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那位閣主大人天生冷情,好似不食人間煙火一般,表達情緒的唯一方式就是把人往死里折騰。
而偏偏,秦裳又是個逆來順受,從不會替自己辯解抗爭的人。
所以一日一日的,就這么形成了一種看似親密默契,實則完全不正常反而殘酷至極的關系。
秦裳臉色蒼白,聞言也沒說什么,只沉默地啜著藥汁。
不管是什么原因,如今都不重要了。
他這副身軀早已殘破不堪,如今經此一遭更是雪上加霜,就算以后能好,底子也已經被掏空,根本不可能如以前那般健康,更遑論…甚至不知還能保留幾分功力。
這樣的他,就算待在九閣也只是最底層的一個小人物,連仰望閣主的資格都沒有。
一小碗藥見底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子曦站起身,“你先睡吧,等一下我讓楚宸過來照顧你。”
楚宸?
“堂堂帝君大人,哪能做伺候人的活?”秦裳揚唇淡笑,好似一瞬間又恢復了以往那溫雅模樣。
子曦聞言也笑了笑:“朕這一國之君還不是照樣伺候你?他怎么就不能了?”
話說著,楚宸悠悠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不就是照顧著傷患嗎?本帝君沒什么不可以的,況且秦大公子還是子曦的義兄,也就是我的大舅子,我照顧兄長本就是應該的。”
這句話說得真是好聽極了。
子曦嘴角輕抽,閑閑睨了他一眼:“奏折都批完了?”
“批閱奏折是陛下的職責,與臣何干?”楚宸眨眼,走近子曦身邊,低頭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陛下,臣要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不太好的消息?
子曦微愣:“什么消息?”
“大夏使臣已經到了皇城外,他們帶來的那個二皇子…”楚宸本想開個玩笑,卻發現自己一點也笑不出來,“是個美人兒。”
此言一出,子曦頓時沉默。
而趴在床上的秦裳也愣了一下,隨即側過眸子:“你是說…大夏二皇子?”
楚宸嗯了一聲:“就是他,獨孤熙。”
哼,名字都跟子曦諧音,真是未見真人就沒了好印象。
秦裳詭異地默了一陣,淡淡開口:“此人不容小覷,子曦,你當小心應付。”
“不容小覷?”楚宸皺眉,垂眸看向秦裳,“不過一個少年而已。”
“十六歲的少年,已經不小了。”秦裳語氣平靜,“我十六歲的時候,已經成了九閣第一高手。你家攝政王十六歲的時候,已經是前太子身邊神出鬼沒的御隱衛。”
說著,他笑了一下:“子曦也才十六歲,眼下已親政執掌天下,甚至有了很多男子都不敢有的雄心壯志。”
這番話顯然很有說服力。
楚宸不由沉默。
年齡的確不能說明什么,但…
“大夏皇子年紀都不大,除了皇帝登基之前就有的雙生子之外,最大的這位二皇子也才十六歲,其余也都是一群半大不小的少年。”秦裳道,“這位二皇子的娘親是大夏宮廷最美的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