兩位院判,提著藥箱匆匆而來。此時的盛德帝雙目渾濁,面色青灰,顯得蒼老而消瘦,頗有久病未愈的樣子。太醫院院使給盛德帝把了脈,微微皺了皺眉頭,皇上這脈象…
皇上去年秋偶感風寒,卻裝作重病臥床的模樣,院使不得已隱瞞了他的真實情況,讓朝中上下都以為皇上快要不行了。后來,皇上覺得自己演得過了,在大將軍王從九重峰采回雪魄果后,身體“稍稍恢復”。前兩日給皇上診脈,還強壯得能打死一只老虎,怎么這時候卻…
“皇上,怒傷肝,悲傷肺,憂思傷脾臟,還請您放開心懷,龍體為重…”太醫院使斟酌著詞句。皇上的脈象顯示,是因為驟然間驚怒,傷了肺脈,導致吐血。可是,皇上身體的底子,不應該因為這變得如此虛弱。難道…還有其他的隱情?
不過,能夠在太醫院使的位子上一呆就是十幾年,他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病情未明,他貿然說出自己的懷疑,會遭來滅頂之災的!
“行了!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盛德帝不耐煩聽太醫嘰嘰歪歪,擺擺手讓他們下去。
太醫院使開了溫和調養的方子,匆匆攜兩位同僚出了清心殿。回太醫院的路上,太醫院使猶豫了片刻,對姓張的院判道:“張院判,對于皇商的脈象,你怎么看?”
“怎么看?”張院判撫著頜下的胡須,掀了掀眼皮,道,“院使不是說了嗎?是驚怒引發的內腑失調,并無大礙。”
老狐貍!太醫院使心中罵了一句。他不相信自己這兩位同僚,沒發現皇商脈象的異樣。只不過,這突如其來的虛弱,他們尋不到原因,不敢輕易開口罷了。誰都不想引火燒身哪!
目前只有虛弱而已,調養一段時間再看吧!但愿,是他多想了…
在三皇子和宮中的暗衛,都在著手尋找大將軍王下落的時候,正主正躺在擔架上,被四位忠心的屬下抬著,跟青山村的老村長商議借住養傷的事情呢!
老村長看了看眼前舉止不凡的五人,遲疑地搖搖頭道:“不瞞公子說,我們青山村太窮了,家中的房子自己都不夠住,哪里有閑置的房子借給別人?”
尋常人家的公子,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深山荒嶺?說是從山上不小心摔下來受的傷,鬼知道是真是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給全村人帶來禍患。
隱魃英俊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老人家,本來我們也不愿打擾貴村,可是我們家公子傷得太重,此時不適合移動,原本住的山洞陰冷潮濕,實在不利于養傷。我們所求不多,只要能擠出一間空房子,安置我們公子就行。老人家,請您行個方便吧。”
說完,他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放在村長家的炕桌上。村長婆娘,盯著這錠銀子眼中直冒光。
她手中存的銀子,被吳當歸那殺千刀的借去十幾兩。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還怎么收回來?三媳婦剛生了孩子,肚子上劃了那么大一個口子,每天不是雞湯就是豬蹄湯的養著。那孩子因為早產,身子弱,養到現在,光藥錢都好幾兩了。
手中的錢,如流水般花出去,整個冬天又沒有進項,老三開春才去的鎮上,他的月銀三個月一結,這時候家里的銀錢早就捉襟見肘了。要是有了這十兩銀子,足夠撐到老三從鎮上捎銀子回來了。
“那個…老頭子,李寡婦娘仨不是從小葉子家搬出來了嗎?小葉子的師父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他家的那間房子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村長婆娘已經開始盤算著,這十兩銀子該怎么花,能花多久了。
“閉嘴!你懂什么,還不趕緊去藥田鋤草去!”村長厲聲喝斥著自家婆娘,眉頭擰成一團。村長婆娘癟癟嘴,不甘心地看了那錠銀子一眼,拎了鋤頭進山去了。
“老人家,您放心,我們絕不會給貴村添麻煩的!我們家少爺,是隱珍閣的東家公子姓穆,來歷絕對沒有問題。不信,您可以派人去衍城打聽打聽。”隱魃臉上的笑容更加的誠懇無害。
隱珍閣的名頭,老村長聽他兒子提過,里面賣得都是貴人用的東西,一件最普通的,也抵得上他們家十幾年的開銷。再看著五人身上的料子,哪怕是下人穿得也比鎮上的老爺光鮮。
隱魃臉上適時添了幾分愁苦:“不瞞老人家您,我們公子是被家主派出來歷練的,來蒼茫山,是為了九重峰上的雪魄果。如果能得到此果,我們家公子就能從眾多兄弟中脫穎而出,成為下一位家主的候選人!誰知道竟然…是我們兄弟保護不力!我們公子萬萬不可有事,不然的話,我們兄弟回去連命都保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