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就是經不起念叨。話說完還沒隔個多久,在通往回家的路上,關平安就聽到了她娘愛的呼喚。
一走近,葉秀荷就沒好氣地巴掌往齊景年和關天佑身上拍,“手都凍紅了,等回頭長出凍瘡,瞅我削不削你們倆。”
用笤帚疙瘩!
憑啥就她得裹成個熊。
齊景年訕笑兩聲,連忙示意天佑快點說好話。至于他的關關?她不偷樂已經非常不錯,還幫忙?
“娘,我們真不冷。你摸摸我的手。就這還是我們倆熱得不敢脫了外套,擔心一冷一熱被風一吹給凍著了。”
關天佑說著,見他娘葉秀荷又要開口,他連忙就來了一句,“娘,有人上咱們家鬧事兒,你咋就不讓人喊我一聲?”
“喊你干啥,還真想打架啊?”
“話可不是這么說的。萬一他們一家子起了壞心思掉頭上過來找麻煩,你一個人在家可咋整?”
關平安頓時傻眼。
對了!
她這一跑,可不就只剩下她娘一人在家。院門都沒閂上不說,黑子兩口子又都不在家,就連小黑都進了小葫蘆。
萬一關老二一家子待著空子偷偷找上門來,她娘可不就被欺負了。就算她回頭報了仇又有啥用。
涉及到你娘的問題,腦子就不夠用了吧?響午歸家的關有壽聽了閨女的所謂猜測,無語瞪眼。
他關老二敢?!
咋就不敢呢,趙秋月不是大著肚子嘛。只要她哭哭啼啼的,再賴上我娘推了她,她男人孩子瞅見了才忍無可忍地動了手。
這個理由充分不?
最毒婦人心,可不能小瞧了女人。尤其是某位懷了崽的精神病患者見有利可圖,她真會挖空心思地想算計人。
顯而,關有壽轉移話題的技巧,或者說抓人心的技巧又上了個高度。三言兩句的,話題被他拐到了養身丸上面。
是的,比起關小竹的事情,顯而易見,齊景年也好,葉秀荷也罷,他們的注意力就集中在藥丸子問題上。
這里就不得不提田勝利他老丈人葉平遠葉老爺子。人家是貨真價實的醫藥世家,自然有傳承的老方子。
據說祖傳的養身丸之類就高達十幾張方子。這不,關有壽抄了一張自家老祖宗的墨寶,跟老爺子這一溝通。
一個有心一個有意,對著關有壽手上的這張方子改版了改版,在制藥過程中就出現了不少成品。
而受益對象,其中就有李鐵軍的父母。
“所以壓根就不存在她說的那種情況出現。你們姑父此人賊精,沒瞅一聽是你們葉爺爺制的藥,他就連夜親自開車過來接人家去家里把脈?”
而且吧,不是他關有壽夸自個妹夫有多好,妹夫又不是他老妹兒。但李鐵軍確實為人八面玲瓏,手段相當了得。
“叔?”
關有壽無語地斜倪著齊景年,“說好的大兒子呢?行了!等你爺奶,包括你外公外婆吃完,你自個磨粉。”
“小北啊,幫嬸兒也多磨些粉。你們倆個也是,回頭我自個搓。想你爹給娘多制點藥丸子可真費勁兒。”
“媳婦,那里頭有野山參。”
“不就幾片嘛?我抹臉的還有珍珠粉呢。”
屋里突然響起哄然大笑。
“說笑歸說笑。”葉秀荷止住笑聲,忍不住提醒道,“孩子爹,你也給孩子姑提個醒。備不住那丫頭是個烏鴉嘴兒。”
關有壽緩緩點頭。
這是一定的。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再瞅瞅他老院那邊有何反應。要是那些人還有人性的話,自然會有反應。
包括他老娘在內。
要是也抱著順其自然的心思驗證小竹子的話是否靈驗,而連提醒一句自己老姑娘都不提,那女兒在老太太的眼里又算的了什么。
對他還能說由愛生恨而遷怒了,可歡喜與他不同的。但這些話,關有壽實在不想說出口。但愿他們還有底線。
顯然,結果還是會讓關有壽失望。
冬日天黑的快。
老院那邊。
關大娘不知抱了什么心思。她冷眼看著老伴好一通折騰,終于趕走大兒媳婦去往旁邊院子的老二家搓麻繩。
東屋內炕上坐了關大爺、左邊是關有福、三金(關鑫)這個長孫,右邊是關有全這個老兒子。
還有一個坐在炕沿的關有祿這個二兒子,炕前則坐著低頭不語的關小竹。而她?零下二三十的夜晚,關大娘則避到外面望風。
“三丫頭,現在都是自家人,你可以放心說了。別怕,爺爺就給你一個保證。甭管你三叔說了啥,爺爺就信你。”
低頭的關小竹撇了撇嘴兒。
“別怕,現在咱們人多,你先說說那一晚你三叔到底對你干了些啥。你爹就在這兒,我保證不包庇你三叔。”
關有祿重重地點了點頭。
“閨女,聽你爺的沒錯。你只管放心說,他關老三敢對我閨女動手,你爹就是動不了他,還有你爺爺給你做主。”
“就像爹說的,你用不著怕他,那是你爺懶得跟他計較。你爺真要給你做主,只要請咱們老家的族長和馬家的族長一說。”
“他關老三的名聲不臭也得臭。就是你姨奶奶想拉吧他去省城也沒用,就是他想改了姓劉也沒用,劉家也有族長。”
別說,關小竹還真有些動心,不然她今晚也不會乖乖地跟她爹過來這邊。不趁著他關老三如今還沒飛黃騰達壓住,難不成還讓他一家子像上輩子一樣過上好日子?憑啥,憑啥有人就能想啥就有啥?!
可…關小竹抬頭,目光從她爹一一掃過去,最后落在了老四關有全身上,“老叔,前兩年來的那個梅大義到底是干啥的?還有一直住他家的那個齊北,我只聽說他家都是軍人,你聽說了啥沒有?”
要論這坐著的一圈人,關小竹自認再也沒有誰比得她老叔最會巴結他關老三。尤其是她那個老嬸馬杜鵑。
這女人不是一般的不要臉,就差用臉皮給葉秀荷那傻娘們踩了。但,也就是這樣,以這一對妯娌的德性。
一個精的如鬼,一個蠢的如豬。
她老叔這兩口子自然也就不會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那個梅大義和一直住在他關老三家的齊北底細。
你不是想套我話嘛,那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