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歡難得安分乖巧的模樣看在他眼底,殷承低笑了聲,“不是說讓朕別取下香囊,一直帶著讓眾人知道你是朕的女人嗎?”
聽罷,黎歡隱下心中情緒,媚意勾唇,“現在又沒人看得見了,臣妾怕皇上累贅所以才想解開。”
殷承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終于放手,似信了她的話,也縱容她隨她解開了香囊。
隨后聽到黎歡眸子微動,問,“皇上是否感覺累贅少了,輕松了一些?”
殷承笑道,“你送的東西不算朕的累贅,如果朕沒記錯,這是你唯一贈給朕的一樣東西。”
“胡說。”黎歡挑唇,眨了眨眼,“還有我。”
“你是朕強占來的,并不是心甘情愿給朕的。”殷承看著她的神色深得不行。
其實從一開始看到她那刻,他便想占為己有,可是那時,她的皇帝的寵妃,他是臣。
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注定這輩子不可能得到。
可命運總是瞬息萬變,當他攻下江山那刻,再次見到她,他便做了一直以來隱忍至極,而至今理所當然的事。
他寵幸了她,她已經是他的妃子,所以明明是理所當然,可他卻怕她不能接受自己。
三翻四次的尋死,讓他不敢再露出感情,也不敢再碰她,直到她懷孕。
懷上他龍嗣那刻,他是有喜悅的。
然而孩子沒了,他更心疼的是她。
現在他躺在床榻不能動彈,而她全心全意照顧他,讓他有種她已經原諒了他,并且愛他的錯覺。
如果能一直這樣相處下去也不錯。
可惜…
他堅持不了多久了。
瑾王也不會容許他占有她那么久,畢竟是他曾經在寵冠后宮的女人。
這只是個輪回罷了,一瞬是夢,夢總要過去,總該醒來。
黎歡就這么看了他許久,才緩緩握住了他蒼白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現在,不是了。”
他終于等到她這句話,殷承覺得也不算虧,他緩緩疲累閉上了黑眸,唇瓣微動,“唐嫵,如果朕有一日真的不在了,要好好對自己。”
“我會的。”黎歡輕的不能再輕地說。
“那朕就放心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弱。
直到快睡著的時候,才感覺到唇邊似乎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他睡夢中,冷硬的嘴角都是輕揚的。
皇城被攻陷那日——
黎歡終于見到了‘凱旋而歸’的瑾王,還有他身旁的小侯爺。
在見到他們的時候,黎歡就明白了,殷承的江山在這一刻被顛覆了。
不可能再有重振江山的機會。
何況,他也已經病入膏肓,沒有青山在,哪能與如狼似虎的瑾王和小侯爺再做抗衡,留著一條命都已經很艱難了。
估計不日便撐不住了。
黎歡在瑾王攻進來時,還在寸步不離照顧殷承。
他還在睡,所以當她聽到那些沉重聲響時,下意識皺眉轉過頭,看到了帶著士兵的瑾王。
他依舊是那么淡若冰雪,只是眼神不一樣了,那里面有著對權勢的龐大野心,印不進去任何人都身影,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