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男子問道。
少年壓低了聲音,顯然擔心被別人聽了去:“就是閣主身邊那位。”
頓了頓,“所以,你覺得我們是名門正派嗎?”
話音落下,一陣沉默。
秦裳也終于明白,為什么聽著那個聲音會覺得無比耳熟了。
這兩人都是九閣分堂的屬下。
較年長的男子聲音他聽過,但記不得對方的名字,證明他的身份不高,可能只是自己在巡視的時候吩咐對方做過什么事。
而對那少年的聲音則完沒印象。
武林大會,信山分堂這邊一些屬下上山湊個熱鬧不算什么事兒,然而…
“是不是名門正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男子很快開口,嗓音同樣壓得很低,“阿清,你怎么知道這件事?”
少年支吾了一陣:“我…我就是知道。”
“誰告訴你的?”男子追問。
少年卻沒再說話。
男子咬了牙,冷冷低語:“我在問你話!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秦裳垂眸,跪在地上的膝蓋開始一陣陣發軟。
五年前他刺殺武林盟主的事情,信山這邊分堂的人不可能知道——不,不是信山,而是除了九大堂主之外,所有九閣屬下都不該知道此事。
甚至江湖上至今也無人知道。
為什么這個在九閣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卻知道?
而且,還偏偏在這個時候說了出來?
今日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大多都是江湖中人,可以說,山上山下到處都是高手。
他們撘的這個帳篷離兩人說話的地方并不遠,他們在那邊低聲交談閣中事情,就不擔心被帳篷里的人聽到?
九閣下屬——就算只是尋常屬眾,也不可能連這點戒心都沒有。
五年前…五年前…
秦裳拼命地在腦子里回想,五年前他到底是哪里出了紕漏?
天山論劍,他取了宋延俠首級就直接回了九閣之巔,當時受了傷,不敢在路上耽擱了時日,因此并沒有去任何一處分堂停留。
只是回到山上之際,恰逢九位堂主在山上跟主人稟報事務,所以他們知道這件事。
九位堂主不可能主動泄露…
為什么不可能?
就憑九位堂主的忠心?
秦裳唇角抿緊,忍不住想到之前在信山分堂,是奚堂主主動告訴他閣主下令重選第一高手的事情,且還給他介紹了信山分堂準備參加比武的幾個年輕高手,最小的也才十六歲,長得漂亮還會哄人,見到他之后一口一個“秦哥哥”,又甜又干脆。
而方才說話的兩個人,又恰恰是信山分堂這邊的屬下。
信山這個地界靠近臨近大夏邊關,為了方便情報和命令的統一傳遞,邊關兩側包括陵國疆土兩千里,大夏疆土兩千里范圍之內,所有的分堂都歸奚堂主管轄。
腦子里逐漸浮現的某種可能,讓秦裳忍不住攥緊了手。
擂臺上的比武已經開始,四周無人說話,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可以感受得到空氣中傳遞過來的緊張情緒,個個屏息看著臺上高手比武。
秦裳卻覺得,此時的空氣安靜得有點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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