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分裂成兩個人格
蘇北辰的反常救人，以及躺在重癥監護室里的女人給他的熟悉感，讓顧相濡想起了雅雯的臉。
顧相濡心亂如麻，撞上林業平的那一刻時，他的最壞猜想，在他心里已經得到了一半的證實。
那個女人是…
顧相濡和林業平的目光復雜交匯一眼后，彼此仿佛陌生人一般，腳步都沒有絲毫停頓，各自大步離開，兩個人誰都沒有回頭。
顧相濡只要回頭看一眼，他就會看到林業平停在了雅雯的病房門口，他心里的猜想會得到全部的證實。
他不用回頭看，他自己會調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最重要的一點，現在他整個人都很慌亂，他有點害怕，他害怕那個女人真的是林雅雯，他潛意識里在逃避。
顧相濡失魂落魄的走到地下車庫，面上看不出一絲表情，僵硬的坐在車里出神了好久。
他突然想起了，五年前的好多事情，林雅雯漏洞百出拋棄他的理由，林雅雯逃離般的連夜人間蒸發，林雅雯說從沒愛過他時那騙不了人的眼睛。
難道五年前，她真的是有難言之隱才棄他而去？
不，不習能！
五年前，她才二十歲，她熱愛生活，她那么善良，不可能會染上這么重的病！
顧相濡痛苦的分裂成了兩個人格，理智人格和逃避人格。
理智的人格讓他想起了五年前的不合理，拿出確鑿的證據，證實病房里的人是林雅雯。而逃避的人格又在極力推翻理智人格的確鑿證據，因為心虛而歇斯底里的咆哮，甚至要和理智人格撕打起來。
顧相濡頭疼的快要炸了，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讓疼痛感將自己從人格互斗中強制拉出來。
他呼呼急促，胸口劇烈起伏著，猩紅的雙眼仿佛剛從夢魘中掙脫。
他要冷靜，他要理智，他要頭腦清醒，他不能亂！
林雅雯，我一定要你親口跟我說清楚當年的恩怨！
林業平穿著無菌服，戴上無菌帽，只露出一雙悲痛的眼睛，走進了重癥監護室。
看著靠儀器存活，還沒脫離危險期的林雅雯，林業平心如刀割。
坐在女兒的病床前，抬手想摸摸她骷髏般的手，又怕自己傳染給女兒細菌，手又收了回去。
“雅雯，剛剛顧相濡來了。”林業平聲音里盡是無奈。
“雅雯，你別怪爸爸沒有幫你留住他，沒有親口告訴他你的委屈和你承受的痛苦，但他很快就會知道的，他很快就會來看你，你要快點醒來才好。”
當他知道顧相濡迎娶的是自己另一個女兒時，他便打消了親口告訴顧相濡的念頭，他等著顧相濡自己調查清楚，主動來找雅雯，這樣萬一顧相濡和雅雯破鏡重圓時，他才會心安理得一些。
他才不會覺得對不起尹以沫，才不會覺得自己毀了另一個女兒的幸福。
“雅雯，老天給了你重新爭取幸福的機會，你一定要醒來握住。”
探視時間只有十分鐘，林業平縱有千言萬語也長話短說，希望他的話能讓雅雯聽到，給雅雯活下去的信念。
林業平轉身離去，沒看到林雅文的手指輕微的動了動。
尹以沫醒來時，顧相濡不在她身邊，睜開眼睛看不到顧相濡，她有點不適應，心里空落落的。
側頭看到床頭柜上橘黃色的燈光，她的心里又甜又暖。
她怕黑，顧相濡先起床或是有事出去時，就會特意留下一盞燈陪伴她，讓她睜眼就能看到溫暖。
燈，是顧相濡的替身，他不在時，燈便替他守護尹以沫。
尹以沫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的用餐時間，她竟然整整昏睡了一個下午。
她忘了自己上午剛剛獻過血，猛的從床上半坐起來，起的太猛，頭又一陣暈眩。
頭暈的又躺回床上，尹以沫盯著傾斜的天花板，她這才明白，果然，血不是隨便亂獻的。
顧相濡說的沒錯，她貧血還獻血，就是在花樣作死！
尹以沫非常想念顧相濡，但她又沒有力氣下樓找顧相濡，只能拿起手機給親親老公打電話。
她都想好了打電話的軟糯語氣，也想像到了顧相濡聽到她的撒嬌時，臉上的溫柔笑意。
結果——
顧相濡千載難逢的關了機！
尹以沫以為自己頭暈聽錯了，立刻又撥打了一遍，結果還是客服機械官方的聲音。
“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一遍又一遍的撥打，一遍又一遍的客服聲音，讓尹以沫心慌了。
顧相濡從來都不會關機，以前他們吵架時就算吵得再兇，顧相濡也只是不接電話，從未關過機。
顧相濡曾經和她說過，他是顧氏集團的掌舵人，手機必須永遠24小時開機，他沒有下班的時間。
尹以沫大腦不受控制的開始胡思亂想。
顧相濡會不會出了什么意外？
他會不會被人綁架了？
他會不會被人暗算了？
尹以沫再也無法在床上躺下去，忍著眩暈感，連外套都沒披就穿著睡衣跑下樓。
“少奶奶你醒了，你這么著急是出了什么事情嗎？”張姨看著從樓上下來神色慌張的尹以沫，差點以為樓上進了賊。
尹以沫氣息不穩問“張姨，你有沒有見到少爺？”
張姨笑著說“少奶奶，你和少爺真是恩愛。少爺知道你一醒來就會找他，特意囑咐我守在樓梯口等著你下來，少爺他去公司辦點事情，讓你別擔心他。”
“好，我知道了。”尹以沫突然有些窘迫。
她不是擔心顧相濡去了哪里，她是擔心顧相濡關機。
既然知道他在公司，那她一會就去找他，問問他為什么關機。
“哎呀少奶奶！”張姨驚呼，她才發現尹以沫只穿著睡衣。“你怎么穿的這么單薄就跑下來了，快去上樓換衣服，凍傷了身子少爺會心疼的。”
尹以沫更加窘迫了，趕緊轉身跑上了樓。
張姨則轉身去廚房，給尹以沫盛煲了一整個下午的紅棗枸杞烏雞湯。
等尹以沫換好衣服，整理好顧太太該有的儀容儀表，再次下樓時，張姨依舊微笑站在樓梯口等著她，手里捧著一碗香氣撲鼻的雞湯。
尹以沫走到半道就聞到了雞湯的味道，光是聞味道她的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計。
這雞湯熬的也太香了吧！
尹以沫嘴饞的咽了下口水，盯著張姨手里的雞湯兩眼冒光。“張姨，這是給我的嗎？”
“嗯，這也是少爺特意囑咐我熬的，還囑咐我要看著你喝兩碗呢。”
尹以沫笑，她的親親老公就是如此貼心。“好啊，我餓死了，肯定能喝兩碗。”
尹以沫坐在餐桌前，毫不費力的兩碗雞湯下肚之后，張姨又親切的端來了第三碗湯。
“少奶奶你太瘦了，多喝一點，長胖一點才好看。”
尹以沫接過第三碗湯，裝嚴肅的玩笑道。“那張姨的意思是我現在太瘦了，不好看嘍。”
“不不不…少奶奶，我不是那個意思。”張姨慌忙解釋。
尹以沫咧著嘴笑。“我逗你玩兒呢張姨，你就是真說我不好看，我也不會生氣。”
她現在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她只在乎顧相濡一個人的目光。
只要她在顧相濡眼里是美的，她就會覺得自己是全宇宙最美麗的美少女，別人的目光和看法她絲毫不在意。
“張姨，這雞湯還有嗎？”尹以沫喝著第三碗湯問。
張姨很高興尹以沬賞臉她的雞湯，喝了三碗之后還要喝，笑著說“有，我熬了一大鍋呢，我再去給你盛一碗。”
“不用了張姨，我吃飽了。”尹以沫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莫名有一種身懷六甲的感覺。
“張姨，你去找個保溫桶，幫我盛一份雞湯吧。”
這雞湯她越喝越好喝，如此美味，她要和她的親親老公分享。
張姨秒懂。“少奶奶，我這就去盛湯，你稍等一會。”
“好，我不急，張姨你不用這么慌。”尹以沫有些好笑的看著張姨小跑的背影。
她能看出張姨是個善良的人，張姨是真的希望看到她和顧相濡恩愛，不像有些年紀輕的小女傭，表面對上對她笑嘻嘻，背地里戳她脊梁骨，天天都祈禱顧相濡趕緊一腳踹了她。
等下她要去和顧相濡聊聊給張姨加薪水的事。
不說做活，就說他家這么多傭人，就只有張姨才會讓她感到溫暖，就足以加薪。
她這人就是這樣，誰對她好，她便對誰更好。
張姨又拎著保溫桶，小跑著跑到尹以沫面前。“少奶奶你快點去吧，少爺見了你一定很開心。”
尹以沫點頭接過保溫桶。“謝謝你張姨。”
張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少奶奶你又主仆不分了，我拿著你們的錢，這是我應該做的。”
“在我眼里人都是平等的，沒有所謂的主仆之分。”尹以沫頓了頓又說“其實我不太喜歡少奶奶的稱呼，以后私下沒有人你就叫我小沫吧。”
張姨眼里閃過淚光，這是她當傭人的幾十年來，第一次被人這樣尊重。“少奶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