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程妃表情十分嚴肅,聲音也帶著身為正一品妃位應有的尊貴和威儀。
那幾個猖狂的小才人瞬間被震懾住,一個個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氣氛瞬間冷凝。
程妃目光犀利地將她們掃視了一圈,冷眼訓斥道。
“她是皇上親封的選侍,就是有錯也有皇后娘娘來秉公辦理,由不得你們幾個在此撒野!”
“以后要是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是皇后娘娘不說什么,本宮也是不容的!”
到底是正一品的妃位。
到底是膝下有皇子的妃嬪。
到底是夏如卿親自將宮權下放的程妃。
她這舉手投足鏗鏹頓挫的氣勢,果然沒辱沒了她的位分。
那幾個小才人被她訓得愣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程妃目光冷傲地長嘆一口氣,微微轉頭吩咐身邊人。
“把羅選侍送回去吧!”
“不管因為什么,先罰她抄寫一百遍女則女訓再說!”
“是!”宮女應答。
她又轉頭看了看那幾個才人。
“你們也都散了吧!”
“回去都好好學學宮規,這幾個月就不必出門了!”
那幾個才人如遭雷擊。
不必出門?這意思是…禁足?!
她們幾個徹底怕了。
想要抗議求情,卻被程妃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最終,一個個縮手縮腳離開了。
程妃冷冷一笑,也帶著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至于太醫過去后是怎么給羅選侍診治的。
至于…她以后會不會繼續被欺負。
程妃一丁點兒都不關心。
一個小小的九品選侍,還不值得讓她去關心。
從御花園離開后。
程妃直接去了端凝宮將消息一一稟報給夏如卿。
夏如卿聞言笑道。
“你做的不錯!就該好好整治她們!”
程妃淡淡一笑。
“皇后娘娘謬贊!”
“臣妾前去處理也是承蒙皇后娘娘信任,不敢叫娘娘失望,自當竭盡全力!”
她的語氣既不諂媚也不故作高冷,就像一股春風拂在臉上。
夏如卿忽然很佩服程妃。
她看到了一個古代真正的大家閨秀的模樣。
極有才華卻不高傲,極有情商卻不圓滑,為人處世波瀾不驚卻能處處潤物細無聲。
這樣的女子如果放在現代…
咳咳!
想什么呢?
夏如卿趕緊拉回思緒,和程妃又說了幾句話就道了乏。
程妃離開后。
夏如卿歪在榻上。
不知這兩天受了刺激還是什么原因,她開始胡思亂想。
一會兒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讓趙君堯如此護在心坎兒上。
一會兒又莫名奇妙地沒有安全感。
一會兒又尋思,如果放在現代自由戀愛,趙君堯真的會喜歡自己嗎?
思來想去。
夏如卿越來越自卑,最后索性就不想了。
“哎!”
這也是她不喜歡見小老婆們的原因。
總覺得自己一見她們,就特別的尷尬。
算了算了,以后還是盡量少見吧!
羅選侍這里。
整個后宮都知道她是皇上的舊情人。
也知道當初她是被太后攆出去的,在宮外經歷了不清不白的十來年后,又重新回到宮里當妃嬪。
呵呵!
誰知道這期間她是不是跟過別的男人?她有沒有對皇上不忠?
都那么老了,說不定在宮外連孩子都有了。
嘖嘖,這個年紀了還來后宮搏富貴,真是想銀子想瘋了啊。
所以就在內務府分配住處的時候。
連貴人們都發話不愿意和她這個不干不凈的人住一起,怕她連累了自己的霉運和恩寵。
更不提別的主子娘娘。
內務府哪個主子也不敢得罪,就將其安排在冷宮附近的一所小房子里。
這里連個宮殿也算不上,更沒有名字,就只有三間破舊的房屋。
據說是當初給御花園里的花匠住的,后來花匠搬出去就留了這么個房子。
屋子前面是昭華閣。
后面再隔一道院墻就是冷宮了。
反正一個選侍的地位比宮女也高不了多少,更不能住宮殿。
就算是去娘娘們的宮殿,也是基本和下人住在一起,連一處單獨的院落也不能有。
所以,內務府給她安排這樣的屋子也算是合情合理。
被送回破屋以后。
羅選侍就躺在破舊不堪的床上,忍著渾身傷口的疼痛等候著太醫的到來。
你問宮女去了哪里?
不好意思,內務府只分來一個宮女和一個太監。
而且她們連三等宮女都不是,全是粗使的級別。
也沒怎么被調教過,什么也不會,更談不上忠心。
所以。
她全身疼痛躺在床上不能動彈,那宮女也只是立在一旁端茶遞水。
其余的關心,不好意思,一概沒有!
不知等了多久,太醫終于來了。
說是太醫,其實就是一個醫女,九品的選侍還不能夠請太醫。
就連這個醫女還是看在程妃的面子上才肯過來的。
要是羅選侍的人去請。
那是連人的面都見不著的!
那醫女提著藥箱掩著鼻子,一臉嫌棄地進入昏暗的小房屋。
一見到床上的羅選侍,她臉上的鄙夷更多了。
嘖嘖!
聽說后宮來了個老女人,她還不信來著。
如今一看,果然相信了!
這么老,比皇上年齡還大,就這還進宮,真是不要臉啊!
醫女忍著滿臉的嫌棄給她號脈診治,又粗魯地扒開衣服看了看傷口。
最后一臉的不耐煩。
“就是些皮外傷而已!不用吃藥,養養就好了!”
說完合上藥箱子就要走。
只是羅選侍求生欲太強,她一把拉住那醫女。
“求姑姑給些藥膏,我實在疼得厲害!”
打傷的淤青就不算了,就是那些身上被抓傷的痕跡實在是疼痛難忍。
現在天又熱,一不小心是要化血流膿的啊!
她再不堪也是一條命,她不想死。
那醫女一臉嫌棄地抽回袖子。
“哼!”
“想要藥膏?你又沒病,傷也是小傷,哪里用得著呢?!”
“如果真的想要,就自己花銀子買啊!”
羅選侍有些懵。
“銀子?”
蒼天啊,她孑然一身進宮,如今又淪落到這樣的地步,身上怎么可能會有銀子?
她看向身邊剛分來的叫小格的宮女,一臉的期待。
期待她能幫自己說句話,哪怕幫自己求求情也可以。
然而…
小格一轉頭,將臉扭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