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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似曾相識

掌門張啟峰登上祭臺后,先點燃了三根一米多長的香火。鄭重其事的鞠躬祭拜后,將長香插入香爐  回頭對著眾人沉聲道:“人生易老天難老,歲歲重陽,今又重陽,戰地黃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風勁,不似春光,勝似春光,寥廓江天萬里霜。"

  先是引用了一個自毀文明的詩句,隨后張啟峰的聲音突然拔高,指了指身后一個個矗立的墳冢沉聲道:“很多人會問,什么樣的人有資格安葬于此。在這個和平年代,何處去尋得這樣天大的貢獻?”

  “在風雨動蕩的年代,做出貢獻品殺出一片天地很輕松。而在這個和平的年代又當如何呢“

  "我想告訴大家的是,就算在這個和平年代,照樣有武當先賢安身于此,“說完,老人指向一些新的墳冢,大聲道:”這些就是和平年代,安葬再此的先賢,值得我們去祭奠緬懷。“

  老人說完后,有人很是配合的抬著一副擔架蹬上祭臺,擔架上面抬著一人被蓋在布單下面,老人指著擔架上面的人大聲喊道:“這就是我們武當的好兒郎,也是今天將安葬在祠山的武當男兒。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敢不敢面對。“

  說完話后,猛然掀開了擔架上面的布單。

  當數百人看到擔架上男子后,一陣嘈雜騷亂,有恐懼有驚嚇,有不相信和不解。只見那擔架上的男子,穿著一襲白色道袍,道袍領口立起遮擋住了脖子部位,數百人只能看到男子的面部,整張臉上包括額頭,布滿了指甲蓋大小的黑斑,密密麻麻的極其恐怖,黑斑周圍的肌膚開始紅腫潰爛。

  掀開布單沒多久,潰爛的肌膚吸引了不少蚊蟲,蚊蟲在男子頭上盤旋一會,紛紛掉落下來,有的就掉在男子的臉上一動不動,也有的掉落在地面,仔細觀看會發現,也一動不動。

  這種慘狀太凄慘,難怪數百人會同時出現恐懼和驚嚇的表情。擔架上面的男子好像好沒有斷氣,腐爛的嘴角隱隱可以看到因疼痛而抽搐幾下,這也是為什么人群中會出現不解和難以置信。

  老人張啟峰看著同樣不忍,再度蓋上布單兒。神色凝重語氣激昂對著眾人高聲喝到:“這是所有武當內門弟子都要經歷的痛苦,是身為武當內門弟子不可逃避的責任,慘狀大家都看到了,回去后好好考慮一下,十天后的內門選拔,你們是否還會加入。”

  說完一揮手道:“其余人都先行離開吧,回去仔細思考一下今天的所見所聞,想想自己是否有膽量面對這種折磨,是否還愿意加入武當。”

  人群漸漸散去,木子一直呆在原地不動,貧苦少年扯了幾次木子衣角,也不見他有所反應,貧苦少年一時間不知所措。

  木子早已云游天外,看到擔架男子一瞬間,對那黑色的斑點便是似曾相識。此時正在苦思冥想曾經到底在什么地方見過。

  人群很快便走光了,只有幾個內門弟子,留下來處理其他事宜。其中包括抬擔架上的男子進入祠山。

  待得所有人離去,只剩少數人在祭臺周圍忙碌著,木子這時回過神來,對似曾相識的黑斑有了大致的猜測。

  對貧苦少年使了個顏色,二人一起走向祭臺,站在祭臺下面對張啟峰施禮,木子帶著疑惑問道::”前輩,這人還有生命氣息,為何不醫治一下看看。“

  老人臉色默然無可奈何嘆息道:“我又何嘗不想醫治,我又能拿什么醫治?”說話間滿是憐憫和無助。

  嘆息一聲后又看向了擔架,平日間眼神鋒銳仿佛能洞穿人心的掌門人,看向擔架時,確有些暗淡模糊。

  木子試探著問了一下:“前輩,這人是?”

  老人沒有隱瞞,一直在盯著擔架沒有回頭。略帶無奈回答道:“武當內門弟子張九重,也是我的第九代重孫。”

  話不驚人語不休,木子聽聞張大嘴巴半天回不過神兒,呢喃著道:“怎么沒見到他的父母過來相送。”

  老人苦笑了一下,指了指后面的祠山,聲音有些顫抖道:”這孩子的父母,爺爺,太爺,一直往上追溯到8輩的老祖,都在這座山上。“

  隨后老人張啟峰又自嘲的搖搖頭道:“都說活著就好,我活了這么大歲數,看著自己的一代代后人相繼埋骨祠山,難道活著就真的好嗎,這種滋味,恐怕只有其余三個圣地的掌舵能夠與我相知相畏。共同的體會。”

  木子能夠明白老人的苦,但是不能體會老人的苦。思索了一會呢喃道:“前輩,我可能有辦法救活眼前這人,”

  老人威嚴精神一振,顫抖著沉聲道:“當真?”

  木子嘆了口氣輕聲道:“只是猜測,到底行與不行試了才知道,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

  張啟峰稍微有點失望,不過沒有埋怨木子,自顧自念叨了一句:“哎,是我一時糊涂了。四大圣地自這個文明開始,就在研究這些黑色物質,一直沒有什么頭緒,又怎么能把希望寄托你一人身上呢。”

  老人沒有責怪木子的意思,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四大圣地研究了無盡歲月都毫無頭緒,一個年輕人確說有辦法,的確無法讓人相信。

  木子也沒有介意,而是堅持道:“前輩,不妨試一下,無論后果怎樣,都不可能比現在的情況更加惡劣了。”

  此話倒也不假,本是必死之人,就算失敗也無非是繼續死亡。的確不能更加惡劣了。張啟峰搖搖頭想要反駁,可是看到木子堅毅的目光后有些不忍,搖了搖頭道:“你若是有想法,就試試看吧。”

  木子聽聞微微點頭,而后一躍而起跳上祭臺,拿出霍金成給的短刀,在自己手腕上割出一條口子,迅速將割出血液的手腕,移動到張九重嘴邊。握緊拳頭任自己的血液滴答滴落入對方口中。

  木子這么做的確是有自己的打算,張九重肌膚上的黑斑,和自己在封神界見到的魔氣一模一樣。他的猜測是,在這個末法世界中,魔氣也蔓延不出有形氣體,而是沉淀在張九重體內形成一塊快黑斑。

  自己數次對戰帶有魔氣的修士,上古人王血脈成效最好。在這個沒有法則的世界里,也只有上古人王血脈,興許會保存著抵抗魔氣的能力。

  果不其然,血液進入張九重口中后,臉上的黑斑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暗淡,黑斑周圍開始腐爛的肌膚,也開始漸漸愈合新生。

  張啟峰看在眼里,身體猛然一震,一把上前撕開張九重的道袍,清晰可見肌膚上的黑斑全部都在暗淡。奄奄一息的張九重也開始若有若無的呼吸。

  老人激動的一把抓住木子,顫聲道:“快塊快,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

  木子吃痛哎呦叫出聲,心中暗嘆:“這就是武道嗎?自己一向自傲的肉身,在老者面前不堪一擊。隨意的一抓幾欲撕裂一般。”

  老人發現自己過于激動,松開手尷尬道:“小友見諒,老夫著急了。”

  木子理解老人的心情,當然不會放在心上,而是看了看張九重,沉聲道:“照這速度,大概需要十次的血液喂食,才可以徹底清除體內的黑色物質。”

  老人點點頭,的確如此。十天算的了什么,哪怕十年都能等下去,連說了三次“好,好。好”

  轉而回復平靜,仔細打量著木子,疑惑的問道:“你身上的秘密不少啊?”

  木子嘿嘿一笑,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張啟峰沉思了一會,突然厲聲道:“你來武當,不只是為了方清寒的壽命吧,還有什么其他意圖?”

  方清寒一驚,猛然跑到木子前方,將自己的大哥檔在身后。

  木子心頭微熱,拍拍貧苦少年肩膀,笑著道:“沒事的,前輩不會對我們做什么。”

  轉而又對張啟峰道:“前輩,我相信您的閱歷,也相信您的判斷。”

  張啟峰沒有生氣,反而嘿嘿一笑:“處變不驚,是塊不錯的材料。”又對著方清寒沉聲道:“太沖動,太感情用事,需要磨練啊。”

  木子聳了聳肩,方清寒咧嘴苦笑。

  等云峰,一處優雅的小院里,張啟峰和木子對坐在茶桌兩側,二人身前各放一杯熱騰騰的紅茶。

  張啟峰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自毀文明覆滅后,地球孱弱所剩人口不多,艱難的生活在天災和各種異象中。

  最為慘烈的地方就是蜀山,一夜之間黑霧彌漫生靈涂炭,自打黑霧降臨蜀山后,生靈不生,生物不長。儼然變成了一處厄土。

  后來一座九層金塔從天而降,吸收了所有的黑霧,化解了蜀山的危機,我們把這金色的九層塔稱作鎖魔塔。鎖魔塔也只是吸收圍困了黑色霧氣,并不能將之摧毀。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鎖魔塔里面的黑色霧氣有擴散的跡象。災難即將再次降臨蜀山。

  道家圣地武當派,儒家圣地鴻蒙書院,兵家圣地圣山,佛家圣地少林寺,四圣地同氣連枝對抗黑色霧氣。

  無盡的先輩以身試法不計生死,才艱難摸索出不算辦法的辦法。每年往鎖魔塔中灌輸武道元氣,能夠制止鎖魔塔里面的黑色霧氣擴散。

  再此過程中,四大圣地前去灌輸元氣的高手,全都沾染黑色霧氣,變得和九重一樣,人不人鬼不鬼在折磨中等待死亡。

  也不知是老天的意思還是命運使然,四大圣地被黑氣侵蝕的高手,葬在任何地方,都會讓葬身附近寸草不生變成厄土,唯有葬身在自己家祖地,才沒有怪事發生。

  也不知道是老天的安排,還是命運的使然。這樣無疑就等于告訴四大圣地,灌輸元氣是你們的責任,必須要做。

  所幸四圣地都是心系蒼生,自文明開始以來,無盡歲月中,一直堅持不懈派人前往蜀山灌輸元氣。倒不是害怕什么老天和命運,只是為了造福一方而已。

  長久的堅持,不知不覺間便形成了一種默契和一種責任感,故而四大圣地每年都會派出自家弟子前往蜀山,明知必死也怡然不懼。

  所以啊,看似風光的圣地,實則背著太多的責任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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