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殿深處烏煙瘴氣,腥臭沖天,機關獸四處竄動,妖獸咆哮驚魂奪魄,一些兇殘的妖獸及僵尸正在撕咬著重傷的各派弟子,能逃的基本都已逃了出去。
“救命啊,求求大俠救命。”
易少天聞聲望去,只見一少年身受重傷,被三只殘暴的黑甲妖圍攻,看他衣裝應是魔教弟子。
“你是魔教中人,可曾殺過人?”
少年弟子泣不成聲,懇求道:“大俠,我…我也是混口飯吃,在下未曾殺過一人,還請大俠救我一命。”
眼看他就要命喪黃泉,忽然噗噗噗的聲響,三道紫色寒光劃破長空擊穿黑甲妖的要害,接著掠回易少天的手中。
只見三柄發著寒光的飛刀在他手心上旋轉。
三只黑甲妖被一擊必殺,來不及發出慘叫,便化成冰雕,這三只妖獸雖兇狠威猛,但境界并不算高。
然而,大多奪寶之人均是后天之境,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為了能夠在這大能古殿中尋得異寶,豈顧兇險,就算不能一步登天,也能在江湖中擁有一席之地,但現實是殘酷的,眼前滿地尸骨殘骸,血骨堆積如山,令人觸目驚心。
易少天一眼望去,心驚膽寒,一些正在逃命的弟子已只剩下半個身子,或是斷腿缺臂哀嚎一片,又豈能輕易逃出妖獸爪牙。
被救少年驚的目瞪口呆,半響才回過神來,他感激涕零,撲通跪倒在地,不斷的叩頭喊道:“多謝大俠,多謝大俠相救,陸少青沒齒難忘。”
易少天頓時熱血高漲,雖然他不想做英雄,但救人的感覺真好,他說道:“還不快走,這古殿即將毀滅。”
他又想起了什么,忙道:“等等,我問你,你有沒有見到一個身穿綠裙子的年輕漂亮女子,手上還抱著一只小花狗?”
“大俠,您…您說的可是您的未婚妻,丐幫少幫主黃盈盈女俠?”
易少天訝道:“你怎么知道?”
“這…這不是大俠親自公告武林,人人皆知。”
易少天的一時失言,沒想到傳的天下皆知,只能尷尬的點頭道:“是的,你有沒有見到她?”
魔教少年弟子喘著粗氣道:“她身負重傷,好像被我們右護法魅王給抓走了。”
“抓走了?抓去哪里?”
“這…這我就不清楚了,當時人太多,我想想…好像是向地下古殿方向去的。”
易少天道:“你快逃吧,這里就要塌陷了。”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陸少青驚喜若狂的向外逃去。
易少天向下方匆匆掠去,一路順手又救了兩名身受重傷的蜀山弟子,不知不覺,他來到地下第四層,這里已是古殿地下最后一層,也是金丹能者的傳承大殿。
地面一片狼藉,滿地尸骨,這里曾發生過觸目驚心的慘烈打斗,鐵柱上掛著慘死的妖獸與人類殘肢,整個大殿被鮮血染紅,仿佛被血泉清洗過一般。
空間混沌,看不清遠處情景,有幾間秘室正冒著濃煙,上方不斷有巖石砸落,大殿在塌陷。
耳邊傳來石塊砸進水里的聲音,大殿北面應該有一口幽泉。
后方有數名斷胳膊缺腿的江湖中人士在凄厲慘叫與呻吟,被成群的妖獸圍攻撕咬。
“盈盈,你在哪?”易少天心急如焚,全力施展精神之力探索四周。
大量妖獸聞聲而至,向他撲來。
易少天憤怒中斬殺兩只妖獸,一槍挑碎撲來的機關獸,不禁凄厲苦笑道:“容兒命在旦夕,盈盈此時也不知生死…”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也不知該走向何處,他的精神感應內,沒有搜索到任何人類的氣息,該死的都死了,之前沒死的也已被妖獸吞噬了。
這時,腦海之中傳來女子的天賴之音:“少年,你何不去那潭底看看?”
另一道聲音說道:“是啊,看你挺機智聰明,怎么一時糊涂。”
易少天大喜道:“多謝前輩們的指點。”
他快速奔向水潭,只見水潭深不見底,十分渾濁,里面一群水獸正在虎視眈眈。
易少天冰龍槍左刺右挑,將水邊的水獸擊退,疑問道:“前輩,這水底可有玄機?”
男子的聲音道:“這潭原本叫明鏡湖,是我們曾經打造,你進入潭底通過水鏡便能達到另一個空間。”
女子的關切的道:“夜郎,你好好恢復神識,莫要多言。”
“夏妹,暫無大礙,只怪這少年精神力量太過薄弱,我們恢復的太慢。”
易少天取出酒壺猛喝一口,頓時精神百倍,他舞動長槍,冰雪呼嘯,虛空顫顫。
一槍刺入水中,瞬間將湖面冰化,近處水獸均被冰凍,遠處雖未能凍結,但也已降低它們的沖擊速度。
易少天擊破身前的冰面,縱身一躍,跳入潭中。
潭水腥臭難聞,陰涼刺骨。
只見水底深處,一點光芒閃閃發亮,易少天奮力游去。
離得近了,才看清像是一面銅鏡,當他手觸水鏡之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猛然吸入。
耳邊呼嘯,水簾卷動。
眨眼間,眼前一亮,易少天已身在一片清澈的水湖當中,周圍綠草青山,百花盛開彩鳥歡歌,放眼望去,看不見一只妖獸,仿佛來到了與世無爭的世外桃園,令他心胸頓然開闊,暫忘險驚,忍不住稱贊道:“琳瑯畫卷似天仙,與世無爭芳飛艷,美…”
上了岸,他向玉石砌成的長道步去,穿過百花林,便來到一個三叉路口,石道處立著三塊造型奇特的巨石,左邊的大石上刻著飛天居,最右邊刻著秋溪間,而中間的石碑已被人攔腰斬斷,上半塊不知所蹤。
看來此處應是老前輩們曾經的居所。
“前輩們,您們在嗎?”易少天意識傳向精神識海,卻不見回音。
這里靈氣純凈,空氣中飄蕩著一股大道之勢,真不知此地是幻境還是實境,他的精神之力施展范圍明顯收縮了許多。
易少天深吸了一口靈氣,精神大振,最后決定向中間的石道行去,因為在這條道上他聞到了一股特有的香氣,是女人身上獨有的味道。
石道深處是一座山谷,谷中有一幢雅致的木屋,屋前的石桌石椅上擺著精致的茶具,谷中飄蕩著濃淡相宜的茶香與酒氣。
看來此地是前輩們品茶飲酒之地,竟不知過去了多少歲月,這里依然留有余香。
忽然一道聲音冷喝道:“是你!”
易少天迎聲望去,只見一紅衣女子蒙著面巾,從木屋中大步走出,正是魔教右護法大魔女,易少天大喝道:“妖女,你抓了盈盈?”
紅衣蒙面女子冷笑道:“想救她,先打贏我再說。”
易少天感應到屋內女子的微弱氣息,急道:“你將盈盈怎么了?”
大魔女向前走了一步,冷笑道:“她是你的未婚妻?”
易少天點點頭道:“前輩,盈兒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傷她?”
大魔女厲聲道:“傷她,無怨無仇,哼,她是那賤人的孩子,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要慢慢的折磨她。”
易少天驚道:“你…你是盈盈的殺父仇人?”
大魔女仰天長笑,慢步的走向石桌,她靜靜的坐下,雙眸充滿憤怒的仇火。
易少天鎮定的笑了笑,走至她的對面,神情自若的坐了下來。
大魔女叱道:“你不怕我殺了你,竟如此大膽?”
易少天取出酒壺痛飲了一口,說道:“大姐,聽你聲音不老,怎么像個深宮怨婦。”
“你!”大魔女聞言大怒,砰的一掌拍在了石桌上。
石桌頓時炸裂,化為層層齏粉。
“我只是一介書生,你可不要嚇唬我!”易少天人畜無害的笑了笑,手上的酒杯僵了僵,繼續倒了一杯酒遞了過去。
她沒有接,眼神中充滿好奇的看著他,奇怪他竟如此淡定,易少天越是內心恐慌他表面就越加鎮定,只有讓人看不透他才能有機可趁。
大魔冷的笑道:“你知道,你是打不過我的,你們的命都在我的手中。”
易少天收回手,獨自喝了一口,說道:“不知老姐姐與盈盈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她于死地?”
大魔女譏諷道:“你不配知道,何況我為何要說給你聽,反正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不是她先找的我,可能我還不知道她就是那賤人的孩子,一切都是天意,她必須死。”
“不共戴天之仇?殺父之仇?奪夫之恨,都不像,何不說來以解煩憂呢?反正我們都已成了你的盤中餐。”
大魔女冷冷的直視他,罵道:“小子,注意你的言辭。”
這少年英俊瀟灑,貌賽潘安,有膽有識,只可惜是那仇人家的未婚夫,所以今日必死,她倒有些憐憫起來,她還從未憐惜過任何人。
易少天望著桃花深處,望著飄落的花瓣,吟道:“落花如流水,物盡人是非,千仇過云煙,何不笑一回。”
大魔女冷笑道:“你想說服老娘放了你們?”
易少天搖搖頭道:“能夠痛飲長笑,又何必打打殺殺,有什么事情不是一杯酒可以解決的呢?一杯解決不了那就三杯如何!”
“死到臨頭,還如此油嘴滑舌,看招。”大魔女就如一道魅影,一條火蛇破空卷至,向易少天脖子纏來。
易少天眼疾手快,喝道:“既然喝酒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那就只有武力解決了。”
他的身子倒射而出。
可那長蛇窮追不舍,化為數道蛇影攻向易少天的上中下三路。
呼嘯作響,寒風襲來,易少天手上多了一柄銀白色的冰龍長槍,槍頭盤龍長嘯。
槍影橫掃而出,一擊震開飛來的蛇鞭。
大魔女冷笑道:“想不到臭小子還真有兩下子,但可惜你才達先天中期,而我就將突破應天境界。”
蛇如鬼魅,從虛空中再次攻來,卷起一股火浪,電火般的席卷而至,風暴中夾著腥烈之氣,勢不可擋。
遠遠看去,易少天像似被火焰吞噬。
易少天雖然得到前輩傳承,但武道境界實際才突破先天中期,實力上與她有相當大的差距,而且大魔女手中的火舞鞭也非普通兵器。
不過他有兩股大道,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使出這秘招,雖然威力巨大,但同時也能消耗掉所有力量,如不能一擊必殺,將后患無窮,何況最頭痛的是這功法時靈時不靈的。
他知道一擊必殺的可能性很低,但他決不會放棄救盈盈。
易少天不敢大意,冰龍槍向前一刺,夾著寒冰暴雪迎向火蛇,只聽嗤嗤炸響,火蛇雖然變慢,但快速將冰雪融化。
屬性上竟被她克制了,水能克火,但火勢大時也能克水,因為火的猛勢明顯更勝。
大魔女冷笑道:“想不到你竟擁有如此上品靈器,看來在這寶殿中你收獲不少,這槍就歸老娘了。”
“彼此彼此,大嬸你的鐵鞭也非凡物,年紀大了就不要這么拼命。”
“哼,你找死。”
鞭聲大作,將周圍空間籠罩的水泄不通,鞭影中混雜著的腥烈之氣,竟寒有劇毒。
易少天不敢戀戰,何況盈盈身受重傷,還好他吞噬過靈果,百毒不侵,要不然早就昏迷不醒。
大魔女最善長的就是使毒,她露出驚異,喝道:“你竟然不懼我的噬骨毒。”
陡然,狂風呼嘯,冰雪漫天,只見易少天的身子化成白影,與冰龍槍合二為一。
“一嘯九州。”
這是他再次使用傳承之后獲得的武功,顯然較之前更加熟練,已開始掌握一些實戰經驗。
他一聲暴喝,只見天地間冰雪茫茫,一條形如冰龍的驚天一槍從虛空中殺出,寒風呼嘯,震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