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 夢美好,醒殘酷
虞世南最不想回憶的一段記憶便是江都之變的時候，宇文化及反叛殺君，其兄虞世基也將被殺。
虞世南抱持著虞世基痛號悲泣，請求讓自己替兄受死，宇文化及不同意。
有趣的是當初許敬宗之父許善心也即將被殺害，但許敬宗則是手舞足蹈想要求生。
這顯明的反差同樣成為后世以身請代的典故，原本舒安以為虞世南應該不會說起這一段回憶。
但虞世南偏偏說起，特別是說起時候的情緒變化，舒安同樣能夠感受得到。
有一種情緒上的復雜，是因為當初的沒有換下的可惜，還有當初的宇文化及早已經成為過去，大仇也算得報，這是一種解脫。
可以說這件事情對于虞世南的影響是不可磨滅的，對于舒安來說的話，內心不由暗暗慶幸。
他選擇出名的時間不早不晚，剛好的是天下混亂的開始前期，那一個時候已經顧及不上他出名了。
加上當初他所處的地區是太原，相對的話也算是比較安全的地方。
否則類似虞世南兩兄弟被楊廣直接掠走，最后被宇文化及一鍋端了，那就有點無奈了。
見到虞世南的時候是在長安，不過他當初名氣剛起，比起虞世南少了諸多，加上他可不敢在長安多待。
說實話的話，哪怕是舒安當初都有一些莫名其妙虞世南的相對。
不過事實證明了文人之間的感覺還是靠譜的，一個人的潛力，可能簡單就能夠看出來。
或者說不簡單，那么日后的成就肯定不會局限，當然也有一個限制，那就是不會夭折。
現在回憶起過往的話，舒安發現自己的經歷更多是平淡，不會去做一些冒險的事情。
當然比起虞世南的跌宕起伏，舒安還是覺得經歷沒有什么可惜。
他不像是那一些游走在生命邊緣的人，他更像是有計劃一步步來的，哪怕有一些是計劃之外，但也不會偏差太多。
“夢中常常有諸多的美好，但醒來總是殘酷。”
說完這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虞世南用了最后一句話來結尾，話語之中帶著的苦澀，可以說讓人可以見聞。
“伯施，終究不是我們時代了，一切都要看淡。”
舒安還是輕聲安慰出聲說道，不是當年了，再多的回憶更多成為一種無法言狀的痛，不如不去想了。
虞世南搖了搖頭并沒有說什么，不過意思已經很明顯，那就是說自己沒有事情。
有一些回憶哪怕不可以去想，但依然時常會出現，可以說這是無奈的事情。
現在的虞世南已經習慣了，更何況今天的話，他并不介意說一說心底話。
不得不說，雖然安玄是他曾經年輕所不甘心的對象，但無疑同樣是他最為認可的人。
正是因此緣故，所以虞世南談起這一段回憶，更多是一種感傷吧。
短短兩個時辰已經過去了，虞世南似乎放下了自己最后的不甘心離去了。
事實之上虞世南在舒安崛起到今天之后，那一絲不甘心早已經沒有了，因為差距不是一般大。
但是虞世南還有最后的驕傲，盡管這一個驕傲到現在才放下。
“難道自己人緣有那么好么？！”
看著虞世南離去的身影，舒安也不由輕聲呢喃道，這一些比他還要老的存在，臨終之前都竟然敢來找自己。
哪怕是舒安自身都覺得有一些怪異，當然他也知曉這一些人其實都有自己的想法。
不過畢竟同輩人也不多了，可惜的此去之后，就很難再見到虞世南了。
因為這一位比他還要大上好幾歲的才子也終于要走向落幕了。
虞世南不管怎么樣，也有初唐四大家之一的說法，才學之上還是得到諸多人，包括后世的認可的。
所以面對虞世南的話，舒安還是比較敬重那一類，不過說起初唐四大家話。
那么還真的有他的一個人熟人，那就是歐陽詢了，至于剩下了初唐四大家之中的兩位，一位還年輕，一位還沒有出生。
“話說歐陽詢的話，應該回到了衡州。”
舒安默默想道，歐陽詢和李淵可是好友，自然和他關系不會太差。
加上歐陽詢更多擅長書法方面之上，和他的交流同樣不在少數。
在武德的時候，歐陽詢還是有擔任一些閑散職位，不過在李世民上位了之后，歐陽詢就告老返鄉了。
畢竟也是正常的，李世民登基那一年，歐陽詢已經七十歲了，加上有李淵的緣故，所以這樣的選擇也算是正常的。
李世民對待歐陽詢明顯是沒有虞世南熱情的，不過這也是正常的，虞世南相對可就比較博學了，各方面之上不是一般的突出。
相反的話，在各方面事情處理之上，虞世南就比較老道了，而歐陽詢并非不是不可替代的。
而今年的歐陽詢應該有八十出頭歲了，舒安記得這一個家伙好像還活得挺久的。
不過似乎有修身養性的人活得挺長久的，關于這一點舒安在之前養生經之中都有記載，還舉了幾個例子。
其中也有過歐陽詢，當然也讓不曾了解過歐陽詢的人，了解了一番。
這一些都是真實的例子，自然是讓這一些人火了一把，要知曉八十歲可是不知曉多少人羨慕的歲數。
很多人可都希望能夠活到這一個歲數，不過舒安記得這歐陽詢也沒有幾年了，好像也許多年沒有見面了。
“算了，現在想要邀請一趟也不現實，路途太遙遠了，還是讓人送封書信和東西慰問一番好了。”
舒安不由默默想道，反正君子之交，文人之間的交際就是那么簡單，何必去麻煩太多。
“院長！”
在舒安思緒紛飛的時候，蘇大山也終于鼓起勇氣打擾了舒安。
看著虞世南離去到現在，蘇大山可是一直站在邊上，舒安似乎沒有注意到。
至于虞世南的話也不在意，就算是注意到了，可能認為這是舒安晚輩，再加上他的經歷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自然也不在意了。
所以導致了蘇大山成為了透明人了，而隨著這一道聲音，舒安才從思緒之中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