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裳早晨睜開眼時意識還是有些模糊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地從枕頭上抬起頭,轉頭看著這殿內熟悉的布局陳設,想到夜里發生的事情,一時靜默。
雖然昨夜的確發燒,但流了那一身汗,燒其實已經退了,再加上云紫衣給他吃的藥,他現在除了身上的傷還在疼,以及身體有些虛脫之外,其實沒什么其他不舒服。
意識是清醒的,昨晚發生的事情也都在腦子里清晰地回蕩。
然后秦裳又想到,其實主人以前雖然冷冷清清,整日不言不語,但并不是真的冷漠沒有一點情緒之所以覺得他太冷,如冰山一樣冷,完全是秦裳自己的感覺。
一個從來不說,一個只知道隱忍。
他們的相處方式從頭到尾就是錯的,所以才有了曾經的那些悲慘經歷。
主人昨晚的反應分明就不是無情,否則才不會管云紫衣煎藥需要多久,也不會讓他一身汗水待在他的床上,把他的床褥都弄臟了。
這么想著,秦裳頓時覺得精力充沛,全身都充滿了斗志。
“公子看起來心情很好?”云紫衣端著藥,甫一進來就看到秦裳一臉的斗志昂揚,眉頭不由抽了抽,“是有什么喜事嗎?”
總覺得秦裳從昨天醒來開始,這情況就完全不對勁,跟換了個人似的。
“啊?喜事?”秦裳轉頭看著他,“嗯,不算是喜事,不過…嗯,應該也算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吧…”
云紫衣臉色頓時越發古怪。
這秦公子確定沒受什么刺激?
“喝藥吧。”他把碗端起來,正要跟昨天一樣喂他,卻見秦裳伸手,“我自己喝。”
云紫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公子可以嗎?”
“沒什么不可以的。”秦裳說著,伸手接過了藥碗。
試了試溫度,還熱乎的,但不至于燙手。
秦裳就這么趴在床上,微微直起身體,一手端著藥碗,小口小口地喝著,直到把一碗藥喝完,把空碗遞給了云紫衣,云紫衣才回過神。
接過碗,云紫衣眼神不斷地打量著秦裳,終于忍不住開口:“公子在高興什么?”
跟狼群搏斗差點去了一條命,回來又被主人罰去了另外半條命,這好不容易醒過來,怎么不見絲毫頹廢,反而跟撿到了寶似的?
“佛曰:不可說。”秦裳抿唇淺笑,其實不想這么張揚的,可他忍不住。
而且俗話不是說了嗎,笑一笑十年少,他現在狀態虛弱,但精神一定要保持最佳,死氣沉沉的像什么話?
精神好,身體就會好得快,然后他才能早點下床,不至于整天病怏怏地趴在床上,都看不到主人在哪。
“那個…”秦裳抬手蹭了蹭鼻子,蒼白的手指還泛著紅腫,“云紫衣,主人現在還在水榭花廳?”
云紫衣點頭。
秦裳惆悵,他好想看見主人。
“你這又是什么表情?”云紫衣有些驚悚,“跟犯了相思病一樣…”
“的確是相思病犯了。”秦裳嘆了口氣,“云紫衣,有件事想求你。”
云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