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給姜寶青說媒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就傳出去了,也傳到了孫大虎的耳朵里。
孫大虎頓時坐立難安起來。
傳聞也沒說姜寶青有沒有答應,他在家憋了小半個時辰,最終還是心急火燎的去了姜寶青家。
孫大虎過來的時候,姜寶青正在院子里頭給西紅柿秧扎架子。樹枝是姜云山去林子里頭撿回來的,他這個“殘障人士”在一旁打著下手,幫忙扶著或者遞個東西什么的。
院門開著,孫大虎風風火火的跑進來,跑的氣喘吁吁的,把姜云山跟姜寶青都嚇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大虎哥?”姜云山起身,關切的問。
孫大虎見姜寶青在一旁,也是關切的看著他,心中總算是理智回了籠,一下子又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支支吾吾的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擺的樣子。
姜寶青去一旁洗了洗手,然后端了碗水過來:“大虎哥,看你這滿身的汗,先喝口水。”
孫大虎訥訥的接過碗,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把碗里的水都一飲而盡。
放下了碗,孫大虎總算是找到了一點組織語言的能力,他訥訥道:“寶青丫頭,最近,最近還好吧?”
姜寶青眨了眨眼,有點不明白孫大虎為什么突然問她這個。
“就,挺好的啊。”姜寶青如實回道。
“哦,”孫大虎悶聲悶氣的應了一聲,“我就是,我就是隨便問問。”
孫大虎實在說不出口,問一個小姑娘,為什么最近對他這么疏遠。
姜云山有些緊張:“大虎哥,外頭是不是有什么對寶青不好的傳言啊?”他思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個,讓孫大虎這么緊張的跑來問姜寶青最近還好不好。
“啥…”孫大虎愣了愣,“我就只聽說了有人給寶青丫頭說媒,沒聽到啥不好的傳言。”
說完以后,孫大虎心里咯噔一下。
嘴上沒把門的,怎么就把心里頭真正想問的事給禿嚕出來了!
好在姜寶青跟姜云山都沒有多想,說起這事,姜云山也是有點小牢騷,跟孫大虎倒起苦水來:“哎,大虎哥,別提了,寶青才這么一點大,那婆子也不知道誰找來的,說是要給寶青說媒,可把我嚇了一跳。得虧有隔壁的那位少爺,幫我們趕走了那婆子。”
原來是這樣!
孫大虎心里松了口氣,覺得整個人好像活過來一般。
他訕訕道:“這可要,多謝謝那位少爺。”
“可不是嗎?”姜云山實心實意的夸道,“那位少爺可真是個好人。”說著,笑了起來。
姜寶青也跟著笑:“我都沒想到,我這才多大,還有人來給我說親呢?其實挺有意思的。”
孫大虎也摸著腦袋跟著兄妹倆傻傻的笑了起來。
他這還擔心姜寶青跟別人定了親,沒定就好,沒定就好。
孫大虎跟姜寶青姜云山兄妹嘮了兩句磕,就家去了。
只是沒想到,家門口正好碰見了白瑞花。
白瑞花端著一碗魚肉,看著孫大虎院門上的大鎖有點發愁,就聽著身后孫大虎招呼她:“白家嫂子,找我有事啊?”
白瑞花眼睛亮了亮,轉身看著孫大虎:“大虎,大晌午的,這是去哪了?”
孫大虎摸了摸腦袋:“去了趟寶青丫頭家。”說著,傻笑了兩聲。
白瑞花的臉色瞬間變了,她端著碗的手微微抖了抖。
孫大虎卻沒注意到這些,他拿鑰匙開了院門上的鎖,招呼白瑞花:“白家嫂子,有事進來說吧?”
白瑞花勉強擠出一個笑意,把碗往前送了送:“…也沒啥事,就是做了兩條魚,我跟小鳳兒吃不了,拿了一條過來給你。”
孫大虎是知道白家生活不易的,忙推辭道:“這咋好意思,還是留給你跟小鳳兒吃吧。小鳳兒正長身體…”
白瑞花強笑道:“我倆實在吃不了了,要是放到晚上,這大熱的天,說不定就酸了。你平日里對我們母女倆多有照顧,一條魚而已,怎么就不好意思了。”
孫大虎還是推辭:“哎白家嫂子,你也太客氣了,我是真不大好意思…”
而且上次已經送他一雙鞋了,孫大虎覺得平日里也沒怎么幫忙,這白家嫂子真是太客氣了。
白瑞花情緒像是控制不住一般,突然垂下頭,幽幽說道:“寶青給你送的冬瓜排骨湯你就可以吃,我送的你就不肯收。大虎,我送的吃食,你就這么嫌棄嗎?”
孫大虎一下子就有些懵了,怎么這白家嫂子說兩句話就要哭了的樣子。
他有些手忙腳亂:“不是不是,白家嫂子,我真沒嫌棄的意思…這,這我收下還不行嗎?我收下,我收下。”
孫大虎忙把碗接了過來,手忙腳亂的去灶房找碗盛出來了。
白瑞花在孫大虎身后幽幽的說:“大虎,你聽說了嗎?有人給寶青說媒了。”
孫大虎往碗里倒魚肉的動作頓了頓,繼而有些干干的笑了笑:“聽說了。”
白瑞花柔聲道:“寶青自打病好了以后,真是越來越受歡迎了…就以前寶青陪著我去給小鳳兒看病的那個醫館,寶青跟里頭的小掌柜,關系也挺好的。上次趕集,我見寶青去了那家醫館,然后跟那個小掌柜有說有笑的,親密的很…”
孫大虎差點沒拿住碗,他轉過身,匆匆把碗塞回到白瑞花手里,“白家嫂子,我把魚肉收下了,你趕緊家去吧,小鳳兒自己在家,也挺讓人不放心的。”
白瑞花咬了咬下唇,什么也沒說,端著碗走了。
孫大虎又陷入了苦惱中。
這邊院子里,姜寶青跟姜云山花費了大半個時辰,終于把一小畦的西紅柿秧都搭好了架子。
兄妹倆看著自己的勞動成功,成就感爆棚。
姜寶青去洗了盤野杏子,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她隨手拿了一個,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稍微有些澀,倒也挺好吃。
這野杏子是她去山林里頭野生的杏子樹那兒摘的,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純天然綠色無污染。
只是沒有經過人工培育,這野杏子稍微酸澀了些。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最起碼姜寶青就吃的很開心。
正吃著杏子,敞開的院門被人敲了敲,姜寶青姜云山望過去,就見著王阿杏紅著眼,雙手攪弄著衣角,可憐兮兮的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