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卿忍不住眼圈兒微紅,紫月也低下了頭。
主仆兩個沉默了許久都沒說話。
后面還是紫月上前輕輕拉了拉夏如卿的手,紅著眼圈兒道。
“主子,奴婢…比較笨!”
“比不得紫蘇聰明,如果奴婢說了什么讓您不高興的,您…”
夏如卿搖了搖頭。
“行了別說了!”
“斯人已逝,我們就別再提了!”
紫月就點了點頭。
主仆兩人一同去了內殿。
其實對于羅貴人這件事,夏如卿是真不想管。
畢竟趙君堯之前和她打過招呼。
而自己也明確表示,只要不犯在自己手里,她絕對會睜只眼閉只眼。
所以…
夏如卿歪在軟榻上聽了紫月將后宮里的傳言復述了一遍之后,淡淡一笑。
“我還以為是什么事!”
“不就是個宮殿么!熙福宮那么大,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有什么關系,她喜歡就讓她住唄!”
捧著吧!捧著越高摔得越慘。
紫月見夏如卿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滿心都是詫異。
不過她到底也是皇后身邊的一等大宮女,在后宮里歷練了這么多年。
這會兒她若是還看不出有什么貓膩,也算白活了這么多年。
至于具體是什么貓膩。
這是主子們的事,就不是她一個宮女能管的了!
紫月想了想就沒再提,只笑道。
“既然主子心里有數,奴婢就不再多言了!”
說著接過夏如卿手里喝了一半的甜湯碗走了出去。
夏如卿望著她的背影出了會兒神。
之后也就把這事兒撂開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
趙君堯來端凝宮的次數更少了。
一開始是樂兒先察覺不對。
“母后,以前我來三次,兩次都能碰見父皇,現在我來三次一次都碰不到,父皇最近很忙嗎?”
夏如卿一邊兒給這丫頭擦汗打扇一邊笑著解釋。
“今年江南那邊兒平安無事,應該不是很忙吧,怎么?你這小丫頭突然打聽你父皇的事做什么?”
樂兒聞言就解釋。
“我沒打聽父皇的事,我就是好奇,父皇怎么不來母后這兒了?”
夏如卿心里咯噔一下,原來是為了這事兒啊。
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會關心這些。
她還沒想好搪塞的理由啊!
這小姑娘也不好騙,哎…怎么說呢?!
夏如卿左看看又看看,目光落在樂兒汗涔涔的衣衫上,眼睛頓時一亮。
“哎呀樂兒,你這孩子怎么出這么多汗,衣服都濕透了也不說一聲!”
“紫月,快去備水,讓人服侍公主沐浴!”
說完不由分說把樂兒丟給了奶娘和嬤嬤。
樂兒一臉莫名其妙。
“母后!”
“您怎么?!”
夏如卿輕咳兩聲趕緊催她。
“好了你快去吧!”
“不過是巧合而已!”
“誰讓你這丫頭經常來的不是時候?”
“你父皇今晚過來用晚膳呢,你那個時候再來就能遇見他了!”
樂兒有些無奈,轉過身撇著嘴一攤手。
“母后!您這理由已經用過兩回了,不管用了!”
“我很少和您一塊兒用晚膳呢,以前也是!”
所以她又怎么會來的不是時候呢?!
以前晚膳她也沒來過啊!
夏如卿尷尬地抽了抽嘴角。
“那個…”
“好吧,我回頭再跟你解釋,你先去洗澡吧!”
樂兒扁了扁嘴,無奈轉身離開。
公主的側殿里。
下人們預備好沐浴的東西之后,樂兒就進了凈房。,
把宮女都支走以后。
她泡在浴桶,靠在桶沿兒上就開始閉目養神。
“最近父皇和母后怎么了?”
“我好久不見父皇去看母后了!”
一直縱情學堂和校場,對后宮之事半點兒也不關心的樂兒。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答案。
心煩意亂之間只好把貼身宮女瓔珞叫來。
“最近宮里都發生了些什么?你快給我講講!”
樂兒神色有些凝重。
瓔珞是夏如卿和趙君堯親手為樂兒挑的貼身宮女。
只比公主大兩三歲,資質不錯,出身清白,她雖是貼身宮女但同時也有伴讀的性質,和公主一同上課一同學習。
而且將來她還要跟著公主去公主府當長史官的。
所以人選上,帝后二人設立了各種層層把關,最終才把瓔珞小宮女選到了寶貝女兒身邊。
瓔珞此人性格爽利快人快語,不喜歡兜圈子拐彎抹角,同樣對武功騎馬什么的也都很感興趣。
和樂兒兩人很是聊得來。
所以她才來不到一年,就深得樂兒的喜歡。
不管去她哪兒都喜歡把瓔珞帶在身邊。
兩個幾乎同齡的小姑娘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主仆兼知己。
此刻面對公主的提問,瓔珞想了想就答。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全,不過…”
她忽然湊在樂兒耳朵邊,竊竊私語道。
“公主,我聽說最近后宮出了個羅貴人!”
“皇上的心…”
她說著有些猶豫。
樂兒咬牙一擺手。
“你不必忌諱,接著說!”
瓔珞就繼續道。
“聽說皇上的心全被勾了過去!”
“不但給她晉位封賞,還專房專寵!”
“和先前的皇后娘娘相比,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后宮里那些宮人私底下嚼舌根…他們說…”
樂兒一個犀利的眼神瞪過去。
“別讓我費事,快點兒說!”
瓔珞就趕緊道。
“他們說,照這樣下去,羅貴人早晚會是第二個施貴妃!”
樂兒聽完徹底皺了眉。
她微微瞇了瞇眼,對施貴妃這個陌生而熟悉的名字第一次產生了恨意!
就算沒有正面接觸過施貴妃。
但她的‘光榮事跡’就像夏天的雨,時不時猝不及防就來那么一波。
樂兒以前也好奇過,也叫人問過施貴妃是誰。
可端凝宮什么地方,誰會告訴她這些!
她又偷偷溜去父皇那問。
結果李公公更是什么也不說。
她又叫人問過后宮里這些宮人?!
可他們這些人早已得了帝后的囑咐,更不敢亂傳這些。
所以樂兒模模糊糊,也就知道了輪廓而已。
要說恨,一個小姑娘哪兒有這么多恨,也不至于。
可這一次…
她咬牙切齒又惱羞成怒!
“原來…是她們那波人在搗鬼啊!”
“我說我母后最近怎么總有些悶悶不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