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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人心不古

  水做的長劍牢籠一般困住少年,長劍在收縮,留給木子的空間越來越小,冰寒的氣息也愈發濃郁。

  少年的衣襟凍的咔咔作響,肌膚硬邦邦不說,冰冷好似徹底將流動的血液凝固。太陰境界釋放的威壓,比之寒冷更可怕,直逼神魂想要木子臣服就范。

  少年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堅韌的信念支撐著身體,倔強的面龐掛滿了不屈服。

  長劍的牢籠在距離木子一丈距離時,整齊調轉長劍指向。由直立變橫空,所有長劍指向一個方位,中心被圍困的少年。

  長劍震動,水質的長劍居然發出了金色顫音。嗡嗡響個不停。長劍變換寒芒所致,以木子為中心,劍芒所指盡是無情。冰寒陰冷到了極致。換做普通的馭空境界,早已化作冰雕而后爆碎成渣。

  少年無懼依舊堅持,一手緊緊握著懷中的始皇畫像。

  寒冷蔓延,賬內的所有器物全部化作冰雕。溫度再度降低后,冰雕也無法承受這種冰寒,紛紛爆碎化作塵埃。

  少年依舊無懼,不屈的意志始終支撐著自己,不曾低下半分高傲的頭顱。

  陰智若雙眼微咪,砸了砸嘴:“還挺能堅持,今天你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在軍營內無故對同僚下手,清風學院也保不了你。法理面前誰都不行。”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少年懶得解釋,堂堂軍營內做這種賊喊捉賊栽贓嫁禍的事情,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越是憤怒木子越是不屈,遇到不平事越退縮越不能洗清自己。只有迎難而上神擋殺神,方能鎮壓宵小。

  陰智若喜歡玩貓抓耗子的游戲,木子越是不屈服,前者越發的好奇。更想在對方屈服之后在斬掉頭顱。長劍鎮壓不忘言語打擊:“不說話是默認了嗎?清風學院天天喊著先做人,后修行。教出來的弟子不過如此嗎。是你玷污的學員的名聲呢?還是清風學院本就沽名釣譽。”

  這些人太可恥了,剛剛偷襲木子的人,一定是這個陰智若指使,甚至有可能他曾出手相助。不然木子不會毫無察覺被人算計。這個人也不會恰巧不巧,剛剛結束戰斗就出現在營帳內。

  木子越想越是憤怒,胸膛中的怒火猶然爆發。猶如實質的怒氣火焰瞬間迸發燃燒。居然和自身的涅槃焰融合。使后者的威能頓時劇烈提升。

  火焰越積越多。身軀太小容納不下爆發的火焰。達到飽和點后。猶如火山暴發一般猛然從毛孔噴發出來。

  憤怒火焰和涅槃焰融合后。變得比以前恐怖數倍,瞬間驅散所有寒意。深受擠壓的少年頓時神清氣爽。

  陰智若眼皮直跳,心想:“這小子有古怪,區區大羅境界能抵擋住太陰境界的鎮壓,太不一般了。”

  而且他也看出了,少年越挫越勇,在逆境中爆發出超越自身的能量。

  這樣的人修為越高越是恐怖,剛剛擊殺五位馭空境界的果決也同樣看在眼里。任其成長下去,以目前的堅實基礎和可怕的爆發。怕是成長起來后會給陰家帶來滅頂的災難,

  想到此陰若智不想玩貓爪耗子的游戲,只有親眼目睹少年灰飛煙滅,才能放下心頭的疑慮。

  圍困木子的長劍,突然光芒大盛。下一刻同時激射,直指中央的少年。

  若這一擊命中,別說木子這種馭空境界的修為。就是賢者境界的普通修士,恐怕也抵御不了太陰的全力一擊。

  少年不在猶豫,直接催動懷中的始皇畫像。畫像依舊隱藏在懷中,長時間的接觸,木子已經能夠通過神念求助畫像保護自己。

  當然只能求助。畫像好像有生命。唯有木子神念發出的請求,才會得到回應。所謂的回應不是畫像能傳達神念,是以保護少年的實際行動作為回應。

  所有長劍看似威猛,仿佛和營帳內的天地道則融為一體。牽引道則一并轟殺中央的少年。

  當距離木子肌膚一尺有余,所有水做的長劍,毫無征兆下瞬間蒸發成水霧。隨后水霧焚燒化作虛無。

  看似威力強橫無可匹敵的一擊。就這樣無聲無息被擊滅。

  陰智若眼皮直跳,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其中緣由。不由得脊背生寒,對著空蕩蕩的營帳內漫無目的怒喝:“是誰,出來,別裝神弄鬼。”

  “木子哥哥你沒事吧。”真的有人回應他。是一個少女的聲音。隨后一位擁有絕世容顏,眉眼間帶著冷艷的少女飛撲到木子身旁。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細打量一番,確認少年沒事,方才露出只針對木子一人春風般的笑容。

  銀郎,九同緊隨其后進入賬內。面對太陰境界的強者,所有少年沒有絲毫懼意,大有不服一戰的架勢。

  陰智若看清了來人,這些人不可能是化解自己凌厲一擊的真兇。左思右想仍然想不明白個所以然,遂暫時放下疑慮,目光冷冷看向這些無知無畏的少年。

  境界的差距不是人多就能彌補,陰智若有恃無恐,想要再次出手,先殺了木子再說其他。

  少年若死了,軍營方面自己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有陰家這顆大樹做后盾,死無對證別人不能拿他怎么樣。

  就在陰智若想要出手的瞬間,突然汗毛倒豎神魂悸動。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有死亡的危險。

  木子對著晚兒使了個眼色,不讓她輕舉妄動。

  少女會意后,已經在靈臺中升起的玄虛天印又緩緩下沉歸于平靜。

  能威脅到自己的氣息漸漸消失,陰智若陰晴不定看著一群少年。想不明白其中緣由,同時也不敢在肆意妄為。這里處處充滿這古怪。

  今晚木子的營帳特別熱鬧,玄虛天印剛剛收斂無可匹敵的氣息。少女蘇燦帶著素英婆婆和諸葛流云進入大帳內。

  原來是晚兒感受到了木子賬內的異動。奔向這邊的同時,喊著蘇燦去請素英婆婆。

  諸葛流云則是還沒有吃完白天的美食。正好撞見一起趕來。

  見真正的強者到來,陰智若清楚明白,現在動手擊殺少年已經不可能了。眼珠一動,隨即發揮自己的特長,惡人先告狀:“此人擊殺了夢魘戰體戰夢古,還有他一道的伙伴蛇大膽,呂純陽,柳青,還有還有還有。”

  結結巴巴始終說不出第五個人的名諱。

  諸葛流云眼珠一動,幫著陰智若補充道:“你陰家的陰力吧?”

  后者趕忙回應:“是的是的,此子兇殘至極殘害同門,請軍師和素英前輩軍法處置以正綱紀。”

  諸葛流云沒在言語。素英婆婆拄著金色龍頭拐杖緩緩移動了兩步。一直渾濁的雙眼突然凌厲鋒銳。

  看了看木子,又看了看陰智若。沒有直接回復后者的請求,而是問了一個不著邊的問題:“木子是在這里擊殺的那個夢魘戰體的吧?”

  陰智若連忙回應:“是是是,是在這里擊殺的。”

  啪的一聲脆響,素英婆婆毫無征兆扇了陰智若一個耳光,后者面龐五個紅印清晰可見。

  老人看了看呆若木雞的男人反問道:”夢古道等人為何會出現在木子的營帳內?“

  陰智若憋了半天,憋的臉紅脖子粗,通紅的臉龐覆蓋了五道猩紅的指印,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素英婆婆沉聲道:“我來替你說吧。”

  男子嚇出一身冷汗,唯唯諾諾:“請前輩賜教。”

  素英婆婆沉聲:“秘寶盜夢內部自稱一片空間,也常被人曾作盜夢空間。在秘寶空間內行兇殺人。軍營其他強者無法察覺。你說是不是這么個道理?“

  聽著素英婆婆的反問,陰智若連連點頭:“是的,是的。”

  啪的一下,又是一聲脆響,陰智若另外半邊面龐,也掛上了五道猩紅指印。

  素英婆婆沒理會男子的反應,接著問道:“是你出手毀掉了秘寶盜夢的痕跡吧。”

  當著一群晚輩面連續挨了兩個耳光,陰智若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實在丟不起這人。

  可恨的老太婆子,絲毫不留情面,想扇耳光就扇耳光,都不帶問問苦主是否同意的。可憐的馭空管事人,敢怒不敢言,只好心中默念三字經和幻想著草原上萬馬奔騰。

  被老人凌厲詢問,男子又不敢不回答:“晚輩一心想要擒拿殘害同僚的兇手,沒做多想也未曾注意盜夢的殘留痕跡。”

  “啪”又是一個耳光,素英婆婆不咸不淡道:“這種謊話偏偏別人還可以,對我說就沒什么用了。“

  “以你太陰境界的修為不可能察覺不到。同樣以你太陰境界的修為,也沒有能力徹底抹除空間法器殘留的氣息。”

  陰智若想吐血,這老太婆子說一句話扇自己一個耳光,真當陰家好欺負了。

  想到自己家族,突然來了底氣:“就算有空間法器殘留,人畢竟是木子殺的,殘害同僚軍法處置以正綱紀,我出手緝拿木子并沒有錯。還有還有,我是陰家的長老,在陰家有一定地位,前輩不可這樣說動手就動手。”

  啪的一聲又是一個耳光,老人冷冷道:”別拿陰家來嚇唬我,別人怕我不怕。你有沒有問過木子,為什么擊殺夢古道等五人?他們五人又為何會出現在木子的營帳呢?還有你為何安排木子的營帳被他們五人所包圍?“

  說一句話挨一耳光,如果可能,陰智若很想撂挑子不干,轉身就走。留你們愛怎么查就怎么查去。

  可是當他看到素英婆婆陰沉目光后,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回答:“晚輩尚未查明這些事情始末,至于木子營帳所在地純屬巧合,純屬巧合。”

  “啪”又是一耳光。

  陰智若終于忍耐不住,大聲反問:“前輩,您這是何意,說話歸說話,不能動不動就扇人嘴巴子。”

  其實素英婆婆并未用力,只不過是想羞辱震懾對方。看陰智若膽怯的樣子,就可判斷出素英婆婆的實力絕對比他高出不是一點半點。如此的話真個全力扇。這幾個嘴巴子足夠陰智若尸首分家了。

  素英婆婆冷冷看著男子,沒有言語回手又是一耳光。

  別說陰智若了,木子晚兒等一眾少年,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在學院慈祥和藹整天抽著煙袋睡覺打諢的老婆婆,發起狠來真是解氣。

  特別是木子和晚兒,尢記得法典樓前,因煙袋抽太多滿口黃牙,每天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老婆婆。今天的舉動簡直是大快人心。

  素英婆婆沒有理會眾人心思,繼續沉聲道:“不問清事情原委,不分青紅皂白,就敢出手傷我清風學院的學生,你說你該不該打。“

  “你應該慶幸木子今天絲毫無損,不然的話就不是幾個耳光這么簡單。木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小命夠不夠賠了。“

  老人停頓后打量了一下陰智若后,接著說道:“我看你這條小命不夠賠,興許還要帶上你陰家幾位長老一起來陪。”

  陰智若被扇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雙手捂著臉蛋子默不吭聲,心想著:“你們愛怎么查怎么查吧,別帶上我就行,說一句話挨個耳光,所幸我不出聲了。”

  這一舉動著實好笑,幾位少年鼓著腮幫子緊閉著嘴巴,生怕笑出聲來。

  陰智若不說話,一時間有些冷場。

  諸葛流云見狀,立馬出來打圓場:“木子,你來說說事情原委。”

  少年無所隱瞞,一五一十娓娓道來。

  陰智若頓時不干了:“一面之詞死無對證,怎么地也的搜魂驗真偽。”

  此人何其惡毒,明擺著今天討不到便宜了,依舊不死心。鼓動對木子進行搜素神魂。這種行為對修行人是禁忌。哪個修士沒有點自己的秘密,沒有點自己保命手段。

  被搜索神魂后所有底牌都擺到明面上了,這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想象。陰智若正是想利用這點,找出少年身上的詭異。方便以后下手。就不會像今天這樣浪費時間。

  在者修士被搜索神魂危險極大。搜魂著實力絕對強大,被搜索者自愿才可以保證十之七八的絲毫不影響修為。若是被搜索不情愿,輕則神魂裂痕難以修復,重則神魂破碎身死道消。

  陰智若也算準了木子不可能同意讓人搜魂,挨了這么多巴掌也要找回點顏面。故而出此歹毒想法,同時抬出了陰家大樹:“我陰家弟子也死于這次紛爭,若不給我陰家一個公道,怕是說不過去吧。”

  說完話立馬雙手捂臉,靜等素英婆婆回應。

  后者看了看諸葛流云:“軍師,您怎么看。”

  諸葛流云理了理胡須淡然道:“是應該搜魂,要給所有人一個公道。”

  素英婆婆古井無波。陰智若計謀得逞心里樂開花,礙于素英婆婆威勢,不敢表現出來。

  銀郎蘇燦九同臉色陰沉眉頭緊鎖。

  晚兒握住了木子的手傳音道:“誰敢強行對木子哥哥搜魂,晚兒就用玄虛天印砸他個會飛湮滅。”

  木子語氣堅定不容許晚兒亂來,說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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