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名白袍蒙面女子絲毫不為所動,直到聽到了龍承全身的骨骼咯咯地響動,皮肉綻開,鮮血四起,身上沒有半點完好的時候,這股收縮的風才漸漸散去,龍承噗通一聲便掉在了地上,仿佛一個血人。
這時候的龍承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他渾身不斷地抖動著,看著這名白袍蒙面女如同惡魔一般。
“在女子改變主意之前,滾吧。”白袍蒙面女子淡淡地說著,龍承聽到了這句話,儼然看到了生的希望,他這時候不顧自己體內的傷勢,強行站起來,拖著早差不多殘廢的身體一步一步挪移著。
許久之后龍承才從視線中離去,而在他移過的位置留下了一條血路,看起來甚是駭人,雖然龍承的實力極強,但受到這種程度的傷害,恐怕武道之路已經很難再往前了,但他卻根本不敢對這個神秘的女人有半點怒意,有的只是那縈繞心頭久久不能散去的恐懼。
白袍蒙面女子看著已經昏迷的向揚,輕輕用手安撫著他的后背,一道白光閃過,向揚的外傷已經復原,她一動不動地看著向揚安靜的臉,輕嘆了一聲,隨后玉臂輕揮,向揚便被一股和煦的風包圍,一路往東而去。
“小伙子,好好活下去吧。”看著向揚遠去的身影,白袍蒙面女子淡淡地說道,隨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朝著青龍城而去了…
此時,斗武帝都,秦家。
“報告家主,屬下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家主…”唐招跪拜在秦政面前抱拳道。
“什么事啊?是不是秦柯把向揚的人頭送過來了?先別說,壞消息是什么?”秦政眉頭一皺。
“壞消息…壞消息就是秦柯,秦柯大人去追殺向揚的時候…不幸,不幸戰死…”唐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政身形一晃,快要站立不穩。
“秦柯,秦柯死了,我秦家也快完了…”秦政突然悲切地說道,這個秦柯是秦家子弟里面實力最為強大了,年紀不過二十多歲便已經是入天巔峰的境界,假以時日必定是神海強者,那樣的話,秦家在帝都也能有一席之地了,現在秦柯已經死去,其他的人遠不如秦柯的實力,自己這個秦家家主,也不過入天后期的實力,這讓秦政感覺,秦家真的要完了。
“家主殿下,你不要太過傷心,秦柯戰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不過屬下還有一個好消息。”唐招安慰道,當他最開始聽到秦柯戰死的時候,也有著不可置信的感覺,雖然向揚在斗武殿會武得到了第一,但唐招的感觸沒那么深,畢竟會武有許多的武者并不會施展全力和底牌,而且也有耳聞這向揚的會武第一其實只是運氣好,但是秦柯被向揚干掉,這足以說明這個向揚能夠得到會武第一絕非單單只是僥幸了,的的確確是有著極強的實力。
“什么好消息…”秦政現在胸口堵著氣,感覺到說話都有些難受了。
“那就是,向揚已經被發現是傳說中的‘劍皇傳人’,哈哈,屬下想,這個向揚正在被斗武殿捉拿,如此的話,不用我們秦家出手,這向揚必定是死無葬身之地啊。”唐招喜笑顏開地說道。
“真的?哈哈,哈哈哈。”秦政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首先是楞了一下,隨即猛然露出一絲狂喜之色,心道向揚,你終于死了。
原本秦政以為,秦柯死后自己給秦劍報仇已經是此生無望,但后來的這個消息讓秦政瞬間振奮了精神,一時間精神也好了許多,只要向揚能死,雖說不是秦家親手所殺,但死了就能告慰秦劍的在天之靈了,想到這里,秦政眉間也有了些許的喜意。
而遠在紫日江國,神妙組織,石見分部內。
“春雪大人,據說‘劍皇傳人’向揚已經被發現了,這是首領大人手諭,要求我們盡快找到向揚,好好拉攏。”一名黑衣武者對著春雪說道。
“什么?”春雪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眼中有一絲驚訝,那個少年竟然是劍皇傳人。
“是的,現在其他大人也開始了行動,春雪大人您也盡快行動吧,屬下告辭。”這位黑衣武者稟告完畢之后便消失了蹤影。
春雪看著手中首領的守御,眼神中隱隱露出了一絲擔憂之色,這時候的向揚成為了劍皇傳人的消息流傳出來了,那說明他現在已經正在被斗武殿捉拿,恐怕以斗武殿的速度,現在被捉拿了也不一定。這時候,春雪只希望向揚不要太過抵抗,等斗武殿押送回去的時候,自己想辦法去劫下來。
想到這里,春雪身形一縱,也離開了組織。
而這時候,萬劍山莊內,向揚是劍皇傳人的消息已經差不多人人皆知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師父他,他怎么會是那個劍皇傳人…”戴心雨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的確如此,在正氣堂,慕容天淵掌教和武長老親自前去捉拿也被他逃脫了。”林江搖頭道。
“那師父現在是不是,是不是很危險,我得去救他——”戴心雨急切地說道,但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林江打斷了。
“你現在去也沒用,向揚他得罪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斗武殿啊,斗武殿你知道是什么嗎,這是我們整個斗武帝國的主宰!你去救,你救得下來嗎?到時候被當成同黨怎么辦!到時候你如何去面對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以及我們宗門!”林江厲聲喝道。
“我…”戴心雨一時間便慌亂了。
“向揚現在是西武公認妖魔,斗武殿拿下向揚后應該會去查他的黨羽,心雨,你,你應該立即和他撇清關系,你就是你,你和向揚沒半點關系,這樣才能保全你自己,否則死的就不是你一個人了,而是你們整個家,你想想你還在北月的父母,他們因為你的任性而導致身陷囹圄,這樣可是你愿意看見的!”林江神色痛苦地說道,當他聽到向揚是劍皇傳人的時候也很是不可置信,但向揚得罪的勢力,實在,實在是他無法承受的。
“嗚嗚…”戴心雨聽后渾身一攤便哭了起來,她內心是一點不想相信向揚是什么劍皇傳人,即便是又怎么樣,但她無法看著自己身在北月的親人因為這件事被牽扯進來,于是也不得不如此了。
“唉,這非我們勢利,實在是…沒辦法的事…”林江拍了拍戴心雨的肩膀。
而在天云國,北月城,向家,來了多位武者,其中赫然有斗武四殿分殿長老,楚天霸。
“哈哈,一查不知道,查到了嚇老夫一跳,這個向揚原來就是你向劍南的兒子啊,不錯啊,不錯啊,竟然有個投奔邪魔的兒子,你是如何管教的。”楚天霸喝道。
“什么?揚兒他,他如何投奔邪魔了?”向劍南一聽驚訝道。
“相比你也有所耳聞了,今天我們正是奉殿主之命捉拿向揚黨羽的,你作為他的父親你很可能也和聶無道有關,走,先隨我們前往斗武殿吧。”楚天霸傲道。
“老夫斷不去斗武殿!”向劍南拂袖而退,大聲道。
“嗯?哈哈哈,哈哈哈,如果你還是當年那個神劍門三杰之一的劍天南,老夫或許會懼你幾分,但你的武功早就被殿主大人廢了,你現在不過是個垃圾而已,還敢在老夫面前傲什么!”楚天霸不屑地說道,隨后一腳將向劍南踢飛數丈,向劍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口吐鮮血,眼神凌厲地望著楚天霸。
“你看看,你看看,啊?你現在成什么樣子了,老夫剛才只是隨意的一腳你已經是要死不活了,稍微再重點恐怕你早就嗝屁了。”楚天霸搖頭戲謔道。
“即便是死,老夫也不會跟你們去斗武殿。”向劍南聲音很小,很虛弱,但其中蘊含著驚人的堅強。
“好,好啊,神劍門三杰的劍天南果然還是個漢子,當年你們三人可是威風啊,連我們殿主都被你們掃盡了顏面,哈哈,可惜啊,你們三杰,大哥劍北辰,蓋世英杰,不過死得早,小弟劍天南,也在東明谷被我們殿主廢去了武脈而淪落到現在的樣子,而最小的那個劍若曦,哈哈,竟然還反叛了,殺了一半的同宗弟子不知所蹤,唉,你們神劍門也是悲慘啊。”楚天霸的每句話如同一陣陣驚雷狠狠地震著向劍南的內心,向劍南想起了當年他們師門三人縱橫武界的風光,眼中也似乎有些許的晶瑩之物。
“好了,廢話不多說了,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楚天霸手勢一擺,身后的幾個武者便前去把受傷的向劍南抬起。
而這時候,突然一道詭異的劍光襲來,瞬間便將楚天霸身邊的數人擊飛,隨后都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嚎,很快,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楚天霸的面前,雖然帶有面罩看不清面容,但顯然是一個女人。
“你,你是誰!”楚天霸眼中露出一絲詫異,剛才的一擊竟然將斗武殿這么多好手盡數擊敗,顯然是一位絕頂的強者,而且…比自己強很多。
“我是誰不重要,你們有兩個選擇,離開向家,或者死…”女人淡淡地說道。
“你…撤!”楚天霸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看到這個女人的實力實在太過強大,于是也不得不命令全部撤走了。
當楚天霸等人撤去之后,這黑衣蒙面女人才轉身看著向劍南。
“天南師兄,你又是何必呢…”女人嘆息了一聲。
“師妹!!”向劍南眼中爆發出了無比的震驚之色,他心里驚訝于當年那個小師妹現在實力竟然如此之強了,更驚訝于她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斗武殿之后,短時間應該不會來向家了,天南師兄你好自為之。”黑衣蒙面女子轉身淡淡地說了句之后便離開了。
向劍南這時候很想問自己這個師妹劍若曦,為什么要殺那么多的同門弟子,為什么要叛離宗門,為什么,為什么又失蹤了十多年,但房間內已然是空空如也…
而這時候,青龍會內,四大堂主齊坐在殿內。
“什么?向揚國士是劍皇傳人!”白虎堂堂主驚訝道。
“此事千真萬確,現在恐怕向揚國士已經在被斗武殿捉拿了,唉,難怪向揚國士這般厲害,原來是有名師,現在我等怎么辦?”青龍堂堂主嘆息道。
“首先,保護好飛雪姑娘,這時候斗武殿捉拿向揚定會到處尋找他的家人,所以一定不可讓向飛雪姑娘出任何問題,老夫親自前去打探向揚國士的消息。”白虎堂堂主凝重道。
“千萬注意,可不要給斗武殿留下什么口實啊。”朱雀堂堂主提醒道。
“這是自然,老夫先行一步了,對了,此事千萬不要告知飛雪姑娘。”白虎堂堂主說罷便離開了。
遠在天凌國南部,死亡沙漠中,這里烈陽高照,黃沙四處,干涸、死氣縈繞在整個附近,在這里,向揚直直地躺在沙地中,看起來不那么和諧。
向揚緩緩睜開了眼,便感受到身下的灼熱之意,隨后猛地站了起來,揉了揉腦袋。
“這…這是哪里啊?”向揚看著四處一片沙漠,眼睛突然瞪大,隨后腦子里面立馬反應出了四個字——死亡沙漠。
向揚頓時感到驚訝萬分,因為他記得自己之前不是被龍承攔截了,然后龍承還出手把自己拍暈了嗎,怎么會突然在這里?難道是龍承好心把自己丟在了死亡沙漠中?隨后向揚便否定了這個想法,龍承既然想盡一切辦法捉拿自己,必然不會把自己放在這里才對。
隨后向揚突然想起了,青龍國的姜公主,那時候的她為了救自己,在別離的時候被龍承拍了一掌,恐怕已經是兇多吉少…
“阿玫…我,我對不起你…”向揚眼中突然露出了淚水,在危急關頭,蕭玫竟然不顧自己的命救自己,這等情義自己卻一直熟視無睹,現在卻太過晚了。
“龍承!我定要親手殺你,為她報仇!!”向揚仰天大喊道,這時候的他,眼里充滿了悲憤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