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哥哥沒有和你開玩笑,哥哥很需要去疤痕的藥膏。”蘇青俊眉微皺,低頭看著手腕上的傷口,說的很認真。
蘇綿拿蘇青沒轍,時間緊迫,蘇青再為了一盒破藥膏耗下去不走,那她和蘇青就得一起完蛋。
她沒辦法,從口袋里摸索出一串鑰匙,嫌棄的遞給蘇青。“進我房間別亂翻,藥膏還在以前的老地方。”
“謝謝綿綿。”蘇青眉開眼笑的把鑰匙收好,和蘇綿揮手再見,用他最快的速度趕緊離開。
蘇綿站在門外,看著蘇青快速消失的背影,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她立刻把門反鎖,然后換上蘇青的衣服,用被子蓋住身體躺在了床上。
她只希望麻藥的藥效持久一點,至少在蘇青離開蘇家之前,那群殺手們不會清醒。
蘇青微微低頭用手擋著臉,清瘦的身影穿梭在夜幕里,很快就走出了蘇家的大門。
蘇綿紅色的法拉利停在門外,他跳上跑車,發動引擎,將油門踩到底,像風一般的速度駛離蘇家。
他將礙事的假發拽掉,也單手脫掉了緊繃的大衣,現在對他來說,拿到藥膏直接回A市,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若是在華盛頓躲一夜,那明天他就算乘私人飛機離開,也會有很大的可能被蘇老給截獲。
他要和蘇老爭分奪秒,速戰速決。
蘇青本想給顧相濡打個電話,讓顧相濡現在就趕去他的秘密私人機場,他拿了藥膏后和顧相濡會合,他們可以連夜離開,到了A市就安全了。
但是,他的手機被蘇老給沒收了,他現在聯系不到顧相濡。
蘇青有些后悔,剛剛沒有把蘇綿的手機拿來,但又轉念一想,蘇綿說的也對,顧相濡此時和他在一起是有危險的,萬一他被蘇老抓到,蘇老說不定還會把顧相濡當成宮野,到那時候,蘇老一定會不由分說把顧相濡剁成餃子餡兒的。
他現在就只適合一個人獨行!
紅色的法拉利停在一棟別墅門前,這是蘇綿單獨的私人住所,這棟別墅幾乎沒有進過蘇綿以外的人,當然,他除處。
因為這棟別墅,是他送給蘇綿十八歲的成人禮物。
所以他對這里很熟悉,輕車熟路的開門,小跑著直奔主臥,拉開了床邊的一大排抽屜,上百種藥膏整齊的碼放在抽屜里。
蘇青咬牙咒罵了一聲,這是老天爺要亡他呀!
上百種藥膏,藥膏的瓶子,大小,幾乎一模一樣,他哪里知道哪一種是愈合疤痕的藥膏。
他瞬間有了不想幫顧相濡找藥膏的想法,但又想到了他對顧相濡的保證,只好靜下心來,硬著頭皮,按照順序將藥膏一盒一盒擰開,然后再放在鼻子下面輕嗅。
蘇青此時很慶幸自己有敏銳的嗅覺,以及超乎常人的記憶力。他曾經用過一兩次蘇綿的特效去疤痕藥膏,藥膏獨有的淡淡香味,他現在還記在腦海里。
只要他聞到那個味道,他就敢肯定,哪個是顧相濡需要的藥膏。
也許是老天也想幫著蘇青,他還沒有拆開幾盒,便聞到了熟悉的藥膏味道。
就是它了!
蘇青快速把去疤痕的藥膏蓋子合好,裝進口袋里,合上抽屜,跑出了房間,臨走時還不忘給蘇綿鎖上大門,最后彎腰把別墅的鑰匙放在了門前的腳墊下。
他再次跳上了紅色的法拉利,他現在需要一部手機,需要一個替他跑腿的人。
他的秘密私人機場,除了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幾個心腹,就連蘇綿都不知道。他的機場每天都有一個人輪流看守,防止的就是會有現在這么一天。
他以前的擔心果然都不是杞人憂天,果真都派上了用場。
蘇綿閉目養神的還沒有十分鐘,門就被一股大力給踹開了。
她不用睜眼看,就知道來人是誰!
她不用睜眼看,也知道蘇老此時有多嚇人,多想要上來掐死她!
“蘇綿!”蘇老暴怒,咆哮的扯掉了蘇綿身上的被子。“你竟然敢明目張膽的背叛我,我是上輩子造了什么孽,生下你們這一個個的逆子!”
蘇綿愜意的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完完全全忽視蘇老這座噴發的火山。她慢條斯理的坐起身,冰冷的眸子里夾雜著剛睡醒的慵懶。
一臉的迷茫,一臉的無辜,好像不知道蘇老為何這般怒火滔天。
“你吼什么啊,頭都震疼了。”蘇綿揉了揉太陽穴,冷冰冰的抗議。
蘇老沒想到蘇綿會裝傻,裝傻這一招,正常的蘇綿絕對干不出來,蘇綿一向是敢作敢當,剛正不阿的,這丫頭一定還有陰招沒有使出來。
蘇綿在短短幾分鐘內就催眠了看守的殺手,還給他們都下了藥…想到這,蘇老就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了兩步,和危險的蘇綿拉開了距離。
誰知道蘇綿的手里還藏著什么毒藥,況且蘇綿下毒的手法一向難以猜測,大多數人都察覺不到蘇綿的反常舉動,就已經被蘇綿給撂倒了。
他還是防范一點好!
“蘇綿,你太令我失望了!”蘇老怒得咬牙切齒,揮了揮手,讓兩名手下拿下蘇綿。
蘇綿沒等兩位殺手上前,便厲聲喝止。“我看你們誰敢碰我!”
她抬眸,冰冷如刀鋒般犀利的眼神直擊人的心臟。
她的腳下踩著床邦,嗖的站起了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蘇老,用眼神震懾著屋子里的每一個人。
兩名殺手互看一眼,然后為難的轉身看向蘇老。
蘇老更加的惱怒了,蘇綿不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里就算了,當著手底下人的面,公然挑釁他,反駁他的話。
很好!
他上輩子干了什么錯事,生下了這一對來討債的兒女!
“你們怕她做什么?我才是蘇家的掌舵人!抓住她,扔進后山三天,誰都不許暗中幫助她!”
“是,蘇老。”
兩名殺手得到蘇老的肯定,雖心里腹誹蘇老的心狠手辣,但還是執行命令,兩人擒住了蘇綿,一人抓住蘇綿一只胳膊,把蘇綿扣的死死的,連掙扎都掙扎不了。
蘇綿冷笑,蘇老把她扔進后山三天,就等同于送她去死!
且是那種最痛苦,最慘烈的死法!
她看著陰沉著臉的蘇老,諷刺的笑出了聲。“你憑什么把我送進后山?是你要和我賭的,你明明知道讓我見蘇青,蘇青就有一半逃跑的機會,可你還是和我賭了,所以蘇青跑了,你怪誰呢?呵,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應該把你自己送進后山!”
她沒有歇斯底里的控訴,只是冷冰冰的淡漠譏諷。
她其實聽到蘇老要把她送進后山,她的心里還是有一點點難過的,進后山意味著什么,每一個蘇家人都心知肚明。
蘇老正在氣頭上,蘇綿又不肯服軟,一句好聽認錯的話都不說,他也只能對蘇綿下狠手。
他側過頭,不去看蘇綿怨恨的目光。“綿綿,我剛剛在正廳就和你說過了,兩個選擇,讓你二選其一,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既然選擇了就要承擔后果。你是我蘇老的女兒,我更不能偏袒你,每一個犯了大錯的人都會被扔進后山,你更不能例外。”
“切,想讓我死就直說,你干過的出爾反爾的事還少嗎?少拿“服眾”當借口。”
她只不過是個棋子,現在雷鷹已經走了,她這個棋子也變成廢棋了,蘇老自然希望眼不見心不煩。
還口口聲聲喊她女兒,她都替他臊得慌!
蘇老眼看蘇綿越說越離譜,揮了揮手,讓手下趕緊把蘇綿拖出去。
他也不是真的要讓蘇綿在后山待三天,他只是想嚇嚇蘇綿,讓蘇綿對他這個父親好歹尊重一些。
他們蘇家還需要蘇綿,雖然蘇綿在生意往來上幫不了忙,但是蘇綿的醫術是他們蘇家最強硬的后臺。
沒有蘇綿治不好的傷員,只要蘇綿不讓一個人死,那閻王就是收不了!
蘇綿被兩名殺手押走,經過蘇老身邊時,她停下了腳步,唇邊勾起冷笑。“蘇老,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現在不問,我怕以后沒有機會問了。哥哥不在的這些年里,你都沒有反省過嗎?”
她盯著蘇老嚴肅的臉,想要從蘇老臉上看出一絲慌亂和愧疚,但是很遺憾,沒有她想要的情緒。
蘇老對蘇綿這個問題無動于衷,他知道蘇青和蘇綿都恨他,但是,他蘇老可以摸著良心,拍著胸脯說,他都是為了他們好。
他直視著蘇綿的眼睛,非但沒有慚愧,還很有底氣。“沒有反省過,我做的都是對的。”
“呵呵。”蘇綿冷笑。“那哥哥為什么還要一次一次的逃離你身邊?”
蘇老沒有再說話,這也是他一直沒有想明白的地方。
他對蘇青是太過嚴厲,但這也不足以是蘇青想要逃離的理由。對蘇青這種從小就培養抗壓能力的人來說,他的嚴厲只會是鞭策。
“你想不出來吧,也是,像你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是不會去反省的。在你的世界里你沒有錯,你做什么都是對的,所以你才能心安理得的操控我和哥哥,讓我們按照你的計劃去生活,在你的眼里,我和哥哥只是你宏圖上的一顆棋子,在我和哥哥的眼里,你也從來都不是父親,你只是蘇老。”
請:m.shuqu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