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8 生生世世

　　她這樣表明心跡，說要執手一輩子，殷天心里涌上一抹難言的喜悅。

　　那雙清寒的眸子，瞬間變化，柔得能化出水來，低低的喚了一聲：“染娘…”

　　夜染仰頭，突然道：“能不能，一旦認定，不管發生什么，永不放手？”

　　“不放手！”

　　他輕輕攏了攏她的秀發：“此生豈夠？愿此生來生，生生世世，攜手相依。”

　　此刻，他的心內盈滿喜悅！

　　本以為，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徹底化去她的心結，讓她坦露心扉。

　　沒想到，她答應成親，已經決定了此生攜手相依。

　　因此，他更是疼惜她了！

　　也決定了，絕不強逼她，傾盡所能寵著她，守著她…

　　夜染說要一切從簡，因此，不但該有的三書六禮，換庚帖，過文定，過大禮，連迎親都省了。

　　赤墨他們入山一趟，獵了兩只野豬，數頭野羊后，怕第二天上門賀喜的賓客，將藥莊種下的藥苗采壞了。

　　在后山砍了一根竹子，還砍了一些彬樹的枝叉，將種下藥苗的地方圍起來。

　　還好，因為人參、土茯苓、淮山下種晚，要成完親后，才打算移栽那些藥苗，以溪流為界，上坡這條路的這一大片，還是空地。

　　所以，坡上坡下，成親擺流水席的地方，足夠了。

　　夜染極為重視藥田，為了避免成親那天，有人混水摸魚，毀了夜染種下的藥苗，成親前一天，殷天已經讓赤墨去一趟小澤鎮，將鎮上宅子里留守的護衛，調來幫忙。

　　負責看藥田的，還有馬車停放的，以及迎賓送往的，全部安排下去，各司其職。

　　十五這天，是新婚大喜的日子。

　　夜染家殺豬宰羊，周澤成已經領著村人來幫忙了，桌椅從坡上，一溜擺到坡下。

　　何三本來想著，染娘成親，他早點停了船，去討杯喜酒喝。

　　但從下午開始，他的船一搖到小澤鎮，不時有人乘船往秀水村來。

　　村里人，更是看足了熱鬧。

　　不時有馬車，從殷家那邊那座橋駛過，往夜染家來。

　　按照成婚的習俗，男以昏時迎女，女因男而來。

　　夜染成親，省了迎娶的環節，那份熱鬧卻一點兒也沒減。

　　夕陽西下，近黃昏時，來喝喜酒的馬車，從藥莊門口，一直排到了柳堤上，來賀喜的賓客，只能從柳堤處一路走到藥莊。

　　整個十里八村，這是百年難得瞧一次的熱鬧，村民們趕著去染娘家討杯喜酒喝，一時議論紛紛。

　　“這個殷公子，在州府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那么多人上門來賀喜？”

　　“就是啊，他不是殷家的人嗎？殷家也沒這么多親戚啊？”

　　“當初陳貴她閨女，說染娘揀了她不要的，如今怎么著，聽說殷公子長得像畫里走出來的，如今還如此顯赫，染娘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陳思草就隱在柳堤旁的人群里，看著一字排開，連通到藥莊門口的馬車。

　　成親不換庚帖，不過禮，本來算是一場笑話。

　　沒想到，不走這些繁文縟節，殷公子還給了那個賤人如此顯赫隆重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