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做事唯謹慎,一石三鳥,真真假假
一場可能爆發的曠世大戰，經過出乎所有人預料的發展后，宣告了結束。
誰勝誰負？
看不出結果。
若單從表面上去看，萬神殿的付出更大一些，吃了不小的虧。
被逼出一張可怕的底牌，由暗轉明，甚至于副殿主都成為了唯一的帶傷人士——只為了保住那一擊殺手锏。
但是已經暴露的殺招，有心防備，下一次還能發揮一錘定音的作用嗎？
太難講了！
比如而今的永恒神庭中，諸多大羅強者便在慶幸，“多虧了羅睺！”
“要不是他以身犯險，去試探萬神殿…我們怕不是到時候被陰死了都不清楚！”
“那位副殿主…伏羲…是個狠角色啊！”蒼龍神主輕嘆，“他是什么時候得到的那件東西？”
“有多少年了？卻一直隱忍不發…就為了將我們一網打盡嗎？！”
“好可怕的心性！”
燭神默默的給點了一個贊。
“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們不會給這個機會了…諸位切記！”蒼龍道，“事關性命，我想也不用再過多解釋。”
“我們自是明白。”
永恒神庭的強者在歡呼雀躍，而萬神殿中的氣氛卻變得詭異起來。
羅睺襲殺的緊張被化解，此刻取而代之的是好奇、敬佩、古怪…二十幾位大羅神圣看著伏羲，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想要觀察個清清楚楚。
“伏羲你行啊…藏著這么一件大殺器？”紫光眨著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們…”
“為了保密而已，不得不如此。”伏羲臉色蒼白，“不然要是意外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設想！”
“我能看看那件東西嗎？”
白澤雙眼閃動靈光，那種好奇的心思已經不加掩飾了。
“當然可以。”
伏羲點頭，很隨意取出玉盒遞了過去，“你想看的，就在這里面。”
白澤神情肅然，鄭重無比。
他先是搓搓手，像是要拂去什么塵埃，然后恭恭敬敬的雙手探出，無比恭謹的接過玉盒，輕輕的擺放在桌案上。
“我打開…沒事吧？不會意外消耗掉那一記殺招吧？”再三確認，得到了伏羲肯定的回答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將玉盒打開。
——不知在何時，萬神殿的諸位大羅神圣，早已是圍在了他的身后，探頭探腦的望下去，要一睹真容。
然而下一刻，他們就愣住了。
“呃？”
“咦？”
“唔？”
各自的表情有困惑，有不解，有恍然，各不相同。
“我看到了大道終極的演繹…”白澤嘴角抽搐了一瞬間，然后便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發自內心最深處的贊嘆，雙眼中似乎有水光瑩瑩，那是在感動。
——朝聞道，夕死可矣！
得見大道終極，對于以求道為生的神圣來說，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大羅無盡，大道無窮…”接引拂袖擦拭眼角，撣去一點淚花，“今日方知，極盡巔峰，有怎樣的風景…”
“是啊！”欽原附和了一聲，深深的、深深的嘆了口氣，“透過這個，遙想那位強者曾經的實力，對比下自己…我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連著數位大羅神圣發表感慨，讓剩下的強者感到有些懷疑人生。
像是此刻的紫光，她一邊聽著白澤等人的說辭，一邊努力睜大雙眼，死死瞪著玉盒，然而…
“誒？”
嘴中發出很無力的疑惑，心中是對自我的懷疑，‘有東西嗎？我怎么沒看到？’
就當她想要出言求解的時候，伏羲開口了，“你們都看清楚了吧？”
“這件東西，是一尊無上強者留下的巔峰一擊…它映射了大道的終極一面！”
“你們應該都能從中感悟出些什么來…”
“某種程度上而言，你們能看到的多少，側面反應著未來的成就…”
“看到的越多，未來能走得就越遠…否則的話，道途之上多坎坷啊！”
伏羲輕嘆，“不過，看到得比較少的，也不需灰心喪氣，不用太放在心上…畢竟未來有無窮變數，遠還沒到蓋棺定論的時候呢。”
“勉強評價一下大道潛力的東西，對于我們大羅來說并非是絕對的。”
大致解說完畢后，他突然好奇的問了一聲，“對了…你們看到了多少？”
“很多很多！”白澤肅然，“充斥無窮大道之理…不知道能省卻我多少苦工！”
“我也一樣…”接引道。
“感覺上，我跟他們兩個差不多。”商羊撓撓頭，“只是這東西變幻不定，繁復至無以復加地步，很難表述出來的樣子…也不知道該用什么方法來比較…”
“對啊對啊！”
剩下的很多強者，盡管有人真的是一頭霧水，但是都到了這個時候，哪里好意思說個別的內容？
只能是含含糊糊的，異口同聲贊同，都看到了什么。
“看來，大家都是潛力非凡之輩…未來道途注定是一往無前。”伏羲笑笑，從白澤身前將玉盒收回，輕輕的蓋上合攏，“這件東西，我重新封閉保管了…”
“你們下去之后，要注意自己修行…畢竟這張底牌的爆發只有一次，到頭來還是要靠自己。”
“道理我們懂。”白澤點頭，然后他站起，微微一禮，“太昊你要好好養傷，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在他的意志下，諸神有序退走，讓這間殿堂恢復了平靜。
伏羲瞇著眼，靜靜倚靠在椅子上，眸光飄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許久之后，突然有時空的波動，一個個鬼鬼祟祟身影出現——赫然是那幾個心中通明、大力配合伏羲的好幫手，還有一個迷迷糊糊卻有旺盛好奇心的鳳凰。
“你膽子有夠大的。”
白澤重新坐下，將那被蓋上的玉盒很隨意的打開，露出空無一物的內里，“對付羅睺，你這一次可真是從頭騙到尾，裝的還挺像。”
“的確…我們都被唬住了，真以為有那么一張底牌。”接引輕嘆，“太冒險了！”
“哈？假的？！”元凰后知后覺道，一臉驚奇，“不會吧？”
“自然是假的。”伏羲很淡然，“真有這樣的殺招，我再就拿來用了——設一個圈套，將永恒神庭那邊的幾個頭腦給坑到死。”
“…”確定了真實性，元凰一頭瀑布汗，頗有些后怕，“那你還這么大膽子去對付羅睺？！”
“幸好真的把他給驚退了…否則你豈不是死定了？”
“這就不好說了…”伏羲單手支著下巴，“況且，我敢這么做，自然是有底氣的。”
“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本座留給世人的印象是什么？”他淡笑著，“天機之道的開辟者，算計布局最優秀的存在之一…未雨綢繚、謀定后動，說的就是本人。”
“每一次行動的背后，都準備了數萬甚至是數十萬年的時光，只為了恰當時機斬出的一劍…”
“謹小慎微、穩健無比、絕不冒險…這都是對我的形容。”
“太昊行事唯謹慎！”
伏羲攤開雙手，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又有誰能想到，這樣的一尊大羅強者，會突出奇招，全靠演技來詐唬別人？”
“而且別看是演技…這里面還是有一些真東西的！”
“哦？”接引好奇，“真東西？”
“當然…雖然說殺招什么的是假的，但是那出場的景象，震懾人心的威壓，卻做不了假。”
“沒有這份威懾在先，超過極限的氣息，如何能震懾住羅睺、讓他連試探性的攻擊都沒有、連一句狠話都不敢放，灰溜溜的跑路？”
“是那份氣息的震懾，讓羅睺一戰的勇氣都沒有…而這份氣息，是無虛的。”伏羲道，“我追溯混沌時代，跟那尊魔神——太，有真正的接觸與交流。”
“有了接觸，有了交流，自然蹭到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氣息…我回歸之后便將這些氣息收集、提煉出來，為未來有朝一日做準備。”
“比如說跟鴻鈞博弈，或者是跟永恒神庭交戰時，猛的爆發，進行恐嚇…”伏羲微笑，“這種手段呢，要是一般人使用起來，對手會將信將疑——畢竟不能你只是放個威壓、我就灰溜溜的撤走了對吧？”
“總是要掂量掂量，好歹面子上過得去…”
“嗯…能成為大羅的，道心堅定，不可能會輕易放棄。”接引頷首，“多半會試探、周旋。”
“可這放在我的身上？卻是不成立了。”伏羲淡定，“畢竟…本座是有前科的！”
“鴻鈞那么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樣子，結果還不是盤古借我之手，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有這例子在，當我表明手握殺招時，誰敢忽視？”
“這算是我的一枚閑棋…現在看看，效果或許會挺不錯。”
“驚退了羅睺，震懾住鴻鈞，讓他們忌憚，給萬神殿的發展爭取到一段最寶貴時間！”伏羲道，“就算永恒神庭，接下來的日子，他們絕對會安分守己一些…不敢太跳、給我們的戰略規劃添堵。”
永恒神庭的小動作，伏羲閉著眼都能猜出來，思考過該怎樣去應對。
而現在好了…永恒神庭躲都來不及，哪里還會大跳特跳？
再拆穿萬神殿的紙老虎前，他們的動作會平靜很久、很久。
“一石三鳥么？這倒是大賺特賺了。”白澤若有所思，“熬過這一段時光，我們便會迎來一次蛻變…到那個時候，也不用像現在這邊這般束手束腳。”
“正是如此。”伏羲點頭，隨后苦笑一聲，“為了創造這個機會，付出的代價也太大…大賺特賺還不好說，卻是先賠進去一大筆。”
“賠？”負責管理財政的鳳凰第一時間警覺，“賠了什么？”
“你以為，催動氣息進行恐嚇，真實還原那尊強者的威壓氣息，是不用付出的嗎？”
“堪稱萬金油的氣運，無所不能的盤古之力，我不知道往里面搭進去多少！”伏羲悻悻然，“換成玄黃功德幣來計算，就是那短短時間，我一下子燒掉了十億伏大頭啊！”
“所以我說，這事沒完…”
回憶先前，伏羲的心臟都在發顫，“遲早有一天，我要讓羅睺連本帶利吐出來！”
“對！”
幾位大羅聽著那代價，都變得憤慨——十億，都快追上他們這些年發布數量的十分之一了！
就為了還原一份虛幻的氣息威壓，付出這樣的代價…那簡直就是在他們身上割肉。
但如此付出，能夠換來一段無比寶貴的發展時間…某種程度上卻也值得了。
“我先前領會你是在演戲，靠著長久以來的默契臨時配合，沒想到背后有這么多的彎彎繞繞…”白澤輕嘆，“伏羲你也是挺不容易的。”
“不過為什么不直說？”
“只是有點不放心而已…”伏羲眸光深邃，“我在擔心…擔心我們內部的純凈性。”
“萬神殿越發壯大了，走到如今地步大羅神圣越來越多，但是這些新生代的…有多少值得徹底信任呢？”
“或者說，他們有沒有跟外面的力量勾搭起來呢？”
“我有點把握不住。”他坦誠道，“我不想去賭，賭自己的幸運值，每一個戰友都可靠…所以我不會將一切都直白的說出來，只留下微不足道的線索，讓你們這些漫漫歲月一起走來、值得信任的戰友能明悟和配合。”
“唉…”白澤感慨，“這個世界上，誰都不容易啊。”
這一句話，似乎說到了所有人的心中，殿堂內一時寂靜。
好半晌，元凰有些擔憂的問著，“這樣的詐騙手段，隨著敵人實力的提升終歸會失效的吧？”
“又或者，真碰上腦子一根筋的，悶頭沖上去結果拆穿了…該怎么辦？”
“別太擔心…我們的實力也是在提升的嘛！”
伏羲安慰道，目光中罕見有些玩味，“而且像是今天，如果羅睺真的洞穿真實，戳破這只是一個紙老虎…”
“下一刻會發生什么呢？”
“虛幻的氣息威懾中，會不會走出一個真正橫推古今未來的至強者、一巴掌將羅睺給轟殺成渣，拼都拼不完整？”
“魔神‘太’…我隱隱有所猜測，他可能是誰，是什么情況…”伏羲聲音越發低微下去，“雖然說，抱大腿有些羞恥，臉上掛不住，但某些時候卻也是心安理得！”
“羅睺退去，對他自己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