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找什么啊,玫瑰姐。”
小蝦米雙手搓揉著眼睛,還沒怎么睡醒,看著從床上跳下地,像是丟了魂魄一樣,到處亂翻的黑玫瑰。
黑玫瑰沒回答。
她不但將床翻了一遍,把整間屋子也都找了一遍,搞得亂七八糟。
最后現玉佩真的不翼而飛,丟了,才停下來。
她一張保養得頗為水嫩漂亮的臉,此刻已經完全鐵青,驚怒交加。
小蝦米睡眼惺忪,還沒現黑玫瑰臉色不對,也不知道她在翻找什么,他自己的肚子倒是醒來后就開始咕嚕嚕的叫起來,于是振作精神,開心地道:“別找了。咱們趕緊去把玉佩脫手了,吃東西去吧!再不吃飯,我真的要餓死了!”
黑玫瑰聞言終于開口,又是憤怒又是帶著一點哭腔道:“小蝦米,我們吃不成飯了!”
“為什么?你該不會真的想餓死我吧!”小蝦米聞言也蹭的一下從床上跳下來,瞪圓眼睛怒聲問道。
黑玫瑰攤了攤手:“玉佩…玉佩,不見了!”
“什么?”小蝦米不敢置信地問道。“玉佩怎么不會不見?昨晚上睡覺前,你不是把玉佩隨身帶著入睡的嗎?怎么可能不見了?”
“難道…是進賊了?”黑玫瑰也想不出原因了。
“不可能!”小蝦米趕緊去窗戶、去門口查看了一下,當即便否定道:“房間沒有人進來過的痕跡!而且,以我們的警惕性,怎么可能有人從我們身上偷走貼身的物品,還不被我們絲毫察覺?”
作為一流飛賊的他們,不但偷盜的技術出神入化,反偷盜的技術,也同樣厲害。
警察比起他們來,都遠遠不如!
如果要讓他們去破偷竊案,絕對會是神探!
黑玫瑰也明白這個道理,苦著一張臉道:“可是,玉佩就是不見了啊。”
兩人不甘心,又是一通翻箱倒柜,各種尋找。
結果自然還是一樣。
玉佩,真的不見了!
兩人這下是悲憤交加,又欲哭無淚。
這件事除了不甘心,好像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有什么辦法呢?
如果這個玉佩真的是他們的,他們還可以找客棧詢問,或者直接報官。
但是這玉佩,是他們偷來的,現在不翼而飛了,難道還能滿世界大聲嚷嚷?
“難道撞鬼了嗎?”黑玫瑰泄氣的問道。
小蝦米本來睡醒后是精神百倍,此刻也是沒有了精氣神,整個人有氣無力的,嘴里喊著:“好餓好餓好餓,我真的好餓…”
兩人大眼瞪小眼,呆在房間內也不是辦法,黑玫瑰心中愧疚,也于心不忍。
她自己,現在其實也很餓了,于是開口道:“小蝦米,你在房間內等我,我出去看看情況!”
黑玫瑰想的是,既然玉佩丟了,不翼而飛,找不到,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怨天尤人,或者再把房間翻一遍,也是于事無補。
做人得學會接受現實,那就出去想點其他辦法,先搞點吃得再說。
要是一般的飛賊,沒錢了肯定是上街隨便偷點錢就可以買東西吃了。
但是黑玫瑰和小蝦米兩人,算是真正的貫徹了‘盜亦有道’四個字,除了偷來的錢財大半都會捐出去,其次他們也不會隨便偷普通人的錢財。
他們就算偷,也得選為富不仁的對象。
而他們也是最近才剛來到甘田鎮,對于鎮上的情況不太了解,還沒來得及打探情況,不知道究竟哪些人可以偷。
走出房間,來到樓下大廳,黑玫瑰沒想到竟然遇到了一個熟人!
正是昨天她偷玉佩的對象。
“真是冤家路窄!”黑玫瑰在心里想到。
看著張敬吃個早飯,也點了一大堆吃得,黑玫瑰不由得又在心里暗罵了一句‘狗大戶’。
不過這次她沒有再朝著張敬走過去。
不管怎么說,她昨天才剛偷了別人的玉佩,哪怕現在玉佩被偷了,她心里也有點虛。
這人昨天應該現自己的玉佩被偷了,說不定都懷疑上了她和小蝦米。現在自己要是主動走過去,就算對方沒證據,恐怕也得抓住她一番理論。
所以黑玫瑰準備悄悄的從旁邊溜走,盡量不讓張敬現自己。
只是她剛從后面繞著走,視線恍然間瞟了眼張敬身上。
爾后。
她就愣住了。
她看見了什么?
黑玫瑰眼力勁很好,她一眼就從張敬的衣服兜的邊緣,看見了一條頗為特殊的絲線。
這條絲線,和昨天她偷盜玉佩上串聯的絲線一模一樣!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說這人身上還有另外一個物件,也用了同樣的絲線?
能用這樣的絲線串聯的物件,應該也是價值不菲的寶物吧?
本來黑玫瑰都準備溜走了,可是看見這條絲線勾起她的回憶,再看張敬點的滿桌子各種早點小吃,以及自己和小蝦米餓著肚子。
于是她內心蠢蠢欲動,忽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一般來說,賊不會光顧同一個人兩次。
但是現在她準備打破這個規矩,調整了一下呼吸和表情,黑玫瑰朝著張敬走了過去。
她倒是沒想過,張敬兜里東西,會是她‘丟失’的玉佩。
她也不可能往這方面想。
畢竟在她看來,張敬就是一個為富不仁的狗大戶,跟傻子一樣,怎么可能悄無聲息的從她手里把玉佩拿回去?
要是這人有這個本事,昨天就不會被她輕而易舉的得手了。
“咳咳…”黑玫瑰清了清嗓子,走到張敬身邊,笑瞇瞇地道:“好巧,又見面了。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分啊!”
張敬抬起頭,皺眉道:“有事?”
他當然也注意到黑玫瑰下樓了。
不過對于這個女俠盜,他不打算追究她偷自己的玉佩,但也沒興趣和這個女人結交認識。
他現在正在努力回憶關于《僵尸道長》的劇情呢?
看看能不能夠想起點什么來,這樣自己就能提起做好準備,怎么去賺取功德值了。
“咱們都這么有緣分了,不坐下來聊聊天,豈不是太辜負這緣分了嗎?”黑玫瑰打了招呼后,也不管不顧,直接就在張敬旁邊坐下了。
張敬看得頗為無語。
這女人膽子也是真滴大。
昨天剛偷了自己的玉佩,現在見到自己不應該心虛,躲著走嗎?還敢主動過來打招呼!
“這種緣分,我可是寧愿不要。”
張敬似笑非笑的看了黑玫瑰一眼,語氣中也飽含深意,一語雙關。
張敬的意思是,要是這個女人聰明點,就應該知道自己指的是什么了。
黑玫瑰聞言果真愣了愣,眼神有些飄忽不定的看著張敬,估計是在猜測張敬話里什么意思。
難道這個家伙猜到昨天掉的東西是被自己偷走了?
不應該啊。
要是猜到了,就不會是這個態度,直接抓住自己大喊大叫,甚至會直接報官吧?
如此想著,黑玫瑰膽子便大了幾分,還是決定再做一票。
沒辦法。
誰讓這小子每次都偏偏往她槍口上撞呢?
每次都這么鋪張浪費,一個人吃飯點四個人的量,就該多出點血。
“昨天見面,還沒來得及請教公子姓名。”黑玫瑰單手托腮,做出了一個嫵媚的姿勢,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張敬。
可惜,這種美人計對張敬來說沒有任何作用。
其他人是看不見。
但是張敬可是能清清楚楚看見,旁邊就一個容貌值堪稱是滿分的美艷女鬼啊!
而黑玫瑰,也就能算得上是美女,而且還是年紀比較大的美女,離讓人驚艷的程度還差得遠呢!
“還是那句話,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就請你離開吧。”張敬淡淡地說道。
他沒心情和時間跟著女人瞎扯淡。
他心中已經盤算好,準備等會兒去伏羲堂正式拜訪一下了。
雖然他并不認識這位毛小方道長,對于僵尸道長的劇情也不太清楚,但有一點他還是可以肯定的。
這位毛小方道長,也是茅山一派的傳人。
只是茅山派成立至今已經一千多年,展壯大,門內弟子極多,遍布全國各地,所以同為茅山傳人相互不認識很正常。
黑玫瑰看著張敬油鹽不進的樣子,恨得牙癢癢,但卻主動往張敬身邊靠,還故意裝出嗲的聲音:“不用對人家這么冷淡嘛…”
嘴上說著,黑玫瑰的的一只手,有已經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張敬的口袋處,一根手指勾住了玉佩的繩索。
而后輕輕一提,沒有任何動靜,玉佩就被她勾了出來。
黑玫瑰心中一喜,心想成功了,還是這么順利。
“還來?”
張敬自然也清楚的感應到了,同時心中也有些怒火了。
上次你偷我東西,我見你是盜亦有道的份上,繞過了你一次,沒跟你計較。
現在我把東西拿回來了,竟然還敢來偷。
我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敬這次沒有讓她在順利將東西偷走,而是快如閃電的出手,當即將黑玫瑰作惡的手腕給抓住,然后提了起來,眼睛微微瞇了瞇,也不再拐彎抹角了,看著她直接說道:“喂,過分了啊!昨天是一次就算了,我沒跟你計較。今天見面又來,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黑玫瑰本來心中正高興著呢。
哪知道忽然就漏了馬腳,而且還被抓個正著,抓賊抓臟了!
當即心中慌得一批。
不過她畢竟是多年的老江湖,大腦馬上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該怎么處理這件事。
然后…
黑玫瑰完全冷靜不下來啊!心神更加震動了!
這還怎么冷靜?
聽聽!張敬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黑玫瑰瞪圓了眼睛,驚駭莫名地盯著張敬,不敢置信地問道:“昨…昨天,你現我了?”
張敬冷哼了一聲,從黑玫瑰手中將玉佩拿了過來,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沒現你,我怎么將這玉佩拿回來的?”
黑玫瑰更是震撼了,看著張敬說話都有些哆嗦了,“你…你…你…”
連續說了三個‘你’字,都沒說出完整的一句話來。
緩了片刻之后,才道:“昨晚,是你把玉佩偷走的?”
張敬糾正了她的說法:“我拿回我自己的玉佩,能說是偷嗎?”
黑玫瑰管不了那么多了,連忙震驚地問道:“你什么時候進入我房間的?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你到底是誰?難道你也是道上的同行?說,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
“誒,別亂說啊!”張敬擺了擺手,說道:“我可不是你們同行!”
“不是同行?”黑玫瑰又驚又怒又羞愧,感覺自己最擅長的東西被人狠狠踩在了腳下,說道:“你不是同行,那你就是鬼!除了鬼,昨晚沒有人能夠從我身邊拿走東西!”
張敬也懶得辯解,將玉佩收起來,緩緩道:“你要說我是鬼,那我就是鬼吧。”
這時一直在旁邊的小麗,全程聽完兩人的對話,忍不住玩心大,忽然對黑玫瑰顯出了身形,而且還故意做出了一個頗為恐怖的厲鬼面孔。
“啊!!!!”
“有鬼呀!真的有鬼呀!”
黑玫瑰雖然是飛賊,久走夜路,但還真是沒有闖過鬼。
忽然看見空無一人的桌子對面,出現了一個模樣凄慘恐怖的厲鬼,當即差點沒嚇得暈死過去,驚聲尖叫起來。
比剛才她在樓上房間里的尖叫聲還要大。
張敬就坐在他旁邊,耳朵被近距離攻擊,差點沒給他耳膜給震破了,沒好氣地道:“你能不能小聲點,不要一驚一乍的?”
黑玫瑰哪里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嚇得趕緊站起身,踉蹌后退,手指著張敬和小麗,驚恐的搖頭道:“有鬼,真的有鬼!”
她這么大聲,當然驚動了大堂里也在吃飯的客人。
本來最近鎮上就有些古怪,剛才就還有很多客人在談論甘田鎮是不是鬧鬼了,還說等會兒去請毛道長看看。
結果馬上就有人站出來說看到鬼了,當然就紛紛圍攏過來。
“有鬼?哪里有鬼?”
“鬼在哪里,指給我看看?”
黑玫瑰哆嗦著指著張敬,害怕地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他是鬼!他真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