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裳的確沒受什么刺激,不過有些事情不是云青衣能懂的。
他怎么能懂得一個人從四十歲重新回到十七歲的感覺呢?
秦裳當然也不會告訴他。
“沒有仙丹也無所謂。”他道,“好藥多給我用一點,我現在一點都不想整日臥床,太難受了。”
“不想整日臥床?”云青衣詫異,“我以為秦公子是故意想重傷,然后趁著養傷的功夫好好偷懶呢。”
秦裳一僵,眼神不善地盯著他:“云青衣。”
十七歲的少年飛揚肆意,俊美非凡,鳳眸里仿佛翻騰著火焰一樣的光澤,也不知是不是怒火,反正看起來挺唬人的。
云青衣雖然不至于怕他,卻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確有些逾越,微微斂眸:“屬下放肆了。”
哼,知道就好。
秦裳淡淡道:“把藥留下來,人可以走了。”
云青衣神色微頓,隨即道:“秦公子不需要我留下來幫你?”
“不需要。”
“可我覺得,你身上的傷還需要換藥。”云青衣抬眸,眼神看起來格外淡定,“我可以給公子邊擦拭身體邊換藥,或者秦公子若是更相信這寢殿其他的少年,屬下這就告退了?”
秦裳定定地盯著他看了片刻:“…你來。”
這殿內的白衣少年都是伺候主人的人,很多事情都難不住他們,但擦身子上藥這件事他們還真不太擅長,畢竟主人從未受過傷,他們也無需去學這些。
秦裳不想讓他們上手,甚至等他傷好之外,還決定把這些少年都遣出去正是風華正茂的少年,且個個武功也都不錯,去做些正事多好?
留在這里做伺候人的活,實在大材小用,反正主人由他一人伺候即可。
心里這般打定了主意,秦裳在床上趴臥下來,不再多說什么,其他都交給云青衣。
吩咐少年打了盆水進來,云青衣先拿了外敷的傷藥,把秦裳身上清理干凈,所有傷口都仔細穩妥地敷了一層藥。
盯著秦裳身上錯落不平的傷痕看了良久,他忍不住又舊話重提:“雪狼那么高貴的物種,你怎么就忍心把它們的皮剝下來?秦公子不覺得太殘忍?”
秦裳盯著自己的手指:“…”
的確挺殘忍的。
“所以公子這一身的傷完全是自找的。”云青衣道,“雪狼美麗又高貴,但掩蓋不了本性的兇殘,我都只敢遠觀,秦公子真是勇氣可嘉。”
秦裳:“…”
云青衣邊說邊上藥,上完藥轉身去倒來一杯水,讓秦裳就著水把丹丸服下。
“云青衣,你那里是不是有韓翔洗髓露?”秦裳冷不防開口。
云青衣動作一頓,戒備地看著他:“怎么?”
“給我一瓶,我用來沐浴,可以讓傷口早些復原。”
“秦公子這身外傷不需要寒香洗髓露。”云青衣道,“而且屬下手里也沒多少,要省著點用。”
省著點用?
秦裳想到前世那次用掉云青衣幾瓶寒香露,他心疼得咬牙切齒的模樣,忍不住嘴角輕抽一下,不疾不徐地道:“你只給我一瓶就行,不然我去求主人,你還是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