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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我若喪盡天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交代?我何需跟誰交代?”

  宇文崢說道,

  “祁文府和蘇阮留著就是禍害,他們送往京城交給謝青珩的信你難道不知道嗎?”

  “謝青珩既然讓裴耿幫忙調查衛善,祁文柏也摻合了進來,若非我小心,京中所有安排早就已經毀于一旦,我們多年籌謀更是付諸流水。”

  “唐禮那老家伙精明如鬼,我如今拿著裴耿才能挾制他一二,可謝淵和祁文柏卻不是那么好對付的,若不盡快除了祁文府和蘇阮,趁著蘇宣民所為嫁禍明宣帝起事。”

  “等他們回到京城,死的就是你我!”

  沈棠溪怒聲道:“可其他人呢?那碼頭上還有那么多無辜之人,你就算想要他們性命,行刺不行嗎…”

  “行刺?”

  宇文崢像是被沈棠溪的話逗笑,看著他說道,

  “你可知道他們身邊跟了多少人?又知道祁文府和蘇阮身邊明里暗里多少保護?”

  “謝家那幾個護衛都是軍中精銳,祁文府身邊的護衛更是片刻不離,除此之外,鹽幫的人,莫家的人,甚至就連未家的暗樓也受謝老夫人所托,排了三名頂尖殺手暗中隨護。”

  “那些誰不精通刺殺之道,你以為要從他們手中殺了祁文府和蘇阮有那么容易嗎?”

  “而且阿棠,我為何要讓他們死你難道不清楚嗎,他們接連壞了我和老師的安排,逼得我們提前行動,若非讓他們和荊南那些人同時去死,又有誰會相信蘇宣民之事,又怎么嫁禍給明宣帝和朝廷?”

  宇文崢看著沈棠溪時,神色平靜,

  “想成大事,必有所舍。”

  “不過是一些不足輕重之人,就算赴死過是為著咱們的大業添磚加瓦,該是他們的榮耀。”

  “阿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難道老師沒教過你嗎…”

  “啪!”

  沈棠溪聞言直接揚手就是一巴掌,直將宇文崢打的偏過了臉,“你閉嘴,你說的這些都只是借口!明明是你喪心病狂,為了皇權連人性都沒了!”

  “沈公子!”

  旁邊的暗衛直接上前,劍指沈棠溪,“你若再敢冒犯主上,休怪我不客氣!”

  “好了。”

  宇文崢伸手攔了說話那人,抬頭對著沈棠溪時,淡聲道,

  “阿棠,你我一起長大,可你怎會還如此的天真?”

  “我若真是喪心病狂,那火藥就該埋在驛館,埋在知州府,埋在荊州城門之下坊市之中,而不是碼頭。”

  “還有,你以為荊南之事若無老師安排,怎能那般容易成事,若非老師周旋,薄家又怎能為我所用,屯兵嶂寧?老師是梟雄之人,我今日所得皆為他所往日所授。”

  “就算今天換做是他在此處,他也依舊會選擇同樣的辦法,解決了祁文府永絕后患。”

  “更何況…”

  宇文崢拿著舌尖抵了抵嘴角,伸手抹掉了那抹殷紅,“當年薄錫以砂石泥土替代糧草官銀,下毒謀害隨船官兵,致使官船沉鑿南河,荊南餓殍遍野時,你不也同意了嗎?”

  “你我雖不是親兄弟,可我們骨子里是一樣的。”

  我們頂著同樣的身份,對著同樣的人,說同樣的話,做同樣的事情。”

  “我若是喪盡天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沈棠溪瞳孔猛縮,臉上血色瞬間消退。

  他嘴唇張頜間喘著粗氣,胸口不斷的起伏之下,那燒傷后留下的半張臉微微抽搐時格外猙獰嚇人,一雙眼望著宇文崢時更滿滿都是兇狠之色。

  就像是被激怒了的野獸,恨不得能將宇文崢撕成碎片。

  就當周圍那幾個暗衛以為他會出手傷人,暗自將宇文崢圍了起來時。

  沈棠溪卻是猛的抬腳踹在了身旁的樹干上,讓其攔腰折斷之后,這才狠狠看了宇文崢一眼,快速離開。

  “主子。”其中一個暗衛見著沈棠溪離開的背影,臉上滿是冷凝,“他對主子生了離心,可要…”

  他橫手做了個下劃的手勢,顯然對沈棠溪起了殺心。

  宇文崢聞言淡聲道:“不必,他不會背叛我的。”

  “可是主子…”剛才他分明在沈棠溪身上感覺到了殺意。

  宇文崢望著沈棠溪離開的方向時,眉目間滿是陰冷,“我和他一起長大,我太清楚他的性子。”

  “阿棠雖然毀了容貌,卻心向光明,他會心軟,會厭惡,會排斥,會不甘,可他永遠都不會背叛我。”

  “他若背叛了我,就等于送老師和他母親,還有沈家滿門去死,就等于背叛了他這些年同處的那些叔伯長輩,他畢竟是老師唯一的兒子,若非逼不得已,不要傷他。”

  “派個人去跟著他,暫時別叫他回京城。”

  “只要他不做什么危害大局之事便不必理會,隨他去吧。”

  那人低聲道:“可是萬一沈公子他真背叛了主子…”

  “那就怨不得我了。”

  宇文崢眸色冷漠,他總要替老師,替沈家滿門著想,不是嗎?

  哪怕阿棠死了,想必老師也是能夠體諒他的。

  那暗衛聞言沉默了一瞬,他原以為主子對待沈棠溪是不同的,所以才會處處縱容。

  哪怕上一次沈棠溪冒充主子指使衛善入宮替蘇阮療傷,幫著蘇阮脫困。

  哪怕沈棠溪故意疏遠綾安公主,險些壞了他們的大事。

  幾次事后沈相都厲色責怪了沈棠溪,甚至還曾動手教訓,可主子卻半點不在意,甚至還勸著沈相莫要動氣,幫著沈棠溪說話。

  主子從不是什么寬容大量的人,可對著沈棠溪時他卻總是多有縱容,甚至連沈棠溪朝他動手都能饒了他,暗衛還以為主子待沈棠溪不同。

  可此時看著主子冷漠的模樣他才明白,或許對于主子來說,誰都一樣。

  別人能死,沈棠溪也能死。

  那暗衛對著宇文崢的陰晴不定沒有半點不適,好像早已經習以為常了般,低聲道:“屬下明白,會讓人盯著沈公子。”

  宇文崢將手里的面具帶在臉上,當隱藏了大半張臉后,他緩緩揚唇,眉目疏朗間像極了那個丞相家溫文如玉的翩翩公子,“讓人把蘇宣民斬殺守城將士,與謝淵合謀欺騙眾人的消息散出去吧。”

  “這荊南啊,越亂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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