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天內,顧夜在空間中利用時間差,制作了大量的麻醉劑,和抗生素出來。對于一個頂級藥劑師來說,像麻醉劑和抗生素這樣的藥劑,對她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這些天,她還跟藥圣師父一塊兒,經過反復的實驗,從一次次失敗中吸取教訓,終于把麻沸散給搗騰了出來。雖說她能夠輕松制出全身麻醉劑,可是對于這時代的人來說,華佗的麻沸散更有名氣,更具說服力。
醫仙從外地出診回來,發現外傷縫合術的教學他來不及參與,就連麻沸散的問世,他也未曾親眼見證,悔得捶胸頓足,如喪考妣。直到藥圣師徒,答應把麻沸散的配方抄給他一份,他創傷的心靈才稍稍恢復一些。
新年的腳步漸漸逼近。雖然君家和褚老將軍盛情挽留,可顧蕭還是決定帶著孫子孫女回青山村過節。藥圣也收拾了行李。他沒有兒女親人,自然要跟徒弟一塊兒過年嘍!至于他的大徒弟,早就被他拋之腦后了。(江師兄:我是撿來的,小師妹才是親生的,對吧?對吧!)
褚二少已經到郡瑯關就職,暫代褚大少的職務。褚大少也已經在醫仙的陪同下,回京城養傷去了。衍城氣候寒冷,不利于傷口的恢復。
臨行前,顧夜送了他兩瓶加強版的藥油,把按摩手法教給褚慕樺,讓他每日用藥油給他爹鎮國公按摩有舊傷的手腕,能夠強韌筋脈,改善筋脈損傷帶來的后遺癥。
“回家嘍!”顧夜馬車內軟軟的榻上一躺,來回滾了兩滾。君家真夠意思,用大夫人出行的馬車送他們回無名小鎮。
這馬車又大又寬敞,軟軟的榻上鋪了厚厚的雪狐皮,半躺在上面特舒服。馬車的一邊是一個可折疊放下的特制小桌子,桌上有吸盤,杯盤放在上面不擔心灑出來。
靠近門的位置,有一個固定起來的泥爐,不擔心沒有熱水喝了。不燒水的時候,把火燒旺些,可以當火盆用。
知道顧夜喜歡吃零嘴兒,馬車的暗格里,裝滿了各色點心、堅果、蜜餞和糖類,顧夜此時正幸福地往嘴里塞果脯呢!
顧蕭在小桌上放了棋盤,正教顧茗下棋呢。聽出她發自內心地喜悅,不由笑了笑,道:“這么迫不及待想回家啊?住府城不好嗎?吃的穿的都有人給送到手邊,還有丫頭伺候著。吃的、戴的、玩的…街上都能買到。不比咱那窮山溝里強?”
“府城再好,也不是咱們的家啊!君家照顧得再周到,不過是看了褚大少的面子。俗話說的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哎呦,爺爺,你干嘛敲我腦袋?萬一把我這未來的神醫給敲傻了,那可是天下千萬患者的損失…”
“貧嘴的小丫頭!”顧蕭點了點她的腦袋,“有說自家是‘狗窩’的嗎?”
“妹妹,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家草窩’。”顧茗絞盡腦汁地落了一子后,扭頭糾正自家妹妹。
“都差不多啦!”顧夜剝了顆松仁放進嘴里,想起三個多月前,她跟哥哥撿了一秋天的松塔,都沒舍得吃上一口。忙活了大半個月,才不過賣了幾百錢。府城的零嘴兒鋪子里,一斤炒熟的松子就要幾十文,松仁更貴了。唉,有錢人的世界,離她好遙遠啊…
“嘆什么氣啊,小毛丫頭,就要開開心心的,有啥煩心事,不是有我們這些大人嗎?不要太能干,讓我這個當爺爺的很挫敗!”顧蕭也是個臭棋簍子,顧茗才學了幾天,他想完勝那小子,得費些工夫了。
顧夜撓了撓自己的下巴,前世身為孤兒的她,什么都要靠自己,獨立慣了,習慣性把所有難題都自己扛著。聽爺爺這么一說,她不由得嘿嘿傻笑起來。
“爺爺,咱們青山村通不了馬車,后面這幾車貨物,可怎么運回村子啊!”顧夜從馬車后壁上的小窗上,往后面望去,足足五輛馬車,里面只有一車是他們在府城采買的年貨,其他都是君家和褚老將軍送的,吃的穿的用的,一應俱全。
顧蕭險勝孫子一盤,收起棋盤,口中道:“這你就不用操心了!醫仙說了,你這身子還得再好好養上幾個月,才能與常人無異。”
醫仙實際上是這么說的:如果這次沒補回來,將來恐怕有礙子嗣…顧蕭盤算著后面車上的補品,夠不夠吃一冬天的,要不要在沿途的縣城補給一些?
“師父被醫仙師伯拐走了,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跟我們一起過年。”醫仙有個棘手的病人,需要仰仗藥圣的制藥之術,硬是在她們出發之前,又是威逼又是利誘把人給帶走了。在醫仙師伯面前,她師父永遠是被壓榨的那個。可憐的師父,從小到大肯定沒少被欺負。
顧蕭想了想,不太肯定地道:“現在距離過年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醫仙的病人離無名小鎮不遠,如果沒有什么變故的話,應該能趕回來。”
“爺爺,”顧夜想起在衍城時,收到的那些名貴補品,八卦地道,“你說…師父家都有什么人啊?居然能弄到那么多補身子的好東西。聽君大奶奶說,其中好多珍貴的補品,就連那些后宮的娘娘們都未必能弄得到呢。”
“據說,藥圣是孤兒,從小被他師父收養,一輩子沒娶妻生子,除了一個師兄,一個徒弟,應該沒什么親人了。”顧蕭也鬧不明白那些補品是藥圣從哪兒弄來的,忍不住猜測著,“他老人家制了一輩子藥,應該有些人脈,家底兒也挺雄厚的,換了其他人,是不可能這么短的時間,弄回這么多好東西的!”
想想那些珍貴的補品,光極品血燕就十來盒,血參、紫靈芝,年份最低的也百年以上,還有雪蓮、蟲草、天蠶蛹…還有些他聽都沒聽說過的,都是適用于顧夜的身體的靈藥。
顧蕭有些氣餒。他這個做爺爺的,竟然被別人給比下去了。錢,他倒是不缺,主要是藥材中的珍品,一般人都深藏起來留著救命的,沒有門路是買不到的!
他哪里知道,這些珍品藥材,是某個惦記他孫女的大尾巴狼,用藥圣的名義送的。他萬萬沒想到,自家孫女這么小,就有人在一旁虎視眈眈了。
“爺爺,今天晚上可不可以不吃燕窩了?”自從停藥之后,各種滋補的營養品吃著,每天一盞血燕不能少,顧夜擔心自己會補過頭。
“不可以!醫仙說了,補品至少得吃半年!!”孫女病得兇險,先天不足,后天又嚴重虧損,絕對不能有半點馬虎。顧蕭的口吻,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爺爺,燕窩的好處,都是被炒作出來的。燕鳥的口水和羽毛,能有多補?”顧夜掙扎著。燕窩燉的補品,或許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有股怪怪的味道,每次喝的時候她心里都有些膈應。
顧茗見妹妹又要逃避吃補品,馬上道:“醫仙爺爺說了,燕窩能益氣補中,增強體質,滋陰潤燥…好處可多了。”
顧夜還想說什么,卻被顧蕭用一句話給堵了回去:“吃補品,還是吃藥,你自己選擇!!”
顧夜噘著嘴,拿后腦勺對著那逼她吃補品的爺孫倆,半躺在狐皮軟榻上生悶氣。顧茗把自己剝好的松子仁,放在妹妹的手邊,討好地沖她笑著。
顧夜抓起一把松子仁,塞入嘴巴中,泄憤似的嚼著。顧蕭在一旁捧著一杯茶水,眼帶笑意地看著這對兄妹有愛的互動。馬車不緊不慢地前進著,寒風被厚厚的車簾摒棄在外,車內一室溫暖…
五日后,車隊進入了無名小鎮。顧夜爺孫三個,在鎮上唯一的客棧落腳。顧蕭尋了錢掌柜,用二十兩銀子,雇他幫忙運送貨物。
青山村的路線,錢掌柜是跑熟了的,他家養了十幾匹騾馬,自從入冬以后,就閑了下來。最近這些日子天氣晴好,山路上的積雪化得差不多了,騾馬勉強能夠通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錢掌柜爽快地接了這單活兒。
顧夜則利用晚上,進空間制作了五十瓶救心丸,和一批兒童退燒藥、感冒沖劑和止咳糖漿。北方的冬天,寒冷而又漫長,小孩子抵抗力差,容易生病。相信這些藥,足以彌補她沒給濟民堂送藥的損失。
顧夜和哥哥先去了丁員外家中,給他們送了三十瓶救心丸,哪怕加上丁大少姑姑的用量,也夠他們吃上三個月的了。
她拒絕了丁大少留他們吃午飯的盛情,準備親自到濟民堂,表達她上個月沒能按時送藥材的歉意。
出了丁員外家,行了沒多遠,就聽到一陣“噼噼啪啪”地爆竹聲。顧夜循聲望去,看到掛著“百草堂”匾額的藥鋪,今日隆重開業。藥鋪門前,人群攢動。看病的、抓藥的、看熱鬧的,把百草堂門前擠得滿滿的。
“大叔,這新開的藥鋪,生意怎么這么好?”顧夜叫住一個往人群中湊熱鬧的壯年男子,揚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