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裳去年以第一高手身份登上九閣之巔開始,給人的印象就是恭順除了他本身足夠耀眼的光芒,在閣主面前,這位秦公子一直恭順得很。
但無可否人,他是個驕傲的少年,上山一年多連在主人面前都沒求過什么事,這會兒卻開口求他?
云紫衣越看就越覺得秦裳有些不太對勁。
“公子要求我什么事?”
“我不想整天跟個廢人一樣待在床上,九閣有這么多靈丹妙藥,你去幫我問問閣主,能不能讓我吃幾顆?”
云紫衣:“…”果然他就不該問。
殿內詭異地靜了片刻,云紫衣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秦公子,你沒傷到腦子吧?”
秦裳默默搖頭:“沒有。”
“那你怎么自己不問?”
秦裳語氣很是理所當然:“主人現在不是不在這里嗎?我又下不了床。”
云紫衣:“…”貌似說得有道理。
“如果你不敢,就說是我求閣主。”秦裳道,“主人寬容大量,就算不高興也不會遷怒于你的,你大可放心。”
不高興?遷怒?
云紫衣神色古怪。
不高興和遷怒這種情緒似乎并不會出現在閣主身上,他那人一直以來就沒什么情緒波動,云紫衣當然不是擔心閣主會遷怒。
他只是奇怪眼下秦裳的狀態。
“你確定嗎?”
秦裳點頭:“確定。”
云紫衣不發一語地又盯著他看了片刻,那種像是要把他衣服扒開來看以確認真假的眼神,讓秦裳隱隱有些頭皮發麻。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反應看在云紫衣眼里很反常,跟前世十七歲時候簡直判若兩人,被云紫衣以這種懷疑的眼神看著也正常。
不過他心理素質好,為了能早日跟主人拉近關系,改善以前冷冰冰隔著距離的相處方式,他不在意被人懷疑。
反正他還是他,又不是旁人假冒的,不擔心被拆穿什么。
“那好吧。”云紫衣沉默了片刻,很快就應了下來,“我去問問閣主。”
說罷,轉身往外走去。
秦裳其實已經猜到了結果。
九閣富甲天下,勢力之大連各國朝廷都擠不上,靈丹妙藥很多,云青衣隨便施舍給他一點都比整日喝那些苦死人的湯藥效果要好。
況且他受傷最重的那次,主人連寒香洗髓露都舍得給他用,自然不在乎其他的藥所以問題又回到原點,以前之所以那么悲慘,不過是因為他總是沉默隱忍,逆來順受,而主人又從來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兩人之間一直缺少溝通交流罷了。
主人曾經還問過他呢,“以前怎么不知道求本座?”
所以從今天開始,他得時不時地表達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讓主人明白他在想什么,然后才有利于兩人感情的升溫。
不過也要講究循序漸進,秦裳暗自提醒自己,不能太急切,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萬一主人覺得他有什么不良居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太陽慢慢從窗口照射進來,秦裳轉頭看向窗外。
明媚的陽光映著漫山白雪,白雪上似是籠罩了一層光暈,美輪美奐。
原來早已是雪過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