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娘去年摘了很多商陸果曬干了,擱在陶罐里封存起來。
春末夏初,正是萬物生機勃發的時候,藥田里不少藥藤,已經長了幾回蟲子。
但是因為有封存的藥粉,兌了水噴灑,藥藤一直長勢很好。
藥莊的事情,都是阿柏在管著,殷天知道,藥田長蟲這等小事,南鵬不會找他。
他這是有事情要稟報?
殷天不動聲色的看他一眼,將卸東西的事情交給阿松和大娘,一路跟著他往后坡走。
鉆進了那扇小門,越過竹林,一直走到藥田深處,南鵬才稟報:“主子,赤墨動身去北疆了!”
他還真敢?
昨天晚上,赤墨要請罪,殷天冷哼了一聲,意思是此事不可再提。
去歲秋采藥,染娘已經問過他,可來過秀水村?
以染娘的聰慧,已經有所懷疑。
那時候時機不成熟,他一口咬定沒有來過。
這才導致了,婚宴那次,他借著一場鬧劇提醒染娘,他是一雙孩子的親生爹爹,染娘卻篤信了他以前說的沒有來過大澤湖一帶…
殷天寒著一張臉:“本王何時讓他去北疆了?”
“他說犯下了大錯,甘愿受罰…”
殷天打斷南鵬,冷聲道:“罔顧軍令,擅作主張,追回來,嚴加懲治!”
進了藥房后,夜染仔細看過阿柏熬出來的藥膏,又看一回那藥鼎內剩下的藥渣。
費了那么多藥材,沒熬成藥膏,阿柏心里過意不去。
在一旁急道:“染姐姐,是哪里出了岔子?”
“蓮子和貝母有些沒有熬爛,藥效會大打折扣。”
夜染建議道:“可以像做止癢藥膏一樣,先將貝母和蓮子研磨成粉。”
阿柏眼前一亮,這下終于知道問題在哪里?
他是看大娘煲蓮子羹給月兒星兒吃,整顆放進鍋里去燉。
這熬藥跟做吃的,可不一樣!
是他想岔了…
夜染問他:“你采摘的枇杷葉,可刷去葉上一層絨毛?”
“這個染姐姐交代過,都刷了。”
阿柏道:“刷毛挺費勁兒,阿松摘的枇杷葉子多是嫩葉,嫩葉上不曾有那么多毛絮。”
什么?
采摘的是嫩葉?
夜染一下變了臉色。
阿柏緊張道:“染姐姐,可是哪里有什么不妥?”
“也是我疏忽,忘了提醒你,枇杷嫩葉有毒,要摘老葉入藥。”
阿柏熬毀一鍋藥,已經夠難受了。
這悶熱的天,在藥房里折騰一天,已經汗如雨下。
夜染拍拍他的肩,寬慰道:“你累了一天,歇歇吧,明天摘了老葉再熬一鍋試試,當初我第一次熬這個藥膏,可是熬毀了三次。”
熬毀了藥,阿柏心里挺難受的,覺得沒有替夜染管好藥房,浪費了藥材。
夜染這么安慰他,阿柏很感動。
但是她一離開,阿柏卻后知后覺感到不對勁,暗自嘀咕一句:“不是說這方子沒試過嗎?什么時候熬毀過三次?”
夜染出了藥房后,剛從后院進了堂屋,就聽到灶房那邊,傳來吳大娘的驚叫聲。
“你來干什么?你怎么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