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等價交換,靈寶由來
誅仙陣出，大羅染血！
這是極盡兇殘的大陣，于殺伐的領域已經走到了極致。
在它出世的那一刻，一縷淡薄的氣機擴散，整個洪荒世界中，不知道多少先天神圣的真靈神性感受一種森森寒意，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盡管這樣的感受只是一閃即逝，太飄渺與虛幻，但沒有人敢于輕視，都試圖追蹤與尋覓。
可惜，這多半是徒勞的，只能是無功而返。
一位至強者的刻意遮掩隱瞞，近乎是萬無一失。
只有當合適的時機到來，世人才能真正得見殺陣鋒芒，就是不知道，它會以多少大羅至尊的殞落來宣告，最慘烈血腥紀元大劫的正式開啟？
伏羲還安安穩穩的靜坐在那時空秘境中，與鴻鈞暢談那古老的時代，探討洪荒與混沌時代的區別與共同點。
當然，這其中最多的就是鴻鈞在說，他在聽。
實力境界的不同，所能接觸到的信息也截然不同，雖然有不少對于大羅強者來說是很容易就能了解與接觸到，但是對于現在的伏羲來說，價值也彌足珍貴。
“混沌的時代并不可怕，用不著過于恐慌。”鴻鈞道，“而且到了大羅的境界，混沌時代與洪荒時代已經沒有什么區別了。”
“我們可以逆行歲月，從事實角度上來說，若是愿意，則既屬于洪荒時代，也可以看作是混沌時代的生靈。”
“這個道理，你能理解吧？”
“不成問題。”伏羲點頭——這不就是類似雙重國籍一樣的道理？
“環境不能束縛我們，歲月不能桎梏我們，真正能決定陣營立場的，只有我們自己的心。”鴻鈞微笑，“我們認為自己歸屬于洪荒世界，那便是洪荒天地的生靈。”
“尊重洪荒的秩序，和闡述混沌的法則——一切都由自己去決定。”
鴻鈞講了很多，有不少是關于大羅境界的。
雖然不涉及具體的修行，但卻給他描述了那個層次應有的視角，建立起全新的三觀，讓伏羲三人受益匪淺。
這種收獲短時間內看用處不大，但是放眼長久卻很驚人，會幫助他們更快的走入大羅境界。
許久之后，伏羲一聲輕嘆，“道友談天說地這么久，一直給我們派發好處，有什么要求就直說罷。”
“不過分的話，我們就答應下來。”他有些惆悵，“不用繞彎子了。”
“唔…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借你們手中的靈寶一觀。”鴻鈞話音中滿是笑意，“放心，我真的就是看看而已，不用這么緊張與戒備。”
“你們道果共鳴，洞徹時光，竟然能立足太乙巔峰，也算是難得。”他很從容，“能在時空上抵御審視與探查，這是在擔憂我做些什么嗎？”
“不過你們這水平，還差的有些遠啊！”鴻鈞搖了搖頭，“我若真想動手，不過是一戳即破。”
“我這些準備，也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伏羲平靜開口，“保護我等神圣最后的尊嚴和底線罷了。”
“看來，你擔心我直接下手強搶？”鴻鈞擺了擺手，“你大可放心…我們也算半個熟人了，見面都不止一次，還不至于這么沒品。”
“而且嘛，我這人做事，最講究等價交換了。”
“是是是，你的確講究等價交換。”伏羲很無奈，“像你當初說的那樣，借來靈寶，哪一天悟透了再還回去，順便用講道來償還借貸的利息？”
“你這種強制性的借貸方式，讓我心很慌啊！”
“你已經從不周山中‘挖掘’走了一件極品靈寶，順帶還有一些添頭，要是再‘借走’兩件極品靈寶幾十上百元會，我們是要瘋的！”
“咳！”鴻鈞干咳了一聲，而后振振有辭，“我覺得你對本座的看法誤解很大…我是那樣的神嗎？”
“至于那幅山河乾坤圖？被你們兄妹誰祭煉過了嗎？你叫它一聲，它應嗎？”
“雖然它在不周山脈中，但很顯然，它能被我找到，那絕對是機緣！是命中注定的巧合！絕對不是暗中竊取！”
“對，這是實力型‘機緣’”伏羲懨懨的道，“這種說法…你開心就好。”
“我當然開心啦…”鴻鈞很淡定，“我這套道理，走遍天上地下，窮盡碧落黃泉，誰能否定？誰敢否定？”
“這證明了什么？證明了它的正確性！普適性！是放眼洪荒宇宙、古今未來皆準的真理！”
“未必吧？”伏羲果斷反擊，“盤古大神…好像就不太認可？”
“像那混沌鐘，道友已經多少次目睹過它的身影，這是何等的有緣？可惜始終差一線啊！”
“要不，道友再多去幾次那盤古大神開天地的時間點？說不準什么時候就得償心愿了呢？”
“哈？”鴻鈞勉強的笑了笑，“這個…還是暫且擱置罷。”
“什么時候我有了正面硬剛盤古，之后還能活下去的實力，我再去那個時間點轉悠好了。”
“說到頭，道友還是欺軟怕…嗯哼、從心…呸，是理智的神圣啊！”
“我欺軟怕硬怎么了？我從心怎么了？”鴻鈞很無所謂，幫著伏羲補全了一些話，“我怕死有錯嗎？”
“那些混沌魔神頭倒是很鐵呢，有幾個活下來了？”
“…”伏羲徹底無言，面對這樣的對手，他還能說些什么？
“考慮的怎么樣？”鴻鈞道，“靈寶借我參悟一下…放心，我以道果發誓，絕不會強奪帶走。而且，區區的極品靈寶，在我這真沒有多重要。”
“這我做不了主。”伏羲沒有第一時間同意，只是看向了女媧和金母，“你們的意見呢？”
“若是不同意，那便放手一戰好了…”
“為什么要不同意？”女媧卻是笑嘻嘻的，一雙明亮的眸子眨動，“這位前輩熱心的指點我們前路，講述更高遠的世界，這是何等的樂善好施、好為人師？”
“所以他提出的這點要求，我們不答應也說不過去啊？”
“小丫頭，你眼光真好！”鴻鈞撫掌感嘆，“明事理，識時務，有前途！”
“以后你的成就，比起你那滿肚子壞水的兄長，可能要高多了！”
“是啊是啊…其實我一直覺得，我作為他妹妹實在委屈了點，應該是姐姐來著。”女媧雙眼都彎成了月牙，很恭敬的將乾坤鼎雙手奉上，“不過呢，前輩既然好為人師，肯熱心指點我們這些后輩神圣，還最講道理——這都是您已經承認的，那么能不能借兩、三件極品靈寶給我們看看，參悟其中的一二道理呢？”
“您都說過了嘛…區區的極品靈寶，在您那里真沒有多重要。”
鴻鈞的表情僵住了。
然后，他深深的看了女媧一眼，瞳孔最深處是說不出的復雜。
“用我說過的話來堵我，你…挺有意思的。”
“我們可比不得前輩的功參造化、肆意縱橫。”少女笑顏不改，“我們還在歲月的苦海中掙扎，所以若是有任何一點提升的機會，都要盡可能的爭取呢。”
“也罷…”鴻鈞隨意的揮了揮手，在他的身前驟然有炫目靈光浮現，“你們自己選吧，一人一件。”
在這一刻，女媧和金母終于明白了，為何曾經的伏羲提起身前的人，神態表情是那么的羨慕嫉妒恨。
靈光璀璨，仙霞綻放，是那樣的惑人心神。
這都是極品先天靈寶的寶光，而且不是一件，而是足足十幾件！
若不是清楚的知曉雙方的實力強弱，這一刻她們真的想動手了！
“我要這個。”女媧第一眼就相中了一幅仙圖，上有山川河流，臨摹著大千洪荒。
山河乾坤圖！
緊隨其后的是金母，她沉吟思量，最終摸到了一桿旗幟。
輕輕展開，有氤氳遍地，異香籠罩，很夢幻與玄奇。
素色云界旗，又為聚仙旗。
至于伏羲，略微打量幾眼后，沒有隨意選擇，而是詢問鴻鈞，“道友昆侖此行，探瑤池、入泉眼，想必已經有所收獲？盤古大神腎臟水府，能夠鎮壓在此地的靈寶，想必不會簡單吧？”
“一般般了…雖然是極品先天靈寶，卻不能主攻伐，甚為可惜。”鴻鈞滿臉遺憾，看得伏羲手癢癢的，恨不得上去給他兩拳。
“你如果不想要，可以送給我啊！”
“那還是算了…”鴻鈞笑瞇瞇，“剛剛到手，還沒捂熱乎呢。”
“而且，我還需要通過探尋掌握其中的大道，了悟起源頭那尊混沌魔神的道果，擴展本尊的道路，看看能不能更進一步。”
他翻掌之間，一個缽盂狀的法寶出現，在其中沉淀著晶瑩液體，無風而起波濤，有仙氣氤氳蒸騰，瑞彩光霞千百萬縷，璀璨奪目。
“便是此物了。”
伏羲伸手結果，低頭看去，整個人都有一瞬間的恍惚，那缽盂內部的空間像是尋不到邊際，而在這其中卻是如星海一般積蓄沉淀的仙液。
這些仙液并不簡單，一滴水珠便能代表一種法則，當它們匯聚在一起，閃耀星光點點，就如同是一方宇宙濃縮在其中。
并非是夸張的描述，因為它太非凡，是水之道的極盡升華，一種道路可演盡世間一切法。
而當伏羲進一步去感悟時，卻又有一種奇異的感悟，六即全，全即六，他所看到的亦真亦假，或許從來就沒有那星海一般的仙液，只是六種巔峰力量的演繹，錯亂了真實與虛假。
第一種，能統帥萬水，以水御水，至陰至寒；第二種，可稱萬水之母，能化和萬物；第三種，無形無質，卻變化萬千，模擬一切；第四種，奇重無比，代表了物質的極度凝聚，隨時可以擴張彌散，有宇宙奇點大爆炸的神妙道韻；第五種，隱隱閃耀雷光，又沒有真實雷霆的破滅之力，只演化其生機，滋養催生；第六種，至邪至穢，可以污染一切，侵蝕一切！
六種水之道路登峰造極的力量，雖然它們還是以水的形態存在，卻早已經超脫了狹隘的水的定義，真實擴展至萬法萬道的層次，無所不包，無所不容。
“不對…不只是六種。”道果共鳴，伏羲尚且還保持太乙巔峰的境界，偶爾立在歲月上去驚鴻一瞥，他有些愣怔，“還有——第七種！”
最非凡的視角下，他看到了一條長河在靜靜流淌，那是時間碎片匯聚而成的，仿佛是真正的歲月長河流淌出了一條支脈！
它倒映大千洪荒界，顯化紀元的烙印，看世間風起云涌，默默的記錄與銘刻。
“代表了歲月，代表了時光…”伏羲輕語，“這是水之道果的終極成就，演繹了七大先天真水嗎？”
玄冥、天一、無形、一元、萬化、血河、宙光——這是七種真水，而且還能進行繁復組合，變化無窮道妙！
“我就選它了…”伏羲探出神識，揣摩與研究，尤其是其中的宙光真水。
這能給他指出一個方向，一條探索時間的道路。
“隨你。”
鴻鈞不在意，只是對著那乾坤鼎與昆侖鏡招了招手，時空移換間，便落在他身前。
一張玉碟冉冉升起，垂灑光輝，將它們籠罩，一道道交織的法則顯化，倒映出其中的奧秘。
恍惚間，有時光碎片飛舞，追溯起源，再現一段塵封的歷史。
至強者的身影在顯化，在混沌中縱橫，廝殺與爭鋒！
盡管只是一閃即逝，卻也讓伏羲三人心驚，臉色變幻，“這是它們的最初始起源？真的與大羅至尊有關？”
“不然呢？”鴻鈞笑笑，“你以為這先天靈寶是怎么來的？”
“我一直覺得，這是混沌中自然衍化而成的。”伏羲輕嘆，“現在再看，上面可是沾滿了魔神的血淚啊！”
“混沌自發衍生的絕大多數都是材料，亦或者是靈根。靈寶？沒多少可能的。”鴻鈞解釋道，“世界從不會圍著誰轉，缺少誰都是一樣運轉，為何要對修士生靈特別友好、特意衍化出能被他們祭煉、使用的先天靈寶？”
“這么刻意的產物，所有修士不應該捫心自問一句——憑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