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挽歌幾乎把她和蔣臣去過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是每次的結果都讓她大失所望。
公司,醫院,學校,甚至是外婆家附近的樹林和山坡,還有他們最開始見面的地方。
只是偌大的地方竟然沒有一處有他的身影。
她突然想起那次接孩子的時候去過的游樂園。
那里的環境并沒有改變什么,里邊還是有很多大人帶著孩子去玩。他們玩的最多的就是旋轉木馬。
聶挽歌買了票,一個人坐在上面。
和上次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情形,可是在旋轉木馬下面看著她的人卻變成了另外一個。
她記得上次來這里的時候,有一個人像極了蔣臣。
她甚至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就算那個人出來讓她看一看也好啊!
可是這一次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那個變成蔣臣的人也沒有再次露面。
“矔疏,你能不能帶我去那天出事的地方看看。”
或許是為了打消聶挽歌的最后一點期盼,矔疏決定帶她去。
北方的冬天總是在雪天度過的。這里雪下的越來越頻繁。
大片的雪落在山坡上,落在崎嶇的路上,落在聶挽歌的身上。
因為有矔疏帶著,所以很快就到了那個地方。
雖然雪遮蓋住了一切,可是她一眼就看出來蔣臣的車所在的地方。
或許是因為車被卡在那里,這里還離村子有些距離,人跡罕至,所以一直都停在這里沒有被人拖走。
聶挽歌記得當時蔣臣沒有把車門鎖上。
果然,她輕輕一掰,車門就被打開了。
她和矔疏從兩端的車門進去。只不過聶挽歌坐在了駕駛室的位置,而矔疏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她貪婪的呼吸著帶著蔣臣味道的空氣,手摩挲著蔣臣觸碰過的方向盤。
雖然車里已經和外面一樣冰冷了,可是聶挽歌卻像沒有感覺似的。
“蔣臣,你真的死了嗎?為什么哪里都找不到你?”
她低下頭,整張臉都貼著冰涼的方向盤。
矔疏默不作聲的看著面前的聶挽歌。其實他還是不理解的,人類難道不是和神獸一樣沒有情感的嗎?
“我問你,為什么那天出事的時候你會出現?你不會是故意等到蔣臣招架不住才出手的吧?”
矔疏聽到她的話,直直的給了她一個白眼。
“我好歹也是神獸,雖然不是多正人君子,可是也不會走那些小人行徑。之所以救了你,是因為我覺得你們兩個人去農村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想暗中保護你。沒想到,卻只救下了你。”
聶挽歌其實只是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矔疏把放他出來這件事這么放在心上,居然想暗中保護自己。
“你說如果蔣臣真的不在了,我是不是就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
矔疏說真的也不是個太有耐心的,每次聽聶挽歌說起蔣臣的時候他都是有些不悅的。
“就算他真的死了,你難道就不過了嗎?還是說要去殉情自殺?就算你死了,你的靈魂也沒有辦法見到他。”
這句話深深地刺中了聶挽歌的心,這就是她一直梗在心里的地方。就算她死了,也沒有機會能夠見到他。
“行了,走吧。在這里也沒有什么用啊。我陪你離開吧。”
矔疏的聲音很溫柔,讓聶挽歌想起了蔣臣和她說話時的語氣。
“我想去我最開始住的地方。雖然那里環境沒有我現在住的房子好,但是住人也是沒有問題的。”
矔疏答應了她的要求。
兩個人從車里出來,聶挽歌想在雪地里走一走。
漫天飄著的雪花,一片又一片,輕輕地落在地上,不發出一絲聲響。
聶挽歌也不怕這樣的寒冷,伸出一只手去接住幾片雪花。
冰涼的感覺在手上逐漸蔓延開,最后融化成一小滴晶瑩的水花。
她光顧著抬頭看天上落下的雪花,所以沒有看清腳下的路。
還沒等往前多走幾步,就被地上的雪滑了一跤。
本來以為會狠狠的摔在地上,可是等了許久卻沒有感覺到那股痛意。
她這才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結實而又溫暖的懷抱。
“還好嗎?小心一點,別摔倒了。”
聶挽歌小臉兒一紅,果斷的從他的懷抱里掙脫出來。
原來不僅僅是她的臉紅了,矔疏的臉也稍稍泛紅。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謝謝你沒有讓我摔倒。”
兩個人回家的時候,聶挽歌還沒有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知道躺在床上的時候卻突然覺得頭痛欲裂。
眼前似乎出現了很多奇怪的景象,而且都是她沒有見過的。
看起來不是現在這個年代的模樣,可是里面的人卻讓她覺得很熟悉。
畫面也僅僅是轉瞬即逝。等到一切都消失之后,她的頭也沒有剛才那般疼痛了。
她坐起身來,突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本來想拿起床頭柜上面放著的杯子,可是她卻發現杯子里面的水似乎不是透明的。從她這個角度看,好像是滴了幾滴鮮血一樣的顏色。
還沒等她把杯子拿起來,就聽見空中似乎有異樣的聲音。
“咯咯咯…”
這聲音聽起來讓人直起雞皮疙瘩,聶挽歌就知道她這次回來絕對不會平靜。
果然是事情經歷的比較多了,所以她就像有抗體一樣。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會覺得害怕。可是放在現在她已經覺得習以為常了。
“到底是誰?還不出來!”
聶挽歌找不到它的方向。不過能確定的是,它一定在這屋子里。
“沒想到這里還有這么美味可口的東西。順著香味兒一路過來,沒想到居然是老朋友了。不過以前你好像有人保護,現在卻自顧不暇了吧。”
這聲音聽起來略微有些恐怖,等到他出現的時候,聶挽歌看清了他的臉。
怪不得他說是老朋友,他們已經見了很多次面了。只不過這一次比較特殊,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在房間里。
沒錯,這個人就是她剛剛來這個城市的時候碰見的那只僵尸。
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他露面了,看來這個機會他也等的不是一天兩天。
他的長相沒有一點變化,還是和之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冬天的原因,他身上原本的惡臭小了許多。
可是眼睛還是那樣的血紅一片,身上的衣服也顯得更加破爛不堪。
他的笑容非常的猥瑣,就像是盯著許久的獵物終于要到手了一樣。
如果是之前的話,聶挽歌可能并不會害怕,因為蔣臣一直在和身邊。
可是現在只有她自己在這里,矔疏那家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之前那個僵尸將臣現在也沒有辦法保護你了吧?跟著你這么多天也沒有看他出現過一次。這回你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他剛才是從窗戶進來的。而聶挽歌的床就在離窗戶不遠的地方。
看他一蹦一跳地離自己越來越近,聶挽歌雖然手里握著符咒,可是也不敢確定自己可以打過他。
“行了,你也別掙扎了。我吸你的血不會特別疼痛的,所以你也不用害怕,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好了。”
聶挽歌順勢跳上自己的床。因為有床的高度,所以她比面前的僵尸要高上許多。
雖然這僵尸看起來虎視眈眈的,可是也只是看起來兇惡一點。
聶挽歌學聰明了,她特意找了外婆要了很多有用的符紙。
這些符紙雖然看起來普通,可都是外婆親自畫的。
正因為這一點,聶挽歌也就更不會害怕面前的僵尸了。
聶挽歌看準它靠近的時機,等到她靠近自己身前的時候就穩迅的把符紙貼在他的頭上。
果然是外婆親手畫就的符紙,比她自己用血化成的要好用許多。
就在這個瞬間,它突然停滯在聶挽歌的面前。
雖然他站在這里。可是他呲嘴獠牙的樣子還是顯示出了僵尸的本性。
還沒等聶挽歌高興幾秒鐘,面前的僵尸居然伸出手,緩緩地把符紙摘了下去。
“這么點小伎倆就想控制住我?你還真的是沒有自知之明。”
說罷,他便伸出手去,抓住聶挽歌的肩膀。
他手上的指甲非常的鋒利,聶挽歌甚至能感覺到它的冰涼。
不過就在這一瞬間,剛才一直不見蹤影的矔疏突然從窗戶一閃而入。
因為那僵尸是背對著他的,所以并沒有看到他從窗戶進來。
矔疏從他的身后,絲毫沒有猶豫,一掌重重的擊在他的身上。
這一掌大概是用他所有的氣力,聶挽歌清晰地感覺到她肩膀上的手顫抖了一下。
矔疏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略帶一絲嘲弄的看著面前的僵尸。
“她的能力不夠,難道我的也不夠嗎?”
這還是聶挽歌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平常的他雖然有些冷漠,可是這樣兇狠的樣子也真是難以碰見。
看的出來,這僵尸還是識時務的,看到面前的人能夠重傷于他,干脆也不準備對聶挽歌下手了。
矔疏看到聶挽歌沒有受傷,也就沒有準備在繼續追他了。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今天如果再晚來一步,聶挽歌可能就會變成這僵尸的盤中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