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謝家如何想,謝青珩走馬上任成了太子伴讀,開始頻繁出入東宮。
而謝青珩被選中之后,也如同上一世一樣,一時間風光無限,而謝青珩更是成了京中那些顯貴世家最為看中的女婿人選。
謝家之前便已有不少上門說親的,而謝青珩成了太子伴讀之后,這種情況更甚。
若非謝老夫人一口咬定,謝青珩如今剛入東宮,諸事繁多,怕是那說親的人能踩破謝家門檻。
與之相應的,謝嬛的親事也被提了起來。
京中想要跟宣平侯府結親的人家不少,見謝青珩那里走不通,便將目光放在了謝家幾個女兒身上,除了名聲不顯的蘇阮之外,其他幾人皆是有人打聽,而落在謝嬛身上的目光最多。
謝老夫人不是迂腐獨斷之人,沒有貿然替府中幾個孩子定親事,只是先壓著那些有意的人家,準備慢慢挑選之后,再做決定。
曹雄受了明宣帝訓斥,暈倒在宮中之后,被抬回府中之后便真的病倒了。
那藥丸本就不是什么好東西,為了逼真,曹雄一連吃下去好幾粒讓得身子瞬間看著像是病重至極,后來又在宮中跪了許久,連帶著受了驚嚇,回府之后便高熱不止。
曹家亂成一團,而惠貴妃那邊聽說了曹雄被明宣帝申飭后一病不起,而明宣帝更是對他和曹家生了厭棄時,頓時著急,直接去了明宣帝那里替曹雄求情。
明宣帝本就氣惱大皇子和曹家勾結,坑害謝家的事情。
如今見他不過說了幾句,曹雄便拿“暈倒”來要挾他,惠貴妃更是不知替曹家自省,反而替她兄長求情,言語間句句提及謝家欺人太甚,讓得明宣帝頓時動了大怒。
明宣帝直接下旨讓惠貴妃閉宮反省,而大皇子也受了牽連,不僅被明宣帝奪了在工部的差事,更是惹了明宣帝厭棄,一時間聲勢大降。
大皇子出事之后,曹家再也穩不住。
曹雄的大兒子曹榮、三兒子曹黎,帶著犯了錯的曹禺一起親自去了謝家賠禮道歉,隨行的還有漆紅木箱封存的兩千兩銀子。
一進謝家大門,曹榮便直接一腳踹在了曹禺的腿腕上,讓得他“砰”的一聲跪在了謝家堂內。
曹禺疼的臉色扭曲,卻緊咬著嘴唇不敢出聲,而他身上還留著被打之后的青腫。
謝淵挑眉看著曹榮:“小曹大人這是做什么?”
已經年過二五,穿著官服的曹榮恭恭敬敬的朝著謝老夫人和謝淵行了個禮,沉聲說道:
“老夫人,謝侯爺,晚輩今日來此,是特地帶著我這個不知所謂的弟弟,來跟你們賠禮道歉的。”
“小弟生性頑劣,不知輕重,拿賭斗之事兒戲不說,更是冒犯了貴府小公子,之前的事情都是我曹家管教不嚴,讓老夫人和侯爺著惱,今日我將我這弟弟交給侯爺,任憑貴府打罰。”
謝老夫人瞧了曹榮一眼,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官服上。
曹榮的官階不高,如今也只是翰林院的從六品修撰而已,只是比起被氣暈的曹雄,還有惹是生非的曹禺來說,曹榮看著要聰明許多。
嘴里說著晚輩,身上卻穿著官服,明明可以拿銀票過來,卻非讓人抬著銀子招搖過市…
謝老夫人眼中帶著疏離說道:“小曹大人這話說笑了,曹公子并非我謝家人,我謝家哪有資格打罰,至于之前的事情,府中也已經交由大理寺處置。”
“小曹大人若想清算,那便該去大理寺,而不是我謝家。”
曹榮聞言神色不變:“老夫人不必言語擠兌晚輩,晚輩今日前來是誠心想要與謝家修好。”
“謝侯爺與我父親同朝為官多年,謝大公子也跟我三弟同窗,兩家雖不算世交也從無交惡。我弟弟性情頑劣,才會被人利用得罪了貴府,老夫人和侯爺若有怨懟,我曹家任打任罰。”
“只是我父親如今臥病在床,記掛著的便是此事,還請老夫人和侯爺寬宏,能夠饒了他這一回,讓我父親得以寬心。”
謝老夫人聞言失笑:“小曹大人這話有意思,你父親心病,與我謝家何干?難不成他病了,便要我謝家忍氣吞聲將之前的事情拋之腦后,這世上哪有這般道理?”
“小曹大人年歲不大,這心思倒是美的很。”
謝淵也是在旁說道:“冬日地上寒涼,小曹大人還是讓曹公子起來吧,別叫他跪壞了膝蓋,回頭再給我謝家栽贓一句仗勢欺人,那我謝家可真是冤枉的很。”
曹榮見謝家油鹽不進,握了握袖子里的拳心,沉聲道:“我今日誠心來賠禮道歉,老夫人和侯爺何必咄咄逼人?”
“這京城只有這么大的地方,起勢沉浮日日變遷,今日誰知明日事。”
“我弟弟之前的確不對,不該被人蠱惑出頭來坑害謝小公子,可是謝家所做之事未必就那么光明,若真扯論起來,老夫人和侯爺不懼,難道就不怕影響了謝大公子的前程嗎?”
曹榮抬頭看著他們,直接說道:
“貴府大公子剛成了太子伴讀,太子性子溫和有禮,人人稱頌,可謝家卻咄咄逼人非要置我曹家于死地,難保不會有人懷疑謝家動機。”
“皇上能因曹家厭了大皇子,也同樣能因謝家厭了太子。”
謝淵頓時臉色一沉,冷眼看著曹榮寒聲道:“你威脅本侯?”
曹榮連忙壓了氣勢,低聲道:“晚輩不敢。”
“晚輩只是想說,有些事情并非是無法和解的。”
“曹家愿意服軟,往后也定不敢再向貴府伸手,至于我弟弟之前所做的事情,我曹家愿意賠償貴府損失。”
他伸手指了指旁邊用箱子裝著的銀子。
“這里是兩千兩白銀,除了賭約上所約定的之外,剩下的一千兩,算是我曹家下人當日傷及貴府小公子的補償,還有這幾間鋪子和城外的良田以及莊子,算作曹家送給貴府六小姐的見面禮。”
“曹家誠意如此,還請老夫人和侯爺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