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月聽見老夫人這樣子說,身體不禁抖了一抖,又繼續伏上地上磕了一個頭,然后抬起頭,李子月的額頭已經破了,有血流出來,李子月的大眼睛里蘊滿了晶瑩剔透的淚珠。
“姨奶奶,你相信子月,子月真的不是故意,子月是,是聽了別人的話。姨奶奶,舅舅,你們不要生子月的氣了好不好。”
鄭安宴滿腔怒火,聽見李子月這樣子說,雖然還想繼續發作,卻也覺得李子月畢竟不是丞相府的人,懲罰的太過分了,怕是不好的。
老夫人卻管不了那么多,自己就鄭安宴這么一個兒子,如今兒子的生辰,李子月卻送了一副野鴨子的圖,老夫人如何能不生氣,若是李子月想三言兩語就可以讓老夫人消氣,怕是想錯了。
再看鄭休寧在一旁一臉笑意,這李子月這樣子說,莫不是要把當初自己說讓她和自己一起準備禮物的事情說出來?那鄭休寧可就真的要嘲笑李子月愚蠢了。
為什么?因為生辰禮物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看個人心意,如果李子月說是鄭休寧說是鄭安宴生辰,要她和自己一起準備禮物,那么李子月就是記不得鄭安宴的生辰。
而李子月現在在丞相府內,卻不知道鄭安宴要過生辰,就是不關心這件事,往小了說只是心大,沒注意,往大了說就是不孝,明知道舅舅過生日卻還需要別人提醒。
老夫人看著額頭流血的李子月,怒目圓張:“子月,你口口聲聲說不是故意的,是聽了別人的話,那我且問你,你是聽了誰的話?”
李子月自然也不是那種愚蠢到無藥可救的人,她知道想直接把鄭休寧拉下水是不怎么可能的。
于是,李子月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一邊小聲嗚咽,一邊假裝不敢開口的看了看鄭休寧。
在老夫人旁邊的鄭景寧自然是看見了李子月的這個動作,突然覺得,可能自己之前看錯了,這李子月知道不能直接把鄭休寧拉下水,自然不會太蠢。
鄭休寧看見李子月這個動作,心下一驚,臉上的笑也有點維持不住了。
李子月唯唯諾諾的開了口:“姨奶奶,其實,子月知道舅舅生辰快到了,就去休寧妹妹那里想看看能不能一起去街上看看,有沒有什么合適的禮物,可,子月愚鈍,忘記了妹妹還在禁足期間,只能和妹妹聊了幾句便離開了。”
老夫人看她提到鄭休寧,不知道她說這話和這鴨子圖有什么關系,難道是鄭休寧告訴她鄭安宴喜歡鴨子?這不可能,鄭休寧應當不會如此蠢才是。
果然,就聽李子月繼續說道:“子月回去以后,還一直在考慮要給舅舅準備什么禮物,誰知道,誰知道就有人找到了子月。”
“是誰找你?”鄭安宴忍下心中的怒火開口向李子月詢問。
“回舅舅,子月也不知道那人是誰,那人不是正大光明的來子月這里的,那人偷偷摸摸來了子月院里,子月還以為是遭了賊,還準備拿棍子打暈她,誰知道,那人好像早就知道,轉身向子月射了一個飛鏢。”李子月說到這里還拍了拍心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然后繼續說道。
“不過那飛鏢卻并沒有打到子月,而是打到后面的木柱上。子月一時被嚇住了,等子月反應過來,那人已經不見了,子月發現飛鏢上有紙條,那紙條上寫著,舅舅喜愛野鴨圖。”
“那你就相信了?”鄭安宴一臉不屑的模樣,根本不相信李子月說的。
“當然不是,不清不楚的人,子月怎么會相信,可是子月的確不知道要給舅舅準備什么,于是想向兩位妹妹問一問,那人說的可是真的。”李子月連忙解釋。
“姐姐說的什么話?景寧可未見姐姐來找過景寧,莫不是姐姐沒找到景寧,那怎么不給景寧的丫頭交代一下,等景寧回來了,自然是會去姐姐那里的。”景寧見李子月似乎想要把自己拖下水,連忙開口。
她怎么不知道李子月什么時候來過自己的院子,就是李子月來的時候,自己不在,碧華也是在的,她可沒聽碧華說過李子月來找自己的事情。
“是,妹妹經常和朋友出去玩,所以那天姐姐并沒有找到妹妹,不過覺得等妹妹回來再問也可以,就沒有交待給你的丫頭。”李子月見景寧直截了當的表示沒見過自己找她,忙開口解釋。
“子月沒有找到景寧妹妹,想著休寧妹妹應該也是在的,就去了休寧妹妹那里,到了妹妹院里又想到妹妹還在禁足,就不打算再問,準備換一個禮物,結果碰見了妹妹院里的丫頭。”李子月繼續道。這次,她可沒有撒謊,她的確是又去過鄭休寧院里的,也的確遇見過一個丫頭。
鄭休寧聽見了,語帶嘲諷:“姐姐這樣子說,莫不是這禮物是休寧院里的丫頭給姐姐出的主意?休寧倒是不知道休寧院里的丫頭那么聰明。”
李子月卻也不氣:“妹妹說的不錯,這禮物的確是妹妹院里的丫頭確定了的,那丫頭說自己在丞相府也有七八年的光景了,自然是知道舅舅的喜好的。所以,子月才敢畫了野鴨圖過舅舅,還請舅舅恕罪。”
鄭安宴聽罷,依然是半信半疑的模樣,也不知道李子月的話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不過這件事牽扯到了鄭休寧的丫頭,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鄭休寧的事情,鄭休寧已經讓他夠丟臉的了,他不想鄭休寧再有什么幺蛾子,也就只能作罷。
不過李子月既然已經把事情解釋清楚了,鄭安宴也不好一直揪著她,不管怎么說,總歸不是自己家的女兒,小懲可以,過分的懲罰莫不是要讓下人嚼舌根子。
俗話說,宰相肚里能撐船,鄭安宴身為一國丞相,肚量自然不會太小。
于是,鄭安宴也只是嘆了聲氣:“唉,罷了,子月你也是一片孝心,舅舅也不能說什么,不過這次的事情,子月你也的確不對,要么明日你就回家待著,要么和休寧一起禁足,待休寧什么時候出來,你也一起出來就是。”
“是,明日開始子月就除了給姨奶奶請安,就一直在房間思過,不會再給舅舅添麻煩的,謝謝舅舅原諒子月。”李子月好不容易才可以在丞相府待著,可不能就這樣子回家。她寧愿被禁足,左右鄭休寧禁足的時間也沒有多久了。
等禁足的時間過了,李子月照樣可以繼續自己的安排。
就這樣,這件事就這樣子過去了,李子月因為額頭受傷就先下去上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