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之上李世民到現在還是有一些摸不著的頭腦,不知曉自己的亞父到底要說一些什么。
仿佛每一件事情都留了一手一般,并沒有都說透一般,這一位亞父給他感覺像是一位智者。
似乎看到不久后發生的事情,然而又偏偏隱瞞著他,若是別人的話,李世民早就忍不住了。
只不過這是自己亞父,若是這老頭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話,那么率先他過不去正是長孫皇后那一關。
所以再有憋屈李世民也只能自己隱藏在心底,因為這一位亞父不說的話,誰能能夠逼他。
現在李世民借著賭約同樣賭上的一局,正是想要知曉這一位亞父內心所想。
舒安面色之上笑意不變,絲毫沒有因為李世民的話語而有什么變化,仿佛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好,這一局打賭又如何?”
舒安的聲音緩緩響起,猜測他預測天災的對錯,這一位帝王看來對自己是有絕對信心。
“等等,亞父不可如同上次那般預測天機。”
李世民又補充了一句,他還真怕自己亞父又像上一次那般,現在對于鬼神之說他還存在半信半疑。
加上這一位亞父戰績輝煌,李世民內心還是有一定信任程度,亞父非常人也。
舒安沒有言語,反而是手指沾了沾茶水,緩緩寫下了一個字。
李世民瞳眸微微一縮,面色之上有一些難看,這個字不是其他字,而是一個蝗字。
若是此時李世民還不知曉什么事情的話,那么就是傻子了,可以說這一個字對于這一位帝王打擊不小。
舒安輕輕倒掉了原本的茶水,又重新倒了一杯,輕捻了一口。
他自然知曉這一個字對于李世民的沖擊,要知曉蝗蟲之災,在這個時代可不是好事。
蝗蟲飛入海,化為魚蝦,古代之中傳聞蝗蟲是魚蝦之卵所化,故魚蝦多而瑞雪豐年。
若是有蝗蟲之災的話,那么大量稻田蔬菜被破壞,甚至為了活下去,以人為食,可以說這蝗蟲之災代表不詳。
甚至傳出了蝗神的說法,讓百姓不敢捕捉蝗蟲,要知曉莊家破壞完了之后。
基本上百姓只能吃草根樹皮,只不過草根樹皮僅僅充饑而已,而且草木樹皮也有數。
而受災百姓數目同樣不小,若是聚集在一個地方多的話,那么不用多想草木樹皮肯定不夠。
甚至蝗災的嚴重性比起旱災來高上一個層次,畢竟蝗災的破壞威力是持續性的。
因為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百姓都無法收成,歷史之上因為沒有舒安參與緣故,關內百姓都沒有南遷的想法,不知曉最后會如何,不過結果也可以想象。
這倒是為李世民減少了不少壓力,然而現在隨著關內百姓南下之后,李世民身上比起歷史之上多了不少壓力。
所以舒安才提出修路的想法,至于國庫的事情他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彌補。
不過看著李世民有一些失魂落魄的模樣,舒安并沒有多說什么,種子已經埋下了。
“這一場賭注,世民真的希望亞父能輸了。”
許久之后,李世民眼眸終于恢復了過來帶著一絲復雜說道。
“我也希望能輸了。”
舒安沉默了許久之后同樣幽幽說道,上天對于這一位帝王并不算友善。
特別是最近幾年的時間,天災不斷,特別是被有心人利用的話,那么李世民足以手忙腳亂。
李世民并沒有在舒府待多久,原本他來舒府是來確定一件事情的,現在更是引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哪怕李世民同樣有一些后怕,若是蝗蟲之災真的發生的話,那么必然整個關內動蕩,甚至關中地區同樣無法幸免。
雖然此時的李世民內心同樣有著不少的疑惑,那就是之前這一位亞父有一些意猶未盡的話語。
然而顯然是顧不上了,身為君王的話,需要考慮各種可能,而且自己亞父的話語同樣有三分可信度,哪怕帶有神話色彩。
在李世民離開了之后,舒安同樣思緒紛飛,哪怕是見過了諸多這個時代的殘酷,他已經麻木了。
但是面對這一種天災人禍同樣有一種惻隱之心,因為這不僅僅是一個人,也不是幾十個人,而是關內幾十萬的百姓。
整個關內百姓能夠如此遷移,這其中有他在其中做推手的作用在內,否則整個關內那么大,就算是流言想要傳遍也沒有那么快。
至于無論是長安之中的議論,還是朝議之上有一位人要求徹查流言源頭,這明顯是對著他來的。
甚至傳言都傳到了天下各地,不知曉有多少人關注這件事情,有人關心他,也有人想要看他笑話。
這一切舒安都看在眼中,不過并沒有理會,因為隨著時間推移就是最好的證明。
突然,舒安眼眸微微一亮,看到了庭院邊上一處嬌小身影偷偷摸摸看向了這里,面色之上不由帶著一絲溫和。
“小丫頭,還不出來么?”
舒安的聲音輕聲響起,話語之中帶著一絲溫和。
或許是因為他衰老的緣故,導致了對于小孩倒是有一份喜愛,更不用說此人是自己姐姐的外孫女。
“舅爺爺!”
芽芽走出來道了一聲,隨著來到了舒府之后,對于小丫頭而言有了不一樣的生活。
身上華麗的衣物,還有不曾吃過的食物,都讓這一位小丫頭對舅爺爺十分感激,因為阿娘告訴她這一切都是舅爺爺給她們的。
“芽芽,有什么事情么?”
舒安輕聲說道,話語之中帶著一絲疑惑,這一位小丫頭似乎有一些畏懼自己的模樣。
當然這主要是陌生的緣故,所以舒安倒是不著急,慢慢熟悉就好了,沒有想到竟然會來找自己。
來到幾天,這一位小丫頭面色之上倒是沒有剛來時候那般蒼白。
“舅爺爺,芽芽想要給大妞,還有二狗小胖等等帶一些吃的。”
芽芽數著手指頭稚嫩的聲音響起,不過這倒是讓舒安有一些愣住了。
隨后舒安算是有一些明白了,這一些名字應該是百姓家兒女的賤名,畢竟賤名好養活,哪怕是皇家之中也有不少人如此。
比如即將出生的李治,小名就叫做稚奴,要知曉這個時代稚便代表野雞的意思,奴的話更是好理解,合起來就是小野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