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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1:良心鬼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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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葉長這么大,活了三百多歲,第一次碰到這樣尷尬的場景。

  郭奕菱死死守著她左手位置,右邊站著面色冷淡的神荼帝君,前方撲來一個不認識的鬼屋“工作人員”。倘若這位“工作人員”是個男鬼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女鬼,于是裴葉相當于被三個女性以品字型包圍,她只能選擇默默后撤一步,面上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因為坑逼友人兼戀與養崽游戲策劃,裴葉沒有獲得這個副本的劇情,自然也沒有原主“筱蒼”的記憶。她能平平安安混到現在還沒被拆馬甲,講真——她是真的盡力了。

  這會兒冷不丁跳出一個一個自稱“張姐”,喊她“小蒼蒼”的中年婦女…

  裴葉總有種不詳的感覺。

  她硬著頭皮,頂著郭奕菱和神荼帝君復雜莫名的眼神問這位中年婦女。

  “這個…這位女士…我們認識嗎?”

  聽著有些耳熟,裴葉默默翻找與張姐相關的記憶。

  翻著翻著,她想起來“張姐”是誰了。

  在這個游戲副本,有且只有出現過一位“張姐”,而且都是在拉皮條中介萬哥口中出場。

  那位出了錢包養原主“筱蒼”但還沒來得及吃上小鮮肉的肉肉,出門被小區斗犬嚇得腦溢血住院的富婆張姐!裴葉想起來的一瞬間,張姐也在抹淚,用控訴的眼神,淚眼婆娑地看著她。

  “心肝肉啊,你怎么不認識我了?”

  黏糊糊的稱呼從張姐口中說出來,裴葉被激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這時候,郭奕菱和神荼帝君看著她的眼神又添加了什么東西,盯得她亞歷山大。

  現場一度陷入能讓人尷尬癌發作的氣氛之中。

  裴葉唇角勉強勾起三分訕笑。

  “哦哦,張姐是吧,我想起來了…”

  而郭奕菱看她的眼神從“你居然好這一口”過度到“臥槽還是個渣男小白臉”。

  其實郭奕菱也記起“張姐”是誰了。

  不就是包養攻略目標“筱蒼”的收租婆么?

  根據系統的情報,張姐家里是拆遷戶,而且是越拆越有錢,身家粗估有二十多個億,每月收租收入就有幾百萬。她的年紀比“筱蒼”大了不止一輪,平常沒什么愛好,就是喜歡看一些新媒體的霸道總裁文,包養原主“筱蒼”的時候還跟他玩角色扮演,出手非常闊綽的大富婆。

  根據雇主提供的記憶,“筱蒼”能在娛樂圈爬到影帝位置,自身實力不可或缺,這位大富婆的資助和人脈也起到了不小作用。而郭奕菱的介入掐斷了“筱蒼”跟張姐加深的可能,也相當于掐斷他未來在娛樂圈發展的最大助力。思及此,郭奕菱忍不住暗暗用余光去看裴葉的表情。

  這時,一直沉默的神荼帝君開口。

  “你是個生魂,陽壽未盡,為何不待在自己的身體?”

  作為看了不少小說還很會玩的張姐,一下子就聽懂神荼帝君的話。

  張姐用看情敵的眼神在郭奕菱和神荼帝君臉上逐一掃過。

  一兩秒的功夫便給出了評價。

  不足為懼!

  兩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看穿著打扮也不是多大牌。

  張姐非常清楚自己的優勢,她擁有天下男人都無法拒絕的資本,不是容貌也不是身材,而是她有錢,有非常非常多的錢,從她指尖縫兒流出來的錢能讓男人少奮斗三十年不止!

  張姐看新媒體小說,總能看到男配用“拜金”和“嫌貧愛富”道德綁架女主或者女配,但現實卻是在“拜金”這點上,男女都一樣。有些時候,男性在野心驅使下的“拜金”可比女人狠多了。

  女人拜金頂多當個小三小四,有車有房有錢就滿足,若能踢到原配晉升正宮最好,踢不走就想法子從金主那邊多扒錢到自己口袋。男人拜金卻是扒著白富美吸血岳父,最好將岳家血吸干再踹開,用吸來的錢權找十八歲的生嫩姑娘。前者圖財圖人,后者可是能謀財害命的。

  當然,也有小男生喜歡將這種行為美化。

  拜金是不可能拜金的,這明明是能寫一本自傳的窮小子逆襲之路。

  正因為張姐將這些門道看得透徹,她才不屑跟小姑娘搶男人。

  這還用選擇?

  當然是選擇錢了。

  有了錢才有機會一輩子專情十八歲的嬌嫩容顏。

  更別說“筱蒼”是因為缺錢才讓萬哥給拉皮條。

  信心十足的張姐擠開郭奕菱,穩穩站在裴葉左側。

  只是不知為何,原先對她熱情恭敬的小奶狗,這會兒神情卻透著冷淡。

  張姐暗忖,難道是害怕被兩個小姑娘知道真相?

  裴葉順著神荼帝君給的臺階,果斷轉移話題。

  “額,張姐,我聽萬哥說你住院了,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生魂是不能隨便亂跑的。

  一個不慎跑丟了,肉身可就真的死了。

  裴葉對張姐沒啥好惡——一個中年守寡的單身女性,男未婚女未嫁,包養小鮮肉也只能算私生活作風問題,也不是什么罪大惡極、十惡不赦的事兒——更別說張姐生魂還帶著不弱的公的金光,這說明此人平時也是個喜歡做善事的主兒,沒事兒資助窮苦學生幫幫孤寡老人。

  從這點來說,張姐還是個好人。

  舉手之勞,碰到了能拉一把便拉一把。

  張姐一聽這個問題就跺腳抱怨起來。

  她也真是夠背的。

  通過拉皮條的人力中介萬哥認識了年輕有活力的C大在校生筱蒼,一眼便知道這個小伙兒不比電視上的男星差,也非常符合她最近喜歡的“溫潤斯文又單純熱情的小奶狗”人設。

  培養了一陣子感情,感覺能水到渠成了。

  她精心打扮準備出門,結果小區業主養的斗犬突然發難,冷不丁將她嚇出了腦溢血,一幫孝子孝女將她推到了醫院搶救。搶救非常及時,手術也很成功,她從ICU轉到普通病房。

  然后——

  她的生魂就走丟了。

  一邊跟孤魂野鬼問路一邊按照記憶找到了醫院。

  她回不去自己的身體了。

  作為生魂,她也是會饑餓的。

  普通人看不到她,一幫兒女忙著在她病床前爭論遺產怎么分。

  孤獨又饑餓的張姐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無援,但還有個更迫切的問題擺在她跟前。

  生魂也是會“饑餓”的。

  為了不被餓死,她只能想辦法。

  偶然聽說游樂園的鬼屋招聘“工作人員”還管線香蠟燭,她就過來打臨時工了。

  張姐知道自己沒死,跟其他“工作人員”心態不一樣,工作不是很積極,勉強混根蠟燭吃。

  讓她喜出望外的是——

  她居然看到了包養的小鮮肉“筱蒼”,后者明顯能看到她,還能跟她說話。

  張姐拉著裴葉的手不撒開。

  她也聰明,不提包養那些歲月的情誼,而是以利誘之,示人以弱,賣慘博同情。

  裴葉頂著神荼帝君越發復雜的注視,硬著頭皮打斷張姐的話。

  “張姐,您就直說什么事情吧,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幫。”

  張姐等的就是裴葉這句話。

  她笑著道:“哎呀,就是這么一回事兒——你能不能幫張姐聯系一下家人,找個高人?”

  孤魂野鬼跟她說過,生魂在外游蕩是非常危險的。

  那些厲鬼和其他邪祟最喜歡吃生魂。

  張姐想回醫院跟自己肉身一塊兒,但也害怕被醫院游蕩的臟東西纏上。

  例如兩年前在醫院暴起殺醫被判死刑的,這貨死后怨氣十足,扎根在醫院欺負小鬼。

  張姐好幾次差點兒被那個厲鬼抓到。

  鬼屋人多鬼雜,但也安全。

  裴葉掏出手機道:“這個沒問題。”

  張姐笑瞇瞇道:“我也知道你的困難,回頭幫你擺平了。”

  她還記得“筱蒼”是因為網貸欠的太多無路可走才讓萬哥拉皮條的。

  相當于裴葉打一個電話,她就許諾百萬報酬。

  裴葉臉色不變撥通一串號碼。

  張姐說這是她大兒子的。

  沒一會兒就接通了。

  裴葉問道:“請問是張女士的兒子,張愛國先生嗎?”

  “我是,你是?”

  張愛國聽電話那頭是個青年聲音,不由得眉頭一挑,懷疑是親媽包的小白臉。

  裴葉道:“是這樣的,我是一名天師,今天在鬼屋看到令堂,她讓我給你拖個話…”

  張愛國一聽就罵裴葉。

  “你TM有病,詐騙電話打我這里?我媽在廚房忙著呢。”

  說罷掛了電話。

  裴葉與神荼帝君再一次神同步,輕挑眉梢。

  “你兒子說‘你’在廚房忙著…”

  要么是裴葉打錯電話,但電話號碼是張姐給的,不會錯。

  要么是…

  張姐的肉身被什么玩意兒占了。

  說起來,張姐生魂走丟也挺耐人尋味的。

  張姐聽了全程,臉色一下子就沉下來,又報了一個電話號碼。

  家中老二的電話,張姐的大女兒。

  裴葉還是同樣的說辭,張姐女兒一聽裴葉提“張姐”,歇斯底里又尖刻的聲音從聽筒傳出。

  “我沒她這樣的媽,你這騙子滾遠點!”

  說罷又掛了電話。

  張姐的表情又迷茫又委屈。

  大女兒怎么會是這樣的態度?

  她跟大女兒關系可好了,從小就比較偏心女兒。

  聽到親媽出事,哪怕懷疑是騙子也該試探問兩句吧?

  直接掛斷電話還說沒她這樣的媽…

  張姐壓抑著內心的小火山。

  她又讓裴葉幫忙給家中老三,也就是二女兒打電話。

  態度也差不多,但提供的信息更多一些。

  二女兒跟大女兒衣不解帶地在醫院伺候腦溢血的“張姐”,結果“張姐”病好之后只念大兒子的好,還當眾罵兩個女兒是“潑出去的賠錢貨”,說要將全部的家產都給大兒子,大兒子才能繼承香火,才能傳宗接代,兩個賤、、/人別想分到一毛錢,姐妹頂嘴兩句還被扇了耳光。

  兩個女兒當即就炸了。

  鬧得不歡而散,現在火氣還沒降下來。

  面對二女兒的指控,張姐的表情從迷茫變成了冤枉。

  “我、我沒說過這樣的話啊…”

  張姐慌了。

  打從第一次生魂走丟,她就沒回過肉身了,更不可能對女兒說這些。

  裴葉眉頭微擰。

  這時,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沒有備注。

  張姐一眼就認出那是大兒子的電話。

  盡管心里揣著一萬個疑惑,但兒子打來電話她還是有些欣喜的。

  “小蒼蒼,快接電話。”

  裴葉嘴角抽搐。

  張姐這個“小蒼蒼”的昵稱,不知原主“筱蒼”是怎么忍下來的。

  滑動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張愛國先生的聲音。

  “剛才是你打電話過來的?你剛才說在哪里見到我媽?”

  裴葉余光瞥了眼面部肌肉緊張繃起的張姐,偽裝女人的聲音回答。

  “啊?什么電話?你是不是打錯了啊?”

  張愛國一懵。

  他記得剛才打電話過來的是男人,怎么變成女人了?

  “你這個手機剛才給我打了個電話…”

  “啊?怎么可能?我手機剛開機。”

  電話那頭的張愛國先生:“…”

  裴葉解釋道:“我剛剛在鬼屋玩,沒注意手機沒電關機了,剛充電開機你就打來電話…”

  電話那頭的張愛國聲音一下磕巴起來,含糊兩句掛了電話。

  張姐聽了全程,但沒有打斷裴葉跟她大兒子的通話,而是用眼神讓裴葉給個解釋。

  為什么要撒謊騙人?

  裴葉收起手機:“張姐,你還是仔細回想一下你生魂走丟之前的細節。”

  張姐也是閱歷豐厚的人,一聽裴葉的話便知道她懷疑什么。

  “你的意思…我大兒子有問題?”

  裴葉沒正面回答。

  而是委婉道:“謹慎一點,多點兒防備心總是沒錯的。”

  一般情況下,某人是一件事情發生后的最大既得利益者,此人的嫌疑和動機也是最大的。

  張姐大兒子明知道“親媽”就在廚房,裴葉打電話說在鬼屋看到他媽,正常人會有什么反應?

  自然是大罵裴葉是騙子的同時反手舉報,脾氣更暴躁的人直接問候祖宗十八代,將騙子電話號碼拉進黑名單都不解氣呢,又怎么會過了幾分鐘后又打回來確認裴葉在哪里看到他媽?

  僅憑這一細節,張愛國先生就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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