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此定下。
項南立了軍令狀,把項家的命運跟攝政王綁在了一起。
作為項家唯一獨子,他擁有絕對的自信能在戰場上呼風喚雨,因此對于是否會牽累攝政王這個問題,以及項家以后的前途命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顧慮過。
立下軍令狀,他帶著兵符出宮,很快就點齊了兵馬趕赴邊關,完全沒有多余的時間對楚宸這個人做一個透徹的了解,更沒有時間去把攝政王和楚宸的底細做詳細的分析調查。
否則以項南的縝密和深沉,其實不該這么輕易就相信這兩人是否當真已對立。
但他實在太自負了。
正如楚宸因為他不能善待妻子而厭惡他,項南也因為楚宸身為男子卻依附女皇這一點而從心底里不太看得起他,所以這種先入為主的認知已直接誤導了他的判斷。
不過對于楚宸來說,項南如何看待他并不重要。
只要這個人真有排兵布陣、運籌帷幄的本事,他不介意讓他在戰場上崛起——準確來說,項家只是一個強而有力的棋子。
文有項尚書,武有項南。
就算項南這一戰能立下戰功赫赫,項家從此平步青云,但帝京還有其他世家與他分庭抗衡,其他朝臣很快就會從中看到危機。
他們不會再有時間去判斷南墨昊跟楚宸之間是和平還是對立,而只會在最快的時間之內做出一個選擇。
這是任何一個皇朝世家都必須面對的選擇。
皇家與世家從沒有共尊貴的例子,世家若強大,必會削弱皇權。
皇權強硬,世家便只能臣服。
所以,分化世家的權力,避免世家聯手對抗皇權,才是眼下最該做的事情。
“我想去一趟九閣。”楚宸看著批閱奏折的南墨昊,淡淡開口,“你幫我打個掩護。”
這個關鍵時候離開皇城,必然需要一個理由,否則容易讓人起疑。
南墨昊盯著折子沉默片刻,“你留在宮里,本王去。”
楚宸皺眉:“那是我的妻子。”
“本王也是陛下皇夫。”南墨昊抬眸,語氣冷峻,“你若不同意,那就誰都不去。”
楚宸咬牙:“南墨昊,你別太過分。”
南墨昊若真要阻攔,楚宸走不了。
遍布皇城內外的玄隱衛不是吃素的。
南墨昊沒說話,似乎并不在意楚宸的惱怒,隨手拿過一本折子,淡淡道:“我去確定一下,陛下是否真的安然。”
“若不安然,你是不是就要殉葬?”楚宸冷冷一笑,“那你現在就殉葬好了,本君保證不阻攔。”
省得以后子曦醒了,還有人跟他爭奪子曦的關注。
南墨昊懶得搭理他。
雖然他們現在勉強也算是“相依為命”,“同病相憐”,但最多也就是和平相處,井水不犯河水。
若非同是為陛下守江山,他此時不會留在這里。
當然楚宸的想法也一樣。
若非為了守著子曦的江山,還有他跟子曦的女兒,楚宸寧愿永遠留在九閣之巔不回來,更不可能在這里跟攝政王爭執應該由誰去看子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