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你去找個嘴巴嚴實又不起眼的燒火小丫鬟,承諾只要她自愿同意幫個忙,就給她許三天假,這三天里她的月錢照常,且還有額外的賞銀。”
文星遲疑了下,“現在嗎,小姐?”
景寧果斷地點頭,“嗯,現在,悄悄的找,不要叫人發現了,我倒是要好好看看,她鄭休寧又玩的什么花樣!這香囊里到底是下的什么毒!”
文星惶恐的瞪大眼睛看向景寧,“那大小姐,這燒火丫頭可是要有來無回了?小姐萬萬不可如此啊!這再不起眼的燒火丫鬟也是條人命啊。”
景寧彈了彈文星的額頭,“你想什么呢!先不說我這邊會做好萬全的準備,不會讓她出任何意外,再者,我和休寧還都是要一起繼續生活在鄭府的,鄭府就這么點兒大的地方,人也就這么百十號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要是我真的出事了,鄭休寧她也脫不了干系,查來查去,最后終是會查到她身上。所以,她不會要我命的,目前她還沒有那個膽量。只是不知道這個毒到底是什么。”
文星聽著景寧的解釋,傻傻的點著頭,又急忙跑去找人。
不一會兒,文星帶來一婢女,“小姐,這是在廚房幫忙的婢女阿丑,因臉上帶有胎記且是個啞巴,所以一般人都害怕她,不怎么跟她接觸,阿丑本就不會說話,再加上沒人愿意同她接觸,慢慢也變得更為孤僻。”
這邊阿丑見文星帶她來到了小姐的閨房,行禮略有些緊張。
景寧友善的笑了笑,“阿丑,你別怕,今日叫你來就是想讓你幫個忙,其他的好處文星應該給你許過了,你可愿意?要是不愿意也無妨,你直說就好。放心,此事不會要你的命。”
阿丑略作思索就輕輕點了點頭。
“那好,那你就在這房內捧會這二小姐送來的香囊。這香囊是有毒,但你不用怕,這毒性要不得命,我倒是要看看這鄭休寧又耍的什么把戲!”
聞言,阿丑乖乖打開桌上的帕子把香囊捧在手心,景寧同文星站在窗口,用絹紗捂住半張臉,靜靜地看向阿丑。
一盞茶的功夫,阿丑身上漸漸起了紅色疙瘩,尤其是臉部,密密麻麻的疙瘩,再加上本就嚇人的胎記,讓阿丑顯得更為駭人。阿丑神情似是很痛苦難受,用手輕輕抓了下身上的紅疙瘩,迅速有紅色血水流淌。
景寧臉色黑的似乎能滴出墨汁,連忙用手帕裹著香囊從阿丑手上拿開,“你現在是什么感覺,疼么?癢么?又疼又癢?”
阿丑連連點頭,景寧盯著又看了半晌,“好了,你回去吧,要是忍不住就連夜去看大夫吧,我會讓文星給你安排,這三天你請病假好好休息,廚房管家那邊我會讓文星去說一聲,這請假三天不會給你扣工錢的。”
說完,景寧對著文星一揮手,文星立馬上前遞給阿丑一個荷包,里面裝了些碎銀子,“記住,你今夜并沒有到大小姐房間里來,你也不知突然怎么過了敏,這個香囊你也沒見過。”
阿丑接過賞銀連忙點頭。
待阿丑走后,景寧發狠下了決心,“文星,把那柜子的倒數第二個抽屜打開。里面有兩個小瓶子,一個黑色一個白色,你都拿過來。”
文星疑惑的拿來這兩個瓶罐,自家小姐的東西大多都是自己這個貼身婢女收拾放置的,怎么自己對這兩個瓶罐卻毫無印象。
“小姐,這是怎么,哪里來得啊,奴婢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景寧摸著瓶身,垂下眸,眼中閃過一絲兇狠,“這是毒藥,三日散,至于從哪兒來的,你無需多問!”
三日散,毒性極為霸道,不允許其他毒與它共存,所以在體內可清毒三日,若是無毒可清就腐蝕人體器官,三日后若無解藥就會當即死亡,有不少江湖人士深重劇毒時就會服用它,然后待體內毒被消除后再服用解藥,但也聽說這毒攻毒的過程萬分辛苦,痛苦異常,也曾有人熬不過來,未等體內毒清就自行了斷了自己。這種毒雖不是千金難求,但也不是遍地可尋,景寧之前未雨綢繆,一直在黑市上尋找備下了些,倒是沒有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文星似是被景寧身上的氣勢嚇到了,再旁喏喏索索的不敢說話,卻又擔心小姐真的以身犯險。
“文星,去,取些針線來。”景寧吩咐道,說著將三日散掰成兩半,一半打算自己服用,一半磨碎成粉撒入荷包中。
待文星取來針線,景寧又將荷包像之前那樣密密縫實,想了想,在外面的手帕上模仿鄭休寧的習慣繡了“休”字,鄭休寧因為和景寧共用了一個“寧”,所以萬分厭惡這個字,她的所有手帕荷包上繡的都是“休”。
把所有的準備好,景寧把白色瓷瓶放在文星手中,鄭重吩咐道,“等下你就慌忙跑去找我爹爹,就說我快不行,記得一定要演得逼真,我會把香囊和手帕放在枕邊。然后你還要記得,這個白色瓷瓶里是解藥,在第三天的時候你要給我服下,要是別人問這解藥從何而來,你就說是輔國公嫡長女藍夭藍大小姐送來的。記住了么。”
文星顫抖著手接過解藥,“嗯嗯,小姐,奴婢...奴婢記住了,但小姐,我們可不可以想個別的辦法,我害怕啊!”聲音里帶著哭音。
“文星,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別怕。”
景寧手里握著香囊,心下一片堅決,藥效很快,只一盞茶的功夫,紅色疙瘩就爬滿了全身,景寧忍著滿身的癢意吃下那半顆三日散,打碎床前的茶杯,平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文星哭著跑向主院,邊跑邊喊著,“老爺!老爺!救命!救命啊!老爺,快救救小姐!快救救小姐,小姐快不行了!”
主院的守門看是大小姐的貼身婢女,又嘴里大喊“救命。”心中大駭,怕是小姐那邊出了什么問題,連忙開門進去通報。正在睡夢中的鄭安宴被守門侍衛喚起,聽說是景寧院里出了事,不由得心下著急,連忙喚文星進來。
文星已經眼眶通紅,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跪倒在鄭安宴面前,顫抖著手,指著景寧院的方向,“老爺,老爺,救救小姐,救救小姐,小姐小姐快不行了。”
鄭安宴看文星再也說不出其他話,急忙披了件衣服走向景寧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