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隱,我挺喜歡你的。”子曦伸手揉了揉他的頭,“你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
少女所說的喜歡當然并非指男女之間的感情,而只是對一個人的好感,然而她大概不知道,這句話帶給墨隱多大的沖擊,
縱然只是一句尋常的好感,只是隨口說出的一句話,對于公主和影衛這種天差地別的身份來說,也足以讓人心頭震動。
而她更不知道,男子的頭是不能輕易去摸的,御影衛的頭更沒人敢摸。
這個十二歲的少女行為舉止完全沒有時下貴女該有的矜持含蓄,也沒有皇族貴胄草菅人命的冷酷,甚至從不打罰宮女下人,她把每個人都當做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她看到旁人疼痛辛苦便會心疼…
她的身上的優點,似乎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到底拗不過少女的執著,墨隱晚間歇在了錦榻上。
子曦交代了殿內侍女,任何人不許把鳳陽宮里的事情往外去說,就算是在皇后和太子面前也不許透露,否則立即攆去浣衣局做粗使丫頭。
早上起身洗漱之后,在子曦強制性要求之后,兩人一起用了早膳,都很清淡,有粥有包子饅頭。
子曦擔心他又傷著胃,都是等食物半涼了才讓他吃,看在鳳陽宮侍女眼中,總覺得她們家公主殿下像是一夕之間長大了,化身成了照顧兒子的老嬤嬤。
辰時太醫來把脈,侍女按照藥方煎了一碗藥讓墨隱喝下。
喝完藥兩人也沒出去,子曦托腮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墨隱就站在她身邊,低斂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肩背上,能順帶看到少女漂亮無瑕的側顏,肌膚白皙細膩,似嬰兒一般吹彈可破的嬌嫩。
女孩真的很小,才十二歲的年紀,含苞待放的年紀。
性情干凈純真,不解世事,本性善良而寬容…
“墨隱。”子曦忽然轉頭看他,舒展的眉眼像是什么問題突然想到了解決的方法,“還記得上次你說的那個帝修嗎?”
墨隱點頭:“記得。”
“你說他是什么九閣閣主?”
“是。”
“九閣在哪兒?”子曦眼睛里放著光,“你找得到嗎?”
墨隱雖不知她要干什么,卻點頭:“能找到。”
“那太好了。”子曦站起身,“我去跟母后說,我要去九閣之巔學醫,而且是跟著皇兄的救命恩人學的,母后一定會同意,這樣我們就可以宮了。”
墨隱沉默地注視著少女開心的表情,嘴角微抿,眼神不自覺地放柔,染上了幾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柔和。
擇日不如撞日。
終于想到了這么好好借口的子曦迫不及待地去了鳳儀宮,跟她的母后把事情給說了,然后道:“女兒覺得自己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學點醫術,說不定以后還能用得著呢。”
“哪有公主學醫的?”皇后皺眉瞪她,“難道你以后要給人看病嗎?”
“我不管,我就是想學嘛。”子曦抱著皇后的手臂撒嬌,“母后就答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