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公孫宇的匯報,君塵眉頭緊鎖,沉吟:“好可怕的手段,你們一千多通玄之境,居然全部失去意識,等再次醒來就出現在自己的府邸。朝中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我也聽說了。”
“陳天寶主動舍棄皇位,一場宮廷政變,沒有發生一絲流血,做得很好。其實他心中早就想退位了,突然出現的三名通竅之境,只不過是恰逢其會。”君塵繼續道。
“可是,他們是為了什么,想奪權他們直接奪去就好了,又何必擁立安夷王?”公孫宇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的布局應該很大,以目前情況看,他們潛伏在這里這么多年,這布局只是小小浮出水面,在后面肯定還有更加驚世駭俗的動作。”君塵分析道。
“…”公孫宇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還真怕陳天寶會像,當日大齊使者來的那次一樣,讓皇宮之內血流成河。能學會暫時的隱忍,很不錯。相信他現在和我一樣,在進行瘋狂的修煉,沒有足夠的實力,根本無法保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君塵道。
“有了實力,就算皇權暫時被奪又如何,無非是他們替我們代管幾年罷了!”君塵寧望著自己的拳頭道。
公孫宇點頭,明了君塵的意思。
“報——”
這時候一名金甲侍衛走進來:“稟告王爺,京城傳來密信。”
君塵接過密信拆開看過后,對公孫宇道:“今天上午以徐謙為首的托孤重臣,帶領文武百官,備天子法駕,去安夷王封地,奉迎陳天云,入緒皇統。”
“他還說陳天寶已經發生了一些改變,大陳民心在陳,陳天云不會是傀儡,因為他的身后有我們。他傳信過來是希望得到我的支持,讓我也去奉迎新皇,給新皇增加底氣啊。”君塵道。
“他們動作竟然這么快?”公孫宇道,“也對,徐謙本就是希望陳天云登上皇位的。”
“公孫宇,這一次你可真的猜錯了,徐謙現在是站在大陳的邊,你們他給我的書信,第一行第一個字,第二行第二個字,以此類推!”君塵將手中書信交給公孫宇。
公孫宇接過一看:“帝退,為大謀,民心在陳,臣心在陳,帝心在陳。王,見面詳談。”
“看來徐謙是有大謀要與我相商,而且陳天寶也突然好像開智了一般,也有了謀略。看來我們也要好好準備一番了!”君塵道。
“王爺,那我們當如何?”公孫宇問道。
君塵道:“你平時不是最有點子嗎?怎么今天到反過來問我了?”
“王爺折殺我了。”公孫宇微微苦笑,“現在的大局,已經超出我智謀范圍太多了。我還沒有適應過來,根本就想不出任何對策。”
“公孫宇以后不用一直喊我王爺了,我們還是以兄弟相稱。”君塵道,“不談大局,你從這封信能的到什么線索?”
“線索?”公孫宇開始思考,“丞相應該是去見過少帝,這說明丞相的心還是忠于少帝的,那丞相為什么會帶領百官,去奉迎陳天云登基?”
“公孫宇啊公孫宇,群臣擁立陳天云已是大勢所趨。丞相已經告訴我們:
民心在陳,從借萬民之力就可以看出,大陳在民間的凝聚力是有多么的強大,這是大陳的根基,只要根基不倒,大陳天下依舊姓陳。
臣心在陳,這些臣子心中是擁護大陳的,逼皇帝退位已是謀反之罪,有且只有從龍之功,可以讓他們免罪!所以他們只能選擇擁立陳天云。
帝心在陳,帝退,為大謀,說明陳天寶的心,也是萬分在意大陳的,不可能如此輕易,就把先帝交給他的江山拱手讓人。
而陳天寶不想、也不能再做皇帝了,于是他選擇換一種方式,來守護大陳。”君塵道。
聽著君塵的分析,還看著君塵遞給他,這幾天所有來的密信,公孫宇思路逐漸清晰:“所以就是說,徐謙這是假裝順從,實則是為了保護大陳。”
君塵點頭:“所以這次徐謙動作才會這么快,毫不拖泥帶水!想不到他竟有如此魄力,將生死置之度外。這一次與司馬琛的交鋒,居然讓一個文臣,走在了我們這些武將的前面!”
公孫宇思路也越來越清晰,逐漸恢復了以往的淡定,腦子還是飛快的思考對策:“沒錯,兵伐北蕭雖失敗,可北蕭暫時也沒有了進攻我大陳的實力。
大陳暫時沒有了外力,王爺權傾朝野,所以徐謙為了大陳才會故意排擠,現在大陳有了這么強大的對手,大陳只能擰成一股繩,不能內補搞分化,否則只能仇者快親者痛!
而徐謙一個沒有絲毫武藝的文臣,居然比我早看透局面,從這一點兒看,我還是十分佩服他的。”
君塵很滿意,從座椅后面架子上,蒙著一層厚厚塵土的木盒中,將一封金燦燦的圣旨拿出來。
“王爺,你就這么放心,把圣旨擺在這么明顯的位置啊!”公孫宇有些擔心。
“這不是沒丟么?最顯眼的位置,往往是人們最容易忽略的位置,這叫燈下黑。”君塵道。“都說了不要喊我王爺了,就和謝天宇一樣,喊我君塵,這是命令!”
“好吧!”公孫宇道,“君…塵,你準備什么時候啟程?”
“立刻,你隨后召集王府所有兵力,把那一千通玄之境也都給我帶上。順道去請卓清門,也帶一些高手來助陣!對了,還有齊云寺的慈心大師也請來!”君塵道。
“好。”公孫宇立刻出去安排。
君塵則一個人拿著圣旨,向著陳天云的封地趕去。
在君塵趕往安夷王府的途中,那三名掌握大陳兵權的通竅之境,在夜間休息的時候,居然都神秘消失不見了,只留下調動大軍的虎符。
這讓徐謙十分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司馬琛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但,擁立新帝一事,此刻已是離弦的箭,根本無法收回來了。徐謙命人將虎符交給老將趙靈龍,帶領群臣繼續趕往安夷王府。
途中,將近三分之一的臣子向徐謙表忠心,表示自己之前所作所為,都是被逼迫的,如果不答應的話,他們的親人都會被禍及。
其中,有一部分是禁衛軍的頭目,他們曾經受過君塵的訓練,自覺無顏再面對君塵,意欲拔劍自刎,但被老將趙靈龍和徐謙阻止,留得有用之身,待日后強大了,才能不懼任何威脅。
安夷王府:
以徐謙四位托孤大臣為首,文武百官、皇宮禁衛,盡皆跪在陳天云面前。
陳天云樣貌與陳天寶有七分相似,一臉凝重之色端坐于王位,眉宇之間流露出,一股不屬于現在年齡所具備的英氣,眼神深邃透著智慧,不是帝王,卻暗藏一身帝王之氣,與陳天寶截然不同。
只聽徐謙慷慨陳詞:“王爺,少帝即位一年多以來,不思江山社稷,只顧游玩享樂,致使我大陳災禍不斷,邊疆時有異國小邦侵擾。現在少帝明悟,心甘讓位于王爺。我大陳正處危難之際,希望王爺奉承天命,即帝位。”
“希望王爺奉承天命,即帝位。”群臣齊聲而呼。
陳天云從王座上站起身,轉身拂袖背負:“小王文不能定國,武不能安邦,何德何能,恐不能勝任天命。自古以來,父位子承,長幼有序,連父皇都不能跳脫,小王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大哥暫時無后,等大哥有了子嗣,再立新帝尚不未遲!”
徐謙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等少帝有子嗣,至少是一年之后了,長時間沒有新皇登基,恐四境再起異心,掀起兵戈,那時候就一切都晚了。還望王爺三思而行,繼承大統。”
陳天云道:“說得真好聽,別以為這段時間承天發生的事,小王不知道。我大陳,外有不知實力的大齊帝朝覬覦,內有司馬琛等暗藏陰謀。至于北蕭和周邊小國,現在都只是算不上臺面的危機了。”
“群臣逼宮,大哥甘心也好被迫也罷,退位已成事實。這皇帝之位不過是個傀儡,將來甚至還可能是亡國之君。小王雖有心,但還真的不敢去做,尤其是這亡國之君,大哥不想背這個黑鍋,小王,也不想!”陳天云繼續道。
徐謙深深看了陳天云一眼,暗自點頭:不愧是自己和群臣都看好的皇帝苗子,對局面審時度勢的這份眼力,比陳天寶不知道強出多少倍,就算比之先帝也差不了多少,缺乏的只是磨礪和成長。
不敢多做遲疑,徐謙向前一步慷慨陳詞:“王爺,少帝非帝道雄主,眼下只有您繼承帝位,才有可能讓天下歸心,保我大陳在風雨飄搖中,屹立不倒!難道您要眼睜睜看著我大陳江山,就這樣拱手讓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