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酒?
當然是活雞活兔子最合適。
也是它們倒霉,關平安用地上的小石頭匆匆擊中附近被小松鼠驚得一個勁兒撲騰的野雞的翅膀。
她也不回小葫蘆內,就近找了一塊大石頭,往上一坐,憋著呼吸,打開那個被小弟抓過惦記的10斤酒壇子封口。
對著太陽轉了一圈,她有些遺憾沒有發現什么銘記暗印,又晃了晃,“看到”里面也不是滿的,少了三分之一。
她大致明白這酒時間老長了。
于是特意從小葫蘆內取出一個搪瓷杯,抱著酒壇子對著它慢慢往下倒,只見酒液已經不再是無色透明。
而是變成了偏黃的顏色,略似琥珀色,給人感覺有些濃稠,快接近于如同往里倒入蜂蜜般。
越接觸空氣的時間越長,散發出來的酒香越是濃烈醇厚,還多了一絲菊花的清香,這要是含毒太可惜了。
這品質比當年她師傅守了大半個月才順來的那個什么沈家祖傳的百年陳釀都有得一比。
關平安抓起一只被樹藤扎著的野雞,捏著它的尖嘴就開始灌,一只、兩只…看得小松鼠炸毛的似的豎起如扇子般的羽毛。
“別急,這些酒要是沒有毒性的話,也得用普通白酒兌著喝才行。”要不然真得會醉死鼠的。
這酒可至少有百年,還是存在密封的洞窖內,威力不是一半的大。聞到香味,讓她都想咪一口。
灌好幾只野雞,也不能光坐著等著是吧?瞧它們都昏昏沉沉的,還得給它們睡一覺,看醒來又是個什么情況。
關平安把幾只雞和酒壇子往小葫蘆內一收,一時也不敢放在紅地毯上,擔心它保持原狀的小脾氣會讓自己誤判,特意挪到籬笆園子的一角。
一忙完,正要收起大半碗的搪瓷杯,她頓時一頓,雙眼一瞟——她的“小弟”不乖哦,居然雙爪拽著,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
“我真不是舍不得給你喝,晚上一定能讓你喝上酒,就是這些酒都不行,我去偷我爹的酒。”
小松鼠身子一轉。
矮油…還耍性子了!
“咱們先喝水好不好?”
這都誘惑不了?
她還真不信了!關平安小屁屁挪了挪,挪到它旁邊,伸長脖子一瞧,喲,還依依不舍呢?
關平安狡黠地笑了笑,小手朝它剛還想去的方向一指,“小黑,那里有啥呀?你不是想去往兒嗎?”
小松鼠順著她值的方向,立即被轉移注意力,前爪子一松,吱吱吱的叫聲。
嚇得關平安連忙接住搪瓷杯。
乖乖…不說這酒,就這杯子,可是她爹從那些瑕疵品里挑出最漂亮的一個,可別磕破了瓷。
收回杯子,關平安往下一躍,快速跟上,現在有時間,她倒是不急著問它帶自己去哪兒。
其實這么長時間相處下來,她心里多少有數,小黑是不帶她去太危險的地方,而且這小家伙聰明得很。
上次它啃了那顆人參可不就沒事,估計這些酒都不會有問題,而且還是好東西,要不然它不會急著想喝。
關平安剛想著它神奇之處,它馬上又讓她見證奇跡。
小東西帶著路,繞過山壁,出現了一處盡頭,如刀削了似的懸崖上還有一顆被風刮得唰唰作響的大樹。
眼看它要作死還想往前走,嚇得關平安連忙喊著,“危險!快回來…”
回應她的是小松鼠的“吱”一聲,兩爪子在山壁的某一處好像抹了一把什么,傳來一陣“咔咔”的聲響。
懸崖邊上的山壁竟然出現了一個高大兩米的大洞。
關平安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展開念力往那邊掃去,墊著小腳尖一步步朝懸崖盡頭靠近,一陣大風刮得她差點起飛。
關平安不敢大意,一溜煙兒似的緊跟著小松鼠竄進洞口。見她進來,小松鼠就一直高興地在地上撒歡兒似的打滾。
扶著墻壁,關平安蹙了蹙眉,抬頭打量一圈,隨即若有所思的雙手轉動起附近一個酒壇子。
“咔咔”的聲響再次響起,也同時合上了洞口。山洞頂上鑲嵌了一排排大大小小不知什么名的珠子,發出幽幽的橙光。
這不是什么神仙洞府,她已經“看到”了里面還有大酒缸和酒壇子,估摸這才是那個酒窖主人的老巢。
山洞比她用念力見到的還要大,當然距離更長,畢竟她的念力所見距離有限,隨著她跟著小松鼠慢慢地深入,里面的空間也漸漸的更加寬敞起來。
終于,到了盡頭。
一個足有五百來平方米的大廳出現在她眼前。
石桌石凳,除了這些,還有一排排不知堆積了多少年的酒壇子就占據了大廳的三分之一。
關平安走近石桌,石桌上面還有積上厚厚灰塵的一個古樸的檀木盒子、一把白壺、一個白碗和一雙筷子。
伸手一接觸,筷子已經成風化成粉。
她再拿起那把白壺,抹去灰塵——晶瑩剔透,這是玉質。有偶無獨,兩個碗也是同一材質。
經歷了悠久的歲月洗禮,依然沒有一絲瑕疵,光亮如新。一眼就能看出這東西絕對不是凡品。
這才展開念力探查檀木盒子內有沒有機關…“看到”里面的東西,關平安頓時一怔,伸手拿起。
“啪嗒”打開之后,里面是一本書,說是書籍更類似日常雜記。
這是一位嘉靖年間自稱無為山人的道長,記載著自己上深山隱居清修期間,陸陸續續的一些感悟。
最后一篇則是訴說自己磨難中靜悟玄理,得出之所以清修一個甲子不能得道,該是誤在“修心、守德、祛欲”六字祛欲上。
然后呢,他就再算出他的時日已不多,決定遠離自己的心頭好,最后一杯之后下山出門游歷悟道。
看完之后,關平安雙手合什,默念一句無量天尊。但愿這位道長已經得道超脫,修成正果。
至于她,不修道!
“吱!”小松鼠提醒她一聲,又跳到酒壇子上。
既然老道長都說他要遠離自己的心頭好,那關平安就毫無負擔幫他“祛欲”,何況嘉靖年間的一位老者…
按照自己翻過的史書一計算,她暗暗汗顏,到了如今,老道長就是不能得道成仙,估摸也得投胎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