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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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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進既是為了打揚州回來的,自不會在金陵耽擱太久。

  等到用了午飯,暫做休整,水進就又出發,往揚州去。

  只是這回他想要單槍匹馬卻是不成,

  他的親衛還在路上,馬寨主就在自己親衛隊,抽了一百人,隨之前往揚州。

  今日已經是十月十七,金陵城士紳關注的是賈三的案子,百姓則是關注緊閉的城門。

  天亮以后,大家就發現四個城門緊閉。

  “不會又要打仗了吧?”

  “保不齊,要不然作甚城墻修的那么快?”

  “我就住城墻根兒,那邊是兵卒三班倒,日夜不歇…這不過半月功夫,眼看著沒幾丈就要合攏了!”

  “是只不許出,進城無礙…說不得是防什么逃犯…”

  一來二去,最后一種猜測倒成了主流。

  宋林乖覺,聽到傳言,立時叫衙門貼了不少花紅告示,倒是正像是切合百姓們的猜測。

  告示上頭,懸賞是那些曾為虎作倀、魚肉百姓的惡霸。

  有的趁亂逃離金陵,有的隱匿不出。

  除了這些有名有姓的,告示上還提了“間人”、“異族”作亂,有身份不明的可疑人等也可舉報,一經查實也有相應獎勵。

  花紅懸賞,花紅從五兩銀子到五百兩不止。

  舉報獎勵,從一百錢到一百兩銀子不等。

  百姓們的眼睛都亮了。

  沒有人去關心城門是不是繼續關閉,也沒有人杞人憂天怕打仗,大家都盯著自家附近出現的生人。

  有名有姓的通緝犯不好找,不知道哪里貓著。

  可這身份不明的可疑人等范圍就大了。

  金陵城人口眾多,自有藏污納垢之處。

  兩日功夫,金陵知府衙門就得了各種舉報三百多條,查獲了人販子三伙,之前的通緝犯九人,高麗、瓦剌、倭人、暹羅的探子十五人。

  金陵衙門給出去的獎賞銀錢三百多兩。

  就是懸賞花紅那里,也有幾人匿名領了。

  金陵城內治安,為之一肅。

  太尉府這邊,霍寶沒有去關注金陵知府衙門的動靜,都在等揚州消息。

  揚州距離金陵先走一百多里水路,隨即三十里陸路。

  算算時間,滁州軍已經兵臨城下。

  十月二十日,揚州的消息還沒有回來,金陵知府衙門開堂審理賈三“不法”之事。

  經同案犯先戶科文書招供,賈三不僅就兩案牽線搭橋,且這“上戶貼”、“改田契”的法子,也是賈三提議。

  如此一來,賈三這個中間人從犯,就成了主犯之人。

  涉及人命,自是不能輕饒。

  最后判了賈三入苦役營服役七年,抄沒名下產業。

  在案中受賄的一百八十兩銀子,全部追回,另外處以十倍罰金,充作兩家喪葬銀子、撫恤銀子。

  后一個案子還好,苦主盡在,重新得回祖傳田產,也得了九百九十兩銀子做喪葬撫恤之銀。

  后一個案子,那寡婦娘家爹娘已去,只有個叔伯兄弟,還是受了堂姐夫族人銀錢,指正寡婦行事不端的幫兇之一,自然沒有便宜他得寡婦撫恤銀的道理。

  那寡婦的養子,也因殺人羈押。

  宋大人就一并判了養子故意殺人案。

  “以殺止殺”并不提倡,但這養子是因孝殺人,屬于“義殺”,又是不同。

  況且這養子殺人時,族老的老妻、那孫子的幼弟在旁,并沒有殃及無辜。

  殺人后,又主動投案。

  那寡婦的撫恤銀九百九十兩銀子,做這養子的賠償銀,給與死者家屬。

  這養子就判入苦役營十二年。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賈三的判決出來,沒有人質疑。

  他雖沒有親手殺人,卻是間接害死三條人命。

  抄沒名下產業,卻能保全性命,已經是僥幸。

  倒是那養子判了十二年,惹得眾說紛紜。

  酒樓茶館,不少人說起這案子。

  有人道:“判重了,養母亦是母,為冤死的母親報仇是孝行義舉,且殺的都是可殺之人,不當重判!”

  宗族本該給族人庇護,族老也是年老德高之人,卻是貪念橫生,害死的還是節婦,又是以“母子不倫”來污人清白,不留余地,已經存了口舌殺人之心。

  有人則道:“判輕了!殺人者死,這一條歷朝歷代都是鐵律!不管內情如何,都應該由衙門公審決斷。要是凡事打打殺殺,那還要衙門作甚么?就算那爺孫兩人誣人清白、奪人產業,也該是衙門審判,而不是泄憤殺人,否則這世道就真亂了!”

  有人道:“難道這世道還不亂?滁州軍…說白了是什么,大家也曉得…”

  眾人皆是一默,都替這位敢說的老兄捏把汗。

  滁州軍雖眼下還沒有“因言獲罪”的意思,可不代表以后沒有。

  有人嗤笑道:“諸君說的熱鬧,難道是質疑宋府尊不會判案?”

  不得不說,宋林致仕小九卿的資歷還是蠻嚇人。

  就算有人質疑滁州軍,也沒有人質疑這位新知府的公正。

  大家再爭辯時,就圍著“情與法”說起,不再掰扯滁州軍下屬的知府衙門與之前的知府衙門有什么不同。

  大家爭論的再激烈,也是局外人,就是看個熱鬧,聽個稀奇。

  賈家。

  賈老爺夫婦卻是在局中,相對無言。

  賈太太咬牙切齒道:“我就說么,作甚大張旗鼓弄這么一出?肯定是賈二不忿老爺將織廠過給老三名下,故意折騰,這是寧愿充公也不愿便宜三兒!”

  賈老爺苦笑道:“眼下還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你沒聽么,那殺徒也入了苦役營!”

  他心中再惱兒子,也狠不下心腸束手不管,看著兒子去死。

  苦役營,這地方不用說,就知曉做什么的。

  如今滁州軍修城墻,除了兵卒之外,還有苦役,做的就是最臟最累的差事。

  賈三嬌生慣養了二十來年,哪里吃過那個苦頭?

  眼下是,就算是他老老實實吃苦頭,也未必能吃長久。

  那殺徒為了報母仇,連族人都殺了,更不要說賈三這個外人。

  無需故意殺人,只需暗中找機會害死,一個苦役誰會計較他是生是死?

  賈太太著急道:“那怎么辦?王家那邊收了三千兩銀子,老三也沒輕判,還要繼續給他家銀子?”

  就算是娘家宗親,賈太太也存了不滿。

  不怕他們撈銀子,可這撈了銀子還不盡力,就不厚道了。

  賈老爺起身道:“我看明白了,王家是不頂用的…此事,還得求史家…你準備莊票,我往史家走一遭…”

  賈太太不情不愿取了莊票,帶了不解,道:“這個時候,還不求老大、老二?就是他們弄出來,讓老爺低頭的!”

  賈老爺瞪了妻子一眼,道:“老大不是那種人,也不會允許老二這般設計!”

  因為老二已經報仇了。

  賈三已廢,賈四性子怯懦立不起來,這賈家最后還是賈演兄弟的。

  賈太太還要再說,就聽到門口有動靜。

  是賈氏族中幾個碩果僅存的老一輩到了。

  “六叔叔、九叔叔、十一叔,你們怎么來了?”

  賈老爺忙起身相迎,賈太太也訕訕起身,小媳婦似的跟在丈夫身后。

  “這等黑心不慈、教子無方的婦人,還留她作甚?還不休了去,莫要污了賈家門楣!”

  為首一老者,耄耋之年,拄著拐杖,指著賈太太,呵斥道。

  賈太太又驚又怒。

  另外一族老也附和道:“就是,敗家婦人,‘多言’、‘盜竊’,正犯七出,早該休離!”

  這“多言”是指她蠱惑賈老爺,離間賈老爺與賈演兄弟的父子之情。

  “盜竊”,說的就是那兩個織廠。

  為了名正言順將那兩個織廠轉到賈三名下,賈太太少不得先做手腳,將那兩處與自己名下兩個不值錢的鋪子置換,轉到自己名下,算是嫁產。

  女子嫁妝,自己做主,自然是她樂意給誰就給誰。

  只是這一條能糊弄外人,卻糊弄不了賈氏宗親。

  如今說起來,倒是正好對上“盜竊”這一條。

  賈太太看著丈夫,不由跟著懸心。

  這些日子丈夫對她冷淡,她也怕丈夫順手推舟休棄自己。

  她眼中除了哀求,還有幾分決絕。

  她能做“出婦”,兒女卻不能有個“出母”,否則一輩子抬不起頭來,更不要說嫁娶之事。

  要是丈夫真的狠心絕情,她就只能做個賈家鬼了。

  賈老爺不由苦笑。

  長子、次子幼年失母是命苦,自己還能忍心讓幼子幼女也失母嗎?

  更不要說賈太太娘家父母早已病故,胞兄在京城為官,娘家無人可依。

  一直沒有開口那位族老道:“王氏雖犯了‘七出’之條,卻是為大哥與嫂子服過三年喪,屬于‘三不去’之列…”

  賈太太聞言,眼睛不由一亮。

  就聽那族老繼續道:“只是這般無德之人,實不堪為賈氏宗婦,入家廟為子孫祈福吧!”

  賈太太聞言,身子一軟。

  賈家族規上可是有一條,入了家廟的婦人,許進不許出。

  是要一直關到老死。

  若是兒孫不顧族法家規,只想著自己的孝心,接了出來,整個這一支都要被除族。

  賈老爺緩緩的點點頭。

  如此,已經是眼前最好的解決辦法。

  這是族老與賈演兄弟都能接受的結果。

  史家。

  史老爺與史從伯叔兩人知曉今日賈三案的開堂結果,并不意外。

  布莊已經關門幾日,庫房也清點好了。

  可是這東西怎么送還是個問題。

  不管是太尉府,還是金陵知府衙門,對于史家來說都是龐然大物,不是史家所能輕視慢待。

  “要不…侄兒去趟太尉府,求見小寶爺?”

  史從做了半年“逃犯”,對于衙門打心里帶了畏懼與不信任。

  他也不太喜歡宋知府的行事手段。

  賈三固然有過,可判也判了,罰沒也罰沒了,也該適可而止。

  將那仇人與他一并發到苦役營,就有些過分。

  不過是威脅賈家老兩口。

  他們舍不得親生骨肉,少不得繼續上躥下跳。

  可賈家除了賈老爺這個當家人,還有一應族老。

  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厚道人。

  三月里,賈太太能趁著薛家被抄家,順利蠱惑丈夫將繼子除名,還有他們煽風點火。

  如今這般邪火,該往賈太太身上煽了。

  史老爺卻搖頭道:“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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