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無論翟五如何暗示,姜寶青都不為所動。
到了后面,翟五都有些暗暗沉不住氣了,幾乎要脫口而出:我想嫁給你哥哥。
不過她看著姜寶青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她還是忍著閉了嘴。
最后翟五也來了脾氣,嫁娶的是姜云山又不是姜寶青,姜寶青在這里跟她擺什么架子!
她一個名門望族的大小姐下嫁姜云山,這是看得起她們姜家!
姜寶青這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給臉不要臉!
翟五硬邦邦的起身:“我擺出了我的誠意,我看著大奶奶倒像是在那看我笑話的樣子,想來也沒什么好談了,那我就告辭了。”
姜寶青悠悠的也跟著起了身:“翟小姐,慢走。”
翟五冷著臉領著丫鬟出了院子,秋夜的冷風一吹,她逐漸回過神來。
她怎么就直接出來了,哪怕姜寶青再給她甩臉色,她也要表現出她下嫁的誠意來啊。
不然等明天姜寶青她們就要回京城了,回京城后像今天這樣再見面的機會,那就更少之又少了!
錯過了今天,下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翟五咬了咬牙,在院門口猶豫了半晌要不要往回走。
然而覓柳卻正好出來,在院門口笑吟吟的看著翟五:“…翟小姐還沒走呢?我們這邊要落鑰了。”
翟五剛蘊起的笑容僵了僵。
覓柳耐心的等了會兒,見翟五一副神色僵硬猶猶豫豫的模樣,生怕翟五真的豁出臉面再去找她家大奶奶,笑瞇瞇的加了一句:“我們大奶奶已經歇下了,明兒還要一早起來趕路,翟小姐要是有什么事,等回了定國侯府再說吧。”
翟五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回定國侯府?
定國侯府里誰不知道姜寶青已經回娘家好些日子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到定國侯府呢!
翟五氣得臉色發白,站在那兒。
覓柳見著她話都說到這個地步,這位翟小姐還是站著不走,索性也不理會了,直接把院門“嘭”的一關,落了鎖。
反正莊子里都有巡夜的家丁,外頭還有侍衛守著,安全的很,這位翟小姐愿意在寒風中站多久,就隨她去了。
翟五的丫鬟見覓柳當著她家小姐的面直接鎖了門,氣得渾身發抖,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小姐,她們這也,這也太過分了!哪有這樣待客的!”
翟五恨得牙都快咬出血了。
兩人這會卻也不想想,她們不按做客之道來,還希望人家主家謹守待客之禮?
翟五主仆二人,在寒風中蕭瑟的站了會兒,見院門確實是實實在在的落了鎖了,咬了咬牙,這才準備走了。
然而還沒走幾步,就見著一個臉生的丫鬟,站在走廊的燈籠下頭,正有些猶猶豫豫的似乎在望著姜寶青的院子。
翟五心中一動,領著丫鬟上前,問:“你是哪里的丫鬟,我怎么沒見過呢?”
那丫鬟被翟五嚇了一跳,見翟五一副小姐打扮,有些瑟瑟道:“…奴婢,奴婢叫蓮香,是今兒云山少爺救回來的,有事想找,找姜大奶奶。”
蓮香心里也正發苦著。
她因著芙蕖的緣故,突然到了這么一個遍地富貴氣象的莊子里,心里自然是沒底的,只能事事倚靠著芙蕖。
芙蕖腳不方便,她們倆又不過是個丫鬟,莊子里也不會給她們配什么伺候的下人,伺候芙蕖的事只能她來。
芙蕖答應她,會想辦法留在姜云山身邊,到時候也把她給留下。
蓮香自然是動了心,殷殷勤勤的前前后后伺候著芙蕖。
這會兒芙蕖喊著腳痛,讓她幫忙去找姜云山姜少爺,就說是疼痛難耐,想尋些止痛的膏藥。
可蓮香一路問著去了姜云山的院子,卻被姜云山的小廝告知,他家少爺作息很是規律,這會兒已經休息了。蓮香也沒法子,想著若是沒辦好芙蕖交代的事,芙蕖疼痛難耐之下一生氣萬一不帶她走了,那可怎么辦?
無奈之下也只能再問著路過來,硬著頭皮來姜大奶奶借藥。
翟五一聽“云山少爺”四個字,心下一動,臉上的笑頓時深了幾分,她朝蓮香招了招手:“竟然是姜家少爺的客人?…巧了,有什么事,你來,說給我聽也是。”
蓮香遲疑了下,看著越來越沉的夜色,還是猶猶豫豫的向翟五走了過去。
翌日清晨,天色還蒙著一層灰紗似的,姜寶青她們便起了床,準備一大早就回京城。
東西是提前收拾好的,馬兒也由一大早就起來的仆役喂好了,直接把東西往馬車上一放便能成行。
只是在即將要啟程回京的時候,芙蕖卻由蓮香攙扶著,翹著一只腳,慢慢的到了莊頭。
這是明顯不遵醫囑了,姜寶青眉頭皺得極高。
芙蕖裝作看不到姜寶青的臉色,一雙美目欲說還休的看向姜云山,盈盈欲泣,也不說話。
那眼神,就好像跟姜云山有什么似的。
姜云山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尷尬極了。
蓮香適時的開口:“…姜少爺,芙蕖夜里疼了一夜,止痛的藥膏又有些不夠了,奴婢遍尋各處也沒尋到,芙蕖只能是生生的捱了一夜沒睡,想起這會兒姜少爺可能是要回京了,便來送送姜少爺。”
“怎么可能不夠?”姜晴卻是有些不大高興的開了口。這倆姑娘說話什么意思,在內涵她姐姐給開的藥膏不夠故意讓她們受痛么?
“昨天開藥的時候我在一旁看著呢,”姜晴不太高興道,“那份量你用個三天也沒有問題。”
蓮香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哦,是,是因為奴婢笨手笨腳的,浪費了不少…”
姜晴氣鼓鼓的嘟起嘴。
“是奴婢不好,也沒想到腳腕會疼得這般厲害。”芙蕖聲音溫柔的開了口,替蓮香解了圍。
她又看向姜云山:“還請姜少爺莫要怪罪,奴婢只是想著,跟姜少爺許久不曾見了,這一別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所以就麻煩蓮香將奴婢扶出來,算是跟姜少爺道個別。”
說著,臉色大概是因著腳痛得狠了有些發白,身子微微顫著,還是強撐著給姜云山行了個福禮。
姜云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到底是故人,他點了點頭,道了一句:“好好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