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無聲較量

　　他是染娘什么人？

　　光天白日的，背著染娘，這村里人會怎么說道？

　　觸上殷天隱隱透著得意的眼神，蕭子驥拍拍蕭云鵬的小肩膀：“鵬兒想不想看捉魚？”

　　蕭云鵬一離開蕭家，像脫了籠的鳥兒，不知道有多歡快。

　　聽說要去捉魚，更是兩眼放光。

　　他看一眼星兒，問蕭子驥：“星兒去嗎？”

　　蕭子驥：“去的。”

　　“那孩兒也要一起去！”

　　“鵬兒從來沒見過捉魚，也想跟著一起去湊個熱鬧。”

　　蕭子驥起身道：“染娘腿腳不便，不如坐馬車去，輕省些。”

　　夜染知道，那天她暈迷，是殷天背著她下山的。

　　去那片蘆葦叢，要穿過整個村子。

　　她現在清醒著，讓他背著一路去蘆葦叢邊，像什么樣子。

　　坐蕭子驥的馬車去最妥當不過，所以夜染也沒有推辭，收拾了網和籮筐，上了蕭家馬車。

　　柱著拐杖要上馬車，有些艱難。

　　蕭子驥剛想去扶夜染，殷天一使力，將夜染提上了馬車，自己也鉆進馬車內。

　　有星兒月兒在，還有蕭云鵬在，蕭子驥沒說什么。

　　一路上馬車浩浩蕩蕩往村尾駛去，他深遂的眸子，不時與殷天沉著的目光撞上了，又數次挪開。

　　何三離開夜染家后，去渡口撐船了。

　　蕭家的馬車先一步到了蘆葦叢邊，夜染見何三的船沒有那么快蕩來，撐著拐杖蹲在水邊，夠著淺水處浮著的那椰圓葉子，扯了翻過來，果然見莖葉下藏著紫紅的菱角。

　　“快來，這里有菱角。”

　　蕭云鵬和星兒，摘了柳條，給月兒編帽子玩。

　　聽到夜染的叫喚，月兒戴著一頂柳條織的帽子，蹲蹲蹲跑過去，頭往前湊：“娘親，菱角熟了能燉肉吃嗎？”

　　野生菱角更甜一些，燉肉很香。

　　夜染一連扯了幾株菱角丟上岸：“月兒幫著娘親將菱角摘下來，給小哥哥燉肉吃，好不好？”

　　一聽有菱角燉肉吃，星兒和月兒忙幫著夜染摘那些菱角。

　　對蕭云鵬來說，這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他一點也不饞肉，但是摘菱角很好玩，也幫著將那些菱角從植株上拽下來。

　　夜染腿上有傷，三個孩子這樣圍攏著她，殷天很怕他們不小心將她撞水里去。

　　“染娘，你腿不能沾水！”

　　他將夜染扶到柳樹下坐著：“你歇著，我去摘那些菱角。”

　　殷天撤了鞋襪，扯了那些植被扔上岸，幾個孩子圍攏在一起，在枝葉下翻找出紫紅的菱角，拽下來丟進桶里。

　　蕭云鵬從來沒干過這種活兒，一用力，泥水濺了一身。

　　“鵬兒…”

　　蕭子驥剛想拿帕子幫著他擦身上的泥漬，鵬兒仰頭一臉興奮：“爹爹不愛吃菱角燉肉嗎？快來幫著摘菱角…”

　　蕭子驥一臉尷尬，舉著那帕子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夜染坐在柳堤下，見蕭子驥被他兒子問得啞口無言，抿著嘴笑了笑。

　　鵬兒在蕭家被拘得太厲害了！

　　這會兒跟月兒星兒在一起，多歡快啊！

　　蕭子驥觸上夜染淺淺的笑意，頓時不好掃了他兒子的興，也蹲下來幫著一起摘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