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的到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知道在省城的他,為什么會來任家鎮。
不過知道石堅真正為人的,只有少數。
畢竟石堅平時還是會在乎自己的面子,做事情不會太過分,他又不是邪修。
所以在大部分同道眼中,石堅依然是那實力高深莫測、威名赫赫的雷電法王,茅山派值得依靠的大師兄,威嚴得很,很有公信力!
就像之前龍虎山天師府的眾人,不管是常月真人,還是風火雷電四大護法,以及小一輩的張小五,提起茅山派,第一個想到就是雷電法王石堅。
沒辦法。
在這之前,茅山派諸多弟子中,就屬石堅修為最高,實力最強,名氣最大。
“雷電法王來了?這感情好!”
“大師兄?這下好了!有大師兄幫忙,要抓回逃跑孤魂野鬼,把握就更大了!”
不少人聞言面色一喜,開心的說道。
只有九叔、蔗姑、四目道長等人神色之中有著擔憂。
四目道長與石堅只見的恩怨自是不用多講,說是水火不容也不為過。
要不是上次九叔生日時,有張敬幫忙,讓石堅當眾對四目道長低頭認錯,恐怕石堅依然還是四目道長的‘心魔’!
現在雖然好了一點,心中的芥蒂卻不可能完全消散。
九叔和蔗姑以前對石堅倒是挺尊重,將其當做了大師兄來看待。但上次在省城發生的一連串事情之后,兩人對石堅的看法也已經是徹底改觀,沒有任何好感了。
“他來干什么?師兄,你向他求救了?”
四目道長皺著眉,悶聲問道。
九叔搖了搖頭,眉頭也鎖著,道:“或許是他恰好有事經過附近,昨晚也接收到了我的求救信息,所以趕來了吧。”
雖然已經不在把石堅當做值得尊敬的大師兄,但九叔也沒有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石堅。
沒將這次的群鬼出逃,往石堅身上想。
畢竟這次的禍是他兩個徒弟自己闖出來的,是偶然與巧合,從頭到尾都與石堅無關,誰會想到是他處心積慮搞得鬼?
說話間,石堅和他兒子石少堅,兩人便已經步入正堂。
“大師兄!”
“大師伯!”
“法王!”
頓時不少人從椅子上站起身,抱拳對石堅打招呼。
石堅面帶微笑,與眾人示意。
九叔見狀,自然也不能失了禮數,也站起身叫了聲大師兄。
“林師弟,我昨晚恰好路過平安縣,接到了你求救的信號,所以特意繞了彎路,改變了目的地,過來看看,做師兄的是否能夠幫上你什么忙。”
石堅開門見山,好不藏著掖著,一副大師兄做派地道:“雖然上次在廣州城,咱們師兄弟之間有些矛盾,不過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不管怎么說,大家始終一門同宗,打斷骨頭連著筋,過往的嫌隙,就應該放下了,你說呢?”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四目道長是個暴脾氣,想到什么說什么,一點也不給面子地道:“別的師兄弟說這種話,我相信。你說這種話,我不相信!石堅,這件事用不著你幫忙,你走吧!”
聞言,大堂內不少人眼神臉色有了變化,神色不滿。
這話是什么意思?
茅山派的這些師兄弟之間,怎么感覺像是仇人一樣?
人家不怕耽擱事情,接到消息專門過來幫你忙,怎么還一點都不領情啊?
九叔見狀,對四目道長按了按手,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
爾后看著石堅,說道:“大師兄能夠來幫忙,自然是再好不過。”
雖然,九叔在心里也不怎么相信石堅會這么好心,專門過來幫自己,上次在省城,他已經看清楚了自己這位大師兄的真本色了。
不過,石堅剛才說的話,他卻是也贊同一些。
大家不管怎么說,終究是師兄弟,過往的嫌隙或許放不下,但是卻也不能撕破臉,讓外人看了笑話。
現在當著這么多同行的面,石堅把話說得冠冕堂皇,是專門來幫他的。
他要是冷面相對,別人怎么看他?
規矩還是要有。
反正這次的事情,他不會異想天開的指望石堅會真的出多大力,幫他就對了。
甚至,他還需要暗中警惕,防止石堅不但不幫忙,反而來搗亂!
這一點,他自己心里要有數。
于是乎,九叔又將事情大致跟石堅說了一遍。
而石堅,自然會裝出一副恍然大悟,剛明白的樣子。
“你們商量好了沒有,準備采用什么辦法來收服這些孤魂野鬼啊?”石堅一副若有其事的樣子問道。
有人回答:“還沒有頭緒。正準備商量的時候,雷電法王你就來了。”
石堅點了點頭,一只手撫弄著自己常常的胡須,認真‘思考’了片刻,開口道:“采用先天八卦陣,如何?”
九叔聞言眉頭皺了皺。
不是石堅說的話有什么問題。
相反,石堅想出來的辦法,和他所想的辦法是一樣的!
要抓如此多的孤魂野鬼,哪怕他們現在有十二名…不,加上石堅,如果他肯誠心幫忙的話,那就是十三名煉師境以上的高手了!
但是,如果采取‘單兵作戰’的辦法,也是遠遠不能在七天之內將所有出逃的孤魂野鬼都抓回來的。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想個辦法,將這些鬼都吸引出來,然后引入陣法之中,來個甕中捉鱉!
所以,得布陣才行。
而先天八卦陣,便是最好的辦法了。
十幾位煉師境以上的高手,足以布置出最強大、最完整版的先天八卦陣,哪怕是數百上千只孤魂野鬼,也都能夠困住!
石堅提出來的建議,所以很正確。
但是九叔因為心中懷著警戒,所以石堅表現得如此正常,他反而是覺得不正常了。
難道說,這位大師兄還真的是轉性了,忘記了上次在省城發生的事情,這次是真的來幫他的?
“先天八卦陣?這個主意不錯!”
“嗯。是的!雷電法王這個提議很好,我感覺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石堅提出建議后,很快就有不少人響應附和。
九叔也點了點頭,說道:“就按照大師兄你的提議,采用先天八卦陣來對付這些孤魂野鬼好了。”
“那就這么說定了。”石堅微微一笑,隨即又口風一轉,問道:“不過。先天八卦陣可以將這些孤魂野鬼都困住,但是想要將所有的孤魂野鬼都吸引過來,然后不知不覺的進入到先天八卦陣之中,卻是得有人去做誘餌…這件事,是誰闖的禍啊?”
說到這里,時間臉上的笑容,驟然變得古怪陰森了幾分。
眼神深處,也浮現出一抹殺意。
只不過,誰都沒又發現,沒有察覺。
九叔無奈的回答:“是我兩個不成才的徒弟,文才和秋生。”
石堅眼神流轉到兩人身上,笑瞇瞇地道:“既然如此,就得讓你們兩人去做這個誘餌了。正好,你們兩人修為淺薄,法力不顯,去做誘餌那些孤魂野鬼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來,很容易就會上當。要是修為太強,做誘餌就騙不了鬼了。”
不知道為何,石堅臉上的笑容看似很慈祥和藹,可是文才和秋生兩人被他用笑瞇瞇的眼神盯著的時候,卻不由得心底發寒,渾身毫毛都倒豎起來。
很不安的感覺。
似乎,會有很危險的事情發生。
“師傅,我們…”兩人下意識的就朝著九叔投去求救的眼神,表示不想去做這個誘餌的工作。
引誘數百只、上千只厲鬼,可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
稍不注意,要是露出了馬腳,他們兩人這點小身板,還不夠給這群孤魂野鬼塞牙縫的!
九叔這次沒理會兩人的求助,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是你們闖出來的,自然得你們來負責。”
他這兩個徒弟,太不讓他省心。
這次讓他們去做誘餌引鬼也好,算是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以后做事得三思而后行!
見師父都這么說了,文才和秋生自知說什么都沒用,于是只好低下頭,表示接受。
于是,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接下來。、
一群煉師境以上的高手,去任家鎮南邊不遠處的一處開闊地帶,將先天八卦陣布下,只等天黑,文才和秋生將群鬼引過來,他們就可以捉鬼了。
布完陣法,大部分人就在鎮上隨便找了地方暫時落腳,沒有回義莊,。
畢竟義莊雖然大,但又不是客棧,沒辦法容納三十幾人。
只有四目道長、一休大師,和他們的徒弟家樂和菁菁住在義莊。
他們得幫忙準備晚上做誘餌,引誘鬼魂的道具…臭豆腐!
當然,這個臭豆腐不是一般的臭豆腐。
是加了特別的材料,專門用來對付鬼的。
張敬回到義莊時,眾人就整在捏著鼻子,制作著臭豆腐。
回到闊別已久的義莊,站在門外,張敬心情還有些激蕩,正準備敲門開口叫人,一陣風吹來,張敬吸了口氣,頓時就受不了了…
這味道,是真的臭!
義莊這是怎么了?
“砰砰砰!”
張敬屏住呼吸,開始敲門。
“誰啊?”
門內傳來一個明顯也捏著鼻子,甕聲甕氣的聲音。
很快,文才的腦袋探了出來,他兩個鼻孔還用棉花堵著,用嘴巴在喘氣。
看見張敬的身形,當即就愣住了,片刻后才反應過來,大喊大叫道:“張敬師弟!你終于回來了!”
“師傅、師姑、師叔!你們快來,張敬師弟回來了!”
聽到這聲音,院子里正忙著做臭豆腐的眾人,頓時紛紛放下了手下的動作,驚喜的走了過來。
張敬這次離開任家鎮,已經一月有余,倒不是特別久。
不過張敬在這時候回來,卻是讓眾人大為驚喜。
因為現在正是缺人幫忙的時候,而張敬的實力眾所周知。
有張敬在,大家底氣和信心也就足一些。
不止是文才和秋生這樣覺得,就連九叔、四目道長等長輩,心里也都這么想。
“哈哈,張敬,你小子總算回來了!回來得好啊!回來得正是時候!”四目道長大笑著走過來,很是熱情的給了張敬一個巨大的擁抱,說道:“你回來了,咱們也就不用擔心石堅在搞什么幺蛾子了。”
本來現在整個義莊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臭豆腐的味道。
四目道長剛才正在炸豆腐,身上味道更是濃郁。
張敬被擁在懷里,那酸爽簡直別提了。
好不容易,從四目道長熱情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張敬無奈道:“四目師叔,你身上的味道有點大。”
四目道長也不介意,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笑著道:“我們正在弄臭豆腐。不過這味道臭嗎?很香啊!你小子不吃臭豆腐?”
張敬搖頭。
豆腐他喜歡吃,絕大部分的做法他都吃,但唯獨臭豆腐和豆腐乳,這兩種他實在是吃不慣。
言歸正傳,張敬一一和九叔、蔗姑、一休大師等人問候后,才開口問道:“四目師叔你和一休大師來任家鎮來玩,石堅也來任家鎮了?”
雖然嘴上這么問。
但張敬心里,卻是大致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
看來昨天晚上,文才和秋生這兩個家伙還是沒能更正命運的伏線,依然闖禍將孤魂野鬼放走。
所以四目道長、一休大師才會從騰騰鎮趕來任家鎮,是來幫忙捉鬼的。
而石堅來到任家鎮嘛,很明顯,肯定是來搗亂的。
原本的電影劇情里面,九叔和石堅這時候還沒徹底鬧僵,石堅都不懷好意,想著搞破壞。現在因為有自己的加入,上次的廣州城一役,石堅可謂對他們這些人是恨之入骨,不可能好心來幫忙。
不過這樣,卻正好!
這正是張敬所希望的!
“我們可不是來玩的…”
四目道長搖了搖頭,而后眼神看了看旁邊的文才和秋生,打趣說道:“喏,是這兩個小子闖了禍,我們是來給他們擦屁股的。”
文才和秋生聞言倒是有羞恥心,羞愧的低下了頭。
很快,九叔出面將事情的經過大致告訴了張敬。
基本上,和張敬記憶中的情節差不多。
他也沒有把文才和秋生闖禍這件事,往石堅身上想,并不知道是他在暗中搞鬼。
不過張敬卻是有一點可以很肯定,石堅這次前來,肯定是心存歹意!
張敬琢磨了片刻之后,問道:“石堅點名,要讓文才和秋生去做誘餌,引誘孤魂野鬼?”
文才和秋生連忙點頭,委屈地說道:“是啊!想不去都不行。”
九叔瞪了一眼兩個徒弟,讓他們閉嘴。
爾后轉過頭看著張敬,嘆氣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做誘餌之人不能修為太強,所以不管誰去,肯定都會有一定危險。但這是他們兩個闖出來的禍,就該讓他們出去承擔。”
張敬也明白這個道理。
文才和秋生闖了禍,自然得就承擔責任。
哪怕他們兩人命好,有個好師傅幫他們擦屁股,但他們該做的還是要做。
“正常的危險倒是不怕,就怕石堅暗中搞鬼!”
與九叔不同,張敬是是毫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度去揣測石堅的。
此人,沒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如果正常情況下,文才和秋生去做誘餌,雖然會有一定的危險,但是到時候多給他們幾張保命符,保命問題還是不大的。
可要是石堅暗中搞鬼,設計陷害,那兩人可就是兇多吉少了!
“這…”九叔聞言一愣,他倒是沒想過這件事。猶豫地道:“用先天八卦陣捉鬼,還是他提出來的,他如果要從中作梗,就不會幫忙出謀劃策了。應該…不會吧?”
“很簡單,這不過是欲擒故縱罷了!”張敬說道。“難道他石堅不幫忙出謀劃策,師叔你們就想不出來,用什么辦法來捉鬼了嗎?他提出這個建議,看上去是很誠心的樣子,但在我看來,他不過就是故意用來獲取你們的信任罷了!”
四目道長拍了拍自己大腿,頭一個對張敬的猜測表示贊同,說道:“對!張敬說得很對!我就說今天石堅表現很古怪,但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那里!這家伙,就是在欲擒故縱!”
文才和秋生聞言大驚,哭喪著臉道:“那豈不是說,今晚上我們要是去當誘餌,就死定了?我們還去嗎?”
九叔一時之間,也有些拿不準了。
他雖然不愿意把事情往最壞的方面想,但卻也不得不承認,張敬的猜測很有道理。
他不能拿自己兩個徒弟的性命去賭博。
于是九叔準備開口,改變今晚的行動。
張敬卻在這時開口道:“去,當然要去!”
文才和秋生急了,問道:“師弟,你不是說這是石堅的陰謀嗎?你怎么還讓我們去呢?”
“不要慌…”張敬淡淡地道:“你們去做誘餌,我會在暗中保護你們。”
“嗯?暗中保護我們?”
文才和秋生面面相覷,還能這樣?
張敬解釋道:“我回來,石堅他們都不知道,先天八卦陣也不需要我去操控。所以今天晚上,我沒什么事,正好可以陪同你們一起去引怪…我隱藏在暗中,也不會將孤魂野鬼也驚著。”
這下文才和秋生放心了。
有張敬師弟陪同,暗中保護,那的確是不會有任何問題滴!
正事商量完。
這時在旁剛才一直沒說話的菁菁,走過來問道:“張敬,婷婷呢?她也回來了吧?”
張敬本來還有著諸多心思、精明的一張臉,聞言頓時變得黯淡無光…
哪怕他們兩人命好,有個好師傅幫他們擦屁股,但他們該做的還是要做。
“正常的危險倒是不怕,就怕石堅暗中搞鬼!”
與九叔不同,張敬是是毫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度去揣測石堅的。
此人,沒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如果正常情況下,文才和秋生去做誘餌,雖然會有一定的危險,但是到時候多給他們幾張保命符,保命問題還是不大的。
可要是石堅暗中搞鬼,設計陷害,那兩人可就是兇多吉少了!
“這…”九叔聞言一愣,他倒是沒想過這件事。猶豫地道:“用先天八卦陣捉鬼,還是他提出來的,他如果要從中作梗,就不會幫忙出謀劃策了。應該…不會吧?”
“很簡單,這不過是欲擒故縱罷了!”張敬說道。“難道他石堅不幫忙出謀劃策,師叔你們就想不出來,用什么辦法來捉鬼了嗎?他提出這個建議,看上去是很誠心的樣子,但在我看來,他不過就是故意用來獲取你們的信任罷了!”
四目道長拍了拍自己大腿,頭一個對張敬的猜測表示贊同,說道:“對!張敬說得很對!我就說今天石堅表現很古怪,但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那里!這家伙,就是在欲擒故縱!”
文才和秋生聞言大驚,哭喪著臉道:“那豈不是說,今晚上我們要是去當誘餌,就死定了?我們還去嗎?”
九叔一時之間,也有些拿不準了。
他雖然不愿意把事情往最壞的方面想,但卻也不得不承認,張敬的猜測很有道理。
他不能拿自己兩個徒弟的性命去賭博。
于是九叔準備開口,改變今晚的行動。
張敬卻在這時開口道:“去,當然要去!”
文才和秋生急了,問道:“師弟,你不是說這是石堅的陰謀嗎?你怎么還讓我們去呢?”
“不要慌…”張敬淡淡地道:“你們去做誘餌,我會在暗中保護你們。”
“嗯?暗中保護我們?”
文才和秋生面面相覷,還能這樣?
張敬解釋道:“我回來,石堅他們都不知道,先天八卦陣也不需要我去操控。所以今天晚上,我沒什么事,正好可以陪同你們一起去引怪…我隱藏在暗中,也不會將孤魂野鬼也驚著。”
這下文才和秋生放心了。
有張敬師弟陪同,暗中保護,那的確是不會有任何問題滴!
正事商量完。
這時在旁剛才一直沒說話的菁菁,走過來問道:“張敬,婷婷呢?她也回來了吧?”
張敬本來還有著諸多心思、精明的一張臉,聞言頓時變得黯淡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