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青絲,外甥女
第二天，晨光已經照亮大地多時，若是尋常的話，那么自家老爺早已經起來晨練了。
可惜的是今天并沒有如同往常一樣，來福多希望自家老爺能夠向往常一樣，能夠一夜就恢復過來。
正當此時來福耳朵一動，聽到屋里面傳來了一絲動靜之后，面色之上露出了一絲喜色。
“來福，進來吧！”
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不過比起昨天來說已經好上了不少。
來福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當目光落在自家老爺的身上時候，他瞳眸不由微微一縮。
“老爺，您的頭發！！”
來福輕呼的聲音響起，仿佛是遇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因為自家的老爺僅僅是睡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原本只是兩鬢有著些許白絲的頭發竟然完全變白了。
舒安眼眸先是微微一愣，隨后輕輕拿起了一小撮頭發，發現完全斑白了。
不用多想，舒安僅僅一念之間就知曉這應該是系統的杰作了，但是舒安并沒有多說。
這個時代男子留的是長發，還需要用發簪束縛，在一開始的時候舒安同樣有一些不適應。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之后也就漸漸習慣了，畢竟看起來還算不錯。
“這一下子想不讓人認出來都難了。”
他這一夜青絲想必讓人瞞都瞞不住，隨后并沒有多想。
“無妨，白了就白了。”
“來福，扶我起來走一走。”
舒安眼眸沒有任何波動輕聲說道，當然聲音之中蒼白依然存在。
“是，老爺！”
來福趕緊上前一步，扶起自家老爺更衣洗嗽。
舒府庭院 一道嬌小的身影仿佛是在偷偷摸摸看著什么，一雙大眼睛十分靈動，似乎對于各處都十分好奇。
“芽芽，不要亂跑！”
身后一道婦女的聲音傳來，面色之上帶著一絲著急。
在昨天的時候，一位自稱舅舅家的管家，將她們帶到了長安之中，來到了這一座府邸。
不過聽說舅舅病倒了暫時無法見她們，不過婦女并沒有多想，反而是內心暗自慶幸。
因為舅舅并沒有不認她們，反而好吃好住供著她們，而且看舅舅長安的宅子，似乎發達了。
“阿娘，你不是說要祈禱舅爺爺早一點好過來。”
稚嫩的聲音響起，話語之中帶著一絲年少的天真無暇。
不遠處坐在庭院之中的舒安面色不由微微一愣，隨后馬上便知曉了這一道聲音的來源之人。
應該就是昨天讓他接回來的侄女了和侄孫女了，想到了這里之后舒安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
“來福，讓他們過來！”
舒安的聲音緩緩響起，他同樣有一些好奇自己侄女怎么落到如同難民一般的境地。
時間沒有過去一會兒，當一位婦女帶著一位小丫頭出現在舒安面前的時候，哪怕是舒安不由微微一嘆。
“您是舅爺爺么？”
小丫頭目光落在了面色有一些蒼白的舒安身上率先出口道。
不過話音落下之后，這一位婦女面色之上微微一變，因為凡是門第世家最注重的便是禮儀，自己女兒算起來破壞了規矩。
很有可能一下子就給這一位舅舅留下一個壞印象，想到了這里婦女內心也不由著急起來。
“若是你外祖母叫做舒云的話，那么這一聲舅爺爺并沒有錯。”
舒安眼眸倒是對這一位小丫頭有著不少喜愛說道，盡管這個時代重男輕女，不過在他這里行不通。
“竇紅見過舅舅！”
另外一邊婦女在舒安說出這個名字之后就完全確認了出聲道，話語之中帶著一絲恭敬。
舒安點了點頭，算是認下了這一位外甥女，面色之上不由陷入了一絲回憶。
對于自己姐姐他算是有一些陌生，不過這血源之上的關系哪怕是舒安都不會去拒絕。
“你母親如何了？”
過了許久之后，舒安的聲音緩緩響起。
“母親在十年前在戰亂就得了重病去世了。”
竇紅雙眸通紅，似乎想起了自己的過往母親出聲說道。
舒安不由沉默了下來，終究是自己的親姐姐，不過算起來的話，也活了六十歲出頭，在這個時代可以說不錯。
只不過舒安內心終究多了一絲虧欠，不有輕輕嘆息了一聲，不知曉在感慨什么。
“十年生死兩茫茫。”
舒安眼眸閃爍聲音響起，話語之中不由帶著一絲傷悲，隨后看到了這一對父女眉頭不由微微一皺。
“來福，讓人去做幾套衣服。”
吩咐的聲音再度響起，來福點了點頭，面色之上不由帶著一絲苦笑，接回人之后他就聽到了自家老爺出事的消息。
自然也顧不上這一位表小姐的事情了，更加沒有注意到兩人身上穿著的舊衣裳。
“難道扶風竇氏已經落到了這步田地了么？”
舒安目光帶著一絲疑惑落在了竇紅身上出聲道，話語之中帶著一絲不解。
要知曉扶風竇氏算是傳承悠久的家族了，在西漢之際出現過四位皇后，外戚世家，風光一時。
雖然落寞了，但是在魏晉南北朝時期扶風竇氏仍然頗有軍功，故而在歷史舞臺之中，仍然發揮著重要作用。
甚至不少東魏、北齊的代北竇氏紛紛攀附名門竇氏，自承為扶風竇氏之后。
到了這個時代，哪怕在天下氏族之中，也能算上中等世家，難道還養不起兩人么。
雖然他記得扶風一帶剛好是屬于關內地區，就算是旱災來臨，但是對于傳承數百年的世家而言。
無論是什么天災人禍對于世家而言并不算什么，畢竟本身積累的財富，哪怕是他們百年不耕種都無礙。
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故事，不過面對這一個問題，這一位外甥女面色似乎想起了什么難過的回憶。
雙眸之中淚水流個不停，仿佛有什么委屈一般，這不由讓舒安想起了什么。
這個時代女子地位終究還是低下，除非那一些出身五姓七望的五姓女，至于這一位外甥女可就沒有那么好運氣了。
加上自己姐姐那個時候自己還未揚名，舒家并沒有多少影響力，幾十年時間來往次數屈指可數，等自己成名了，也基本上相見不相識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