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呂文斌高聲喊道。
看著許長歌依舊佇立在場中,腰身挺得筆直的身影,伊文斌不由心生感慨。
為了演好這個角色,許長歌夜以繼日地鉆研著角色、劇本。
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伊文斌都看在了眼里。
他曾經問過許長歌為什么這么拼命,許長歌的答案讓他印象深刻!
“有些演員在大導演眼里就是一個明星。
你不需要會演戲,鏡頭擺這邊,你走五步后回頭,直接看鏡頭,給我一個眼神,你就是影帝了。
但我追求的道路不一樣,我希望知道為什么我需要這個回頭這個回頭的眼神里表達了些什么我要和觀眾交代的是什么 我要經歷這個角色所經歷過的事情,而不是生硬地把對白講出來。
我想要的演員道路是這樣的,通過一個角色走進他的感情世界…”
很顯然,許長歌做到了,而且做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今天的拍攝結束了,但所有人都心生感慨。
他們對于許長歌的認識又更深了一成。
即便沒有許長歌這樣讓人驚艷的天賦,但至少在態度上,要稍稍向他靠齊吧?
一夜無言。
天蒙蒙亮。
呂星河來到片場時便見許長歌已經在片場等候了。
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眸和蒼白疲憊的臉色,呂星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昨夜沒有休息好?”呂星河輕聲問道。
許長歌用口水潤了潤干黏的嘴唇,拉扯著嘴角說道:“嗯…沒有睡!”
呂星河皺著眉頭說道;“你這種狀態怎么拍戲!上午回去休息!我先拍其他的戲份。”
除了許長歌的戲份,這個場地布景還有幾個鏡頭可以拍,剛好可以給許長歌騰出休息的時間。
“睡不著的…”許長歌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閉眼腦袋中就會出現方旭明躺在血泊中的身影,會聽見邱雪那絕望痛苦的哭聲!”
呂星河心中有些感慨,顯然許長歌還沒有從前幾天拍攝的劇情走出來。
在娛樂圈這么多年,他見過不少入戲的演員,有些演員甚至一兩個月都未必能從角色中出來,而許長歌已經有這種跡象…
如果是喜劇片或情感片也就罷了,但《冰刃》這部電視劇卻格外沉重…
深陷其中對于一個演員來說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可那都是劇本里…”呂星河剛想勸導,卻見許長歌抬頭認真地看著他。
“我知道的…呂導,我知道這是演戲,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許長歌沉聲說道:“我的腦海中,心中都是關于韓山城的一切,他的情感、他的經歷、他的性格…”
“但這樣!剛好可以更好地演繹這個角色不是么?”許長歌抬眼真誠地看著呂星河說道。
“所以,讓我繼續出演吧,身體真的受不了我會停止的!”
看著許長歌真摯執著的眼神,呂星河知道任何的勸說都是沒有用的。
其實并不是許長歌不能脫離這個角色,而是他不愿脫離!
自己執導的電視劇中有這樣一個演員,是他的幸運。
“好,我知道了!”呂星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的話,呂星河只能盡快把后續復仇的劇情拍完。
只有讓他把郁結在心中的仇恨和苦悶抒發出來,他才能恢復常態。
漸漸的,演員們逐漸到場,在呂星河的指揮下,現場開始還原。
“演員都就位了沒有?”看現場的布置快要完成,呂星河招來劇務詢問道。
“都已經報到了,隨時都可以開始!”呂星河的交代他可不敢怠慢,在六點多的時候他便一個一個演員通知確認過了。
“好!我們十分鐘后開始拍攝!”呂星河點了點頭交代下去。
拍攝開始。
「警局辦公室中。
唐正誠憤怒地拍著桌子沖著手下的刑警發火。
“六天了!查了六天,一天眉目都沒有么!”
刑警們靜若寒蟬,氣氛格外地沉重。
“山城呢,最近怎么沒有看到他!”唐正誠目光巡視一周,沉聲問道。
“韓隊長…我曾在潘朝峰就住的酒店房間中看到過…”臺下有人回答著。
正在這時,韓山城推門而入。
唐正誠面色凝重地看了韓山城一眼問道:“有什么線索?”
他了解韓山城,知道他是暗中調查事情的真相。
“出國了…是偷渡客!幕后真兇是,海外的勢力集團。”韓山城平靜地回答。
唐正誠惱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海外集團…更是增加了辦案難度啊!
“誠叔,如果我沒有回來…就請你為旭明的孩子取名吧!”
韓山城低聲說完,轉身離開!
唐正誠看著韓山城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最終化成了一聲嘆息。
他知道自己沒有理由阻止他,也阻止不了他…」
接下來的劇情是酣暢淋漓的復仇。
那積郁在心中的仇恨隨著敵人的血一同流逝。
就如韓山城所說,方旭明輸掉的,他要贏回來!
所有人都知道他會贏!
因為他是沒有方旭明的善良正直、沒有方旭明的優柔寡斷…
他有的只是冷漠、警惕、果決、狡詐!
他在審問時只需淡笑著說“把他放了,并放出消息說我們什么也沒問到”就足以使罪犯急忙供認。
他太善于利用人性的陰暗與懦弱。
所以他在與罪犯對決中總是處于絕對的優勢。
他不斷地向對方暗示的“我不會輸,因為輸的一方肯定會死”的心理使他凌駕于所有罪惡之上。
但同樣的,城市產生的最具殺傷力的產物——疏離感還是征服了韓山城。
在這部劇中,略過了有關韓山城私下家居生活的部分。
因為韓山城的疏離感己強大到連家都是那么的陌生。
由虛無主義升華的孤獨充塞在主角的心中。
所以,他特別的重視朋友,但本能般的疏離感卻使他無法對朋友更加親近。
冷眼旁觀式的生存哲學讓他在社交生活中始終處于被動。
即使是方旭明橫死,他也無法流下一滴淚,僅能殺入敵人大本營大開殺戒。
但那樣的血祭,也只是讓韓山城益發苦悶而己。
這樣的他,強大,且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