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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你是說,錢太后?

  蘇阮抬頭看著祁文府說道:“你剛才曾經說,薄家屯兵未必是為了二皇子,是什么意思?”

  “你是懷疑,薄家身后另有其人,還是覺得薄家和二皇子都被人利用當了擋箭牌,而嶂寧的事情就只是個幌子?”

  祁文府剛才說那些話的時候不過是隨口一提,更是為了提醒謝老夫人。

  不過是短短一語,就連謝勤和謝老夫人都沒有察覺到不對的地方,可是蘇阮卻直接就提了出來。

  祁文府看著她挑挑眉:“你知道什么?”

  蘇阮這語氣,可不像是隨口一問,反而倒像是早就知道了薄家的事情,甚至對薄家和二皇子的事情起了懷疑,只是不敢確定。

  如今從他口中聽到同樣的消息之后,想要跟他求證一樣。

  祁文府微瞇著眼說道:“薄家和二皇子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蘇阮聽到蘇阮問話,愣了下微垂著眼瞼道:

  “我能知道什么。”

  “上次宮中出來之后,我就一直留在府中修養,謝侯爺去了嶂寧,大哥也日日都在太子身邊無暇回府,我對外面的那些消息還是從你這邊聽來的。”

  蘇阮說完之后抬眼看著祁文府,眼中一片坦然,

  “我不過是剛才聽到你跟祖母說越榮父子的事情時,無意提了一句,說薄家想要在嶂寧屯兵,一家之力是遠遠不夠的。”

  蘇阮手里摸了摸橘子脖子里的軟毛,讓得它趴在她大腿上發出“咕嚕咕嚕”的輕叫聲。

  蘇阮說道:“你剛才也說了,想要屯兵,天時地利,錢財權勢,缺一不可。”

  “薄翀在朝中的確是有些勢力,他身后的薄家有太后、裕妃撐腰,也的確在京中顯赫。”

  “可是盡管如此,想要單憑著薄翀一人便掏空了戶部國庫,甚至隱瞞數年未曾被人知曉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個陳安寧不過是個小嘍嘍而已,往上之人能鉗制薄翀,甚至讓薄翀為他所用,那人又怎么可能是什么易于之輩?”

  蘇阮嘴里十分有條理的分析著,看似合情合理。

  可是蘇阮卻知道,她實際上最大的把握,就是越榮和越騫曾經跟隨的安帝。

  之前蘇阮還曾經想著,如果越榮他們父子和祁文府一樣,這個時候還沒有投奔安帝,而越騫成為安帝身邊大將是后來陰錯陽差、機緣巧合的話。

  她或許還不會多疑,只以為她之前懷疑不過是多心。

  可是越榮父子之前的反應,還有謝淵寫回來的信中有關林罡關于那父子二人的猜測,無一不證明她之前所說的那些并非是亂想。

  越榮是真的有問題,而越騫怕是此時就已經成了安帝的人,那他又怎么可能幫著薄家去輔佐二皇子?

  所以,薄家要么是一早就舍棄了二皇子,轉投了他主。

  要么就是薄家被人蒙在了鼓中,薄翀自以為自己輔佐的是宇文延,可實際上卻被人哄騙,之前經由他手送往嶂寧的那些銀子根本就沒有留在嶂寧。

  薄翀被人當成了擋箭牌,更是被人當成了明面上的幌子。

  那暗中未曾露面之人借著與薄翀合力,用著屯兵的借口,讓得薄翀和薄家源源不斷的將銀錢、兵器,送往嶂寧。

  而實際上,那些東西早就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可薄翀卻完全不知情,甚至還一直以為那嶂寧屯兵之事是他自己做的。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那天在宣正殿上,祁文府不過是猜測一言,薄翀就會那般神色劇變,甚至后來在錢太后那般言語逼迫之下,以為必死之局,為了保全薄家,不牽連到二皇子和裕妃,生生撞死宰在了宣正殿里。

  同樣的,也能夠解釋了,為什么薄翀和薄家明明送了上百萬兩銀子去了嶂寧,可謝淵他們去了嶂寧之后,所尋到的“叛軍”卻只有區區二、三千之數。

  薄家十之八九是成了旁人的幌子,而二皇子宇文延也根本就是那出頭的鳥兒。

  蘇阮心中思緒萬千,面上卻沒露出太多異色。

  這一世很多事情都與上一世不同,而越當她深究下去,蘇阮就越覺得。

  上一世哪怕她權傾朝野,也殺盡了那些曾經害過她的人,可終究有很多事情她都好像從來都沒有弄清楚過。

  那時候謝家沒了,謝老夫人他們也早已經去了十余年。

  她自以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卻未曾想過,那結果或許只是旁人想要給她的結果而已…

  “蘇阮?”

  祁文府看著我臉色陰晴不定的少女,第二次在她眼中察覺到了滲人的寒意。

  上一次時,還是在他們初見之時,蘇阮提起荊南舊事,主動拿自己為餌,誘他來宣平侯府設局給他,用那本賬冊換取他承諾的時候。

  祁文府皺眉說道:“你怎么了?”

  蘇阮抿了抿唇,壓住了心頭涌動的雜思,說道:

  “沒什么,我只是突然覺得,如果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而朝中還有薄家同黨,亦或者說薄家和薄翀都只是被人當了靶子。”

  “那想要查清楚越家父子的事情,恐怕就更難了。”

  “能夠這般利用薄翀和薄家,甚至還能將薄家推到人前,自己隱藏在暗處將薄翀耍的團團轉,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成了別人手中棋子,那人定然不簡單。”

  “而且我在想,薄翀并不是傻子,如果不是有極為信任之人,又怎么敢輕易將嶂寧之事放手,甚至不惜代價冒險挪空了國庫送去嶂寧那邊的空殼子里。”

  蘇阮說完之后,低聲道,“祁四哥難道不覺得,那一日宣正殿上,薄翀死的太過蹊蹺了嗎?”

  “與其說薄翀是自知必死,為了保全薄家撞死在了宣正殿上,祁四哥難道不覺得,他更像是被人滅了口嗎?”

  “那人是想要讓嶂寧的事情止于薄家,讓二皇子坐實了屯兵的罪名。”

  “薄翀不死,查下去定然越挖越深,可薄翀一死,事情便就此了結。”

  祁文府聽著她的話眼皮子一跳,驀的就想起了那日宣正殿內的事情。

  祁文府凝聲說道:“你是說,錢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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