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一號上網搜查尹以沫和顧相濡的新聞時,無意中看到了尹以沫對花粉過敏。
她特意查了一下,花粉過敏嚴重的會導致心力衰竭,肝腎損害,一旦過敏爆發,咳喘劇烈,血流加速,很容易發生休克和腦卒死。
她當然從心底里希望,尹以沫對花粉過敏是最嚴重的那一種。
女一號想尹以沫對花粉過敏,一定看見鮮花就避而遠之,送花這一條路行不通,只能從別的方面下手。
女一號認識一位老中醫,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什么法子能讓花粉過敏者更加嚴重。
老中醫說,花粉過敏者一般都是先聞到,呼吸道感染,但如果不小心誤食了鮮花做的糕點,會加重過敏的反應,嚴重者可能會生命垂危。
女一號非常滿意,生命垂危這四個字,眼睛里的陰狠不言而喻,她就要尹以沫死,死不成的話,成為殘廢也不錯。
女一號頭上戴了個鴨舌帽,又圍了一條厚的圍巾,把臉遮得嚴嚴實實,換上了小助理的普通廉價衣服,一番喬裝打扮后,在小助理的掩護下,從后門溜出了酒店。
她要去橫店的手工糕點房,廚房對外開放,買糕點的人可以直接買,也可以自己動手做。
其中鮮花餅就是橫店的特產糕點。
小助理不敢問女一號要帶她去哪里,心里很害怕女一號會帶她去五金店,給她買把菜刀,讓她去砍尹以沫。
“白…白姐,先說好殺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干,我…”
“給我閉嘴!”女一號厲聲打斷小助理的話。“殺人放火你想得美,我還不想搭上命呢。”
小助理一想也是,女一號再怎么著也是個小明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不可能極端的讓她去殺人,然后大家伙同歸于盡。
“你會做糕點嗎?”女一號突然扭頭問。
她記得小助理剛來她身邊做事時,送給她過一袋手工餅干,說是她自己烤的。
小助理沒有學過專業的糕點制作,但是算是興趣愛好,以前沒事會在家里做一點。
她不知道女一號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她還是保守回答。
“會一點點。”
女一號嗯了一聲。“算你還有點用。”
小助理更加摸不著頭腦了,心想難道女一號要帶她來烤糕點,這有點不太可能啊。
十幾分鐘后,女一號在一家糕點店門前停下腳步,證實了小助理不可能的猜測。
“白姐,你這是…”
“到里面別亂說話,我讓你做什么,你照做就行了。”女一號不給小助理說一句完整話的機會,警告她言多必失,別那么多廢話。
小助理點頭,隨著女一號一同進入了店內。
糕點店里,早已有一位點心師傅在等候,將制作糕點的步驟快速說了一遍,正準備在旁手把手指導時,被女一號給支了出去。
“師傅,我們會做,只想借用你的廚房,你先出去吧。”
糕點師傅樂得輕松,便教了一遍她們烤箱溫度的掌控,然后從廚房走了出去。
女一號反鎖上了廚房的門,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顏色深紅的粉末,遞給了小助理。
小助理心里慌得不行,以為女一號要下毒,不敢伸手去接。
“白姐,這是…你…”
“拿著啊!”女一號將粉末塞到小助理手里。“一會把這個撒進餡料里面。”
小助理瘋狂搖頭,眼看就要嚇哭了。“不行,我說了我不害人的。”
女一號噓了一聲,讓小助理聲音小一點。“這不是毒藥。”
“不是毒藥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好東西,她不能同流合污,犯下大錯。
女一號看小助理打起了退堂鼓,要反悔,伸出食指在深紅的粉末上粘了一下,然后放進了嘴巴里。
“看吧,我都吃了,你還認為是毒嗎?”
小助理蒙圈了,完全沒想到女一號會自己吃,但手里的東西如果不是毒藥,那又會是什么?
“白姐,你是不是提前吃了解藥之類的東西。”她還是不放心,畢竟女一號的動機不純。
女一號被小助理打敗,咬牙切齒道“我都以身試毒了,你還不相信,不相信你自己聞聞看。”
小助理半疑半惑的低頭嗅了一下,一縷玫瑰的花香鉆進了鼻孔。“這是玫瑰花粉?”
女一號伸手又要去打小助理,小助理側頭躲了過去。
女一號咬牙切齒。“別再浪費我的時間了,趕緊開始做。”
“哦。”小助理確定是玫瑰花粉,懸著的心才放下。
但她又轉念一想,莫非是尹以沫對花粉過敏?女一號才…
一定是這樣!
小助理的一只手受了傷,只能用一只手來揉成面團,包餡制作糕點。
女一號就站在旁邊干看著,只是在小助理將餡料包進面團時,她撒上一小攥玫瑰花粉,臉上露出狠毒的笑容。
似乎已經想象到尹以沫吃了糕點,休克昏迷,全身抽搐的樣子。
小助理每包一個點心,就在心里默默的說一句對不起。
她想花粉過敏,應該不會死人,最多只會全身起滿癢癢疙瘩。
等她從女一號的魔掌逃脫以后,一定去向尹以沫賠禮道歉。
但小助理不知道的是,女一號用的玫瑰花粉是上等的玫瑰香料,花粉過敏者若是吃進肚子里,真的會出人命。
一個小時后,廚房彌漫著一陣濃濃的奶香味,包著特殊餡料的糕點,做好出鍋了。
女一號先嘗了一個,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賣給她玫瑰花粉的人說的果然沒錯,這花粉雖然勁大,但是放進吃食里完全吃不出來,濃郁的奶香和豆沙餡料,完完全全將玫瑰的味道掩蓋。
小助理看著女一號的笑容,只覺得毛骨悚然,又低頭看看賣相精致的糕點,心里像壓了一塊大石頭般喘不過氣。
愧疚,自責,歉意,不安…這些通通都化為了她心中的石頭,尹以沫是個好人,是她不想傷害的人。
“叩叩——”女一號拿面杖敲了兩下桌面,讓小助理回神。
“你又在想什么,快點打包回去,我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好的,白姐,你先去外面等著吧,我打包很快的。”
女一號親眼看著小助理一個一個包糕點,沒有制作一個不帶玫瑰香精的點心,諒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快點,別又磨磨唧唧的。”
女一號說完,踩著高跟鞋走了出去。
她早就想出去了,她臉上的妝都被熱氣蒸花了,如果不是怕小助理耍小心思,她才不會在廚房待這么長時間。
小助理聽到門關上的聲音,一直愧疚緊繃的神經松垮了下來,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她用沾滿面粉的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她不想變成壞人,可是她想要好好的活著,不想再活得像條狗一樣。
但她這樣做和狗有什么區別,女一號強行拉她進入黑暗,她就算解脫,也再也不能堂堂正正,問心無愧的做人了。
小助理邊哭邊打包著糕點,有幾滴眼淚滴落在點心上,她怕弄臟點心,尹以沫吃下去會更加惡心,用受傷的那只手胡亂的擦著眼淚。
眼淚打濕了她手上裹著的白布條,她受傷的手還沒有包扎,女一號說沒有時間讓她處理傷口,便撕爛了她的白裙子,裹住了她的傷口遮丑。
這樣來做糕點時,才不會引人懷疑。
小助理想,等她拿到合同就連夜回老家,再也不會來a市,這個城市有她的夢想,更有她的恥辱。
女一號在外面等得不耐煩時,小助理才拎著糕點走了出來。
小助理單包起來不方便,耽誤了幾分鐘,還沒走到女一號跟前,便聽到女一號刺耳的數落。
“我還以為你死在里面了呢,趕緊走!”
小助理對這些話早已經免疫,糕點店的師傅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小姑娘,你的手好像流血了。”糕點師傅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很少插手別人的事,但是他看小助理,確實有點可憐。
眼睛腫的紅紅的,頭發凌亂像是被人撓過,一只手包裹著不像是紗布的布條,布調上還印出了血跡。
他也有女兒,不知怎么,這一幕讓他想起了,在其他城市上班的女兒。
小助理沖糕師傅扯出一個微笑。“我沒事。”
糕點師傅的心被這個微笑刺疼了,這個疲憊倔強的笑容太讓人心疼了,于是,糕點師傅奪過小助理手里的禮盒,強行塞給了女一號。
“她的手受傷了,還讓她拎,你好胳膊好腿的,長得這么大個,你空著兩手好意思嗎。”
“你…”女一號被懟的氣結,瞬間氣不打一處來,竟然讓高貴的她領東西,她覺得太莫名其妙,本想和糕點師傅爭吵,但時間分秒緊迫,她咬牙罵了一句神經病,拎著手里的糕點大步離去。
小助理沖糕點師傅說了聲謝謝,便快速跟上女一號的腳步。
“白姐,我來拎吧。”
女一號停下腳步,橫眉豎眼,尖酸刻薄的諷刺道“沒看出來,你還挺會勾引老大爺,挺有當小的潛力。”
小助理低頭道歉,嘴唇咬的死死的。“白姐,對不起。”
再忍忍就好了,再忍忍,她就可以徹底告別這個蛇蝎般的女人了。
女一號雙手一松,禮盒掉落在了地上,她故意讓小助理彎腰去撿,小助理臣服在她的腳下,那種高人一等的感覺,才能洗刷剛剛老大爺對她的冒犯和侮辱。
“走路的時候腦子別閑著,好好想想該怎么樣讓尹以沫吃到點心。”
女一號決定把這個難題交給小助理,她和尹以沫已經撕破了臉皮,近不了尹以沫的身,她看尹以沫挺關心小助理的,只有靠小助理了。
小助理為難的想開口拒絕,尹以沫身邊有個難搞定的經紀人,她怕尹以沫的經紀人會打她。
她的經紀人看上去是個練家子,又很兇,看上去軟硬不吃,剛剛女一號又和她們鬧翻了,此時再接近的話真的是難如登天。
女一號見小助理沉默沒有回答,揚高聲調說“很簡單的,你裝裝可憐,她們沒準就心軟了。”
小助理在心里反駁腹誹:難道你剛剛跪在人家面前痛哭流涕,磕頭認錯,還不算可憐嗎?
她們原諒你了嗎?
小助理看著自己滴血的左手,心里可笑又凄涼。
她這幅樣子不用裝可憐,也已經很狼狽,很可憐了。
女一號說“反正我不管,你無論想什么辦法,都必須讓尹以沫吃下玫瑰花粉。”
小助理行尸走肉般嗯了一聲。“好,我答應你的會做到,你答應我的不要忘了。”
女一號笑。“我聽到救護車響的聲音,就是你拿到合同的時候。”
小助理感覺到脊背和頭皮都在發涼。“救…救護車?”
“殯儀車更好。”女一號光是想想畫面,就有了報復的快感。
小助理這時才覺得女一號真的瘋了,她原本以為女一號只是想出一口惡氣,讓尹以沫起兩個癢癢疙瘩。
原來…女一號想要借刀殺人!
女一號抓住小助理的肩膀。“你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別害怕,別抖,那個女人運氣好,也許吃了沒這么嚴重呢。”
小助理瘋狂搖頭。“不,我不干了,不干了,這太嚴重了,萬一出了事,警察會把我抓起來的。”
“現在由不得你選擇了,我給你錄了制作點心的視頻,這餅上面有你的指紋,你要是現在撂挑子不干了,我便親自動手,然后嫁禍于你。”
小助理這才后知后覺的明白了,女一號做點心時一直在玩手機,竟然是算計。
“你…你太惡毒了!”小助理第一次反駁出聲。
女一號咬牙。“我惡毒?我招誰惹誰了,這是她們逼我的,她們一個一個的都要毀了我,尹以沫搶了我的一切,連盒飯她都搶我的,她欺人太甚,惡毒的人是尹以沫,我只不過是想教訓她一下,我放的是花粉,不是砒霜毒藥,就算出了事,我們也沒有罪,我們只是好心的給她吃個糕點,誰知道她花粉過敏,只能怨她自己活該!”
女一號的思想已經扭曲,她只想讓尹以沫痛苦難受,就算她因此付出慘痛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她想要鉆法律的漏洞,這樣就算東窗事發,事情敗露,她頂多也算個過失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