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見她的表情不似作偽,才終于放下心來。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楚宸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只要你不是被逼無奈,那么我想,你肯定有你的考量,我不可能因此而生出什么想法,你放心便是。”
頓了頓,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低聲道:“反正你不能拋棄我,哪怕不是正君我也無所謂,你就是不能不要我。”
子曦斂眸凝視著他的手,沉默了好一會兒,“你心里一點也不難過嗎?”
“為什么要難過?”楚宸湊過頭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我最此生當中最難過的一次,就是兩年前從東陵回去西陵那次經歷,難過得快要死掉了。”
親眼看著心愛女子登基為帝,從此成為陵國最尊貴的人,那一刻,他意識到自己以后連仰望她的資格都沒有——那種黯然神傷,那種窒息空洞的感覺,終其一生他都絕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難過得快要死掉了?”子曦被他說得失笑,“那你當時怎么就沒想著要爭取呢?”
“當時腦子里一片空白,而且又自卑。”楚宸誠實說道,“東陵帝都本就有那么多優秀的世家公子,東陵跟西陵之間又隔著幾千里,路途遙遠,怎么輪也輪不到我,再加上當時也沒想到要入贅…”
楚宸撇了撇嘴:“你都不知道,你當公主那會兒,我整日腦子里就是盤算該如何風光地迎娶你過門,然后突然某一天你成了女帝,迎娶的夢破碎了,腦子里一懵,就只剩下黯然傷神了,哪里還想得到其他?”
“回到西陵那會兒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你嫁不了我,但我可以嫁給你呀。”楚宸說道,隨即卻惆悵地嘆了口氣,“然而當我知道你有了喜歡的人之后,又一次夢破碎,好像一桶冷水兜頭澆了下來,從此死心塌地只剩下難過了。”
子曦聽得嘴角翹起來,心里陰郁頓時一掃而空:“有怎么夸張嗎?”
“一點也不夸張。”楚宸搖頭,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位置,“你住在我這里很久很久了,只有與你共度一生,我才不會難過。”
楚宸說著,垂眸吻了吻她的手:“況且,你的身份,我的身份,都注定我們的生命里不僅僅只有愛,還有更多的責任。我不是不吃醋,也不是故作大度,可我知道人生很多事情都應該有取有舍,好事也不能都讓我們占盡了,對嗎?”
子曦沒說話,只是伸手抱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心口,靜靜地感受著他的心跳。
“子曦。”楚宸垂眸,看著懷里的女子,“你知道我來此之前,父王怎么交待我的嗎?”
子曦好奇開口:“清郡王怎么說的?”
“父王說,讓我賢惠大度一點,不要整日與人勾心斗角,萬一哪天失寵了,哭都沒地兒哭去。”楚宸嘴角劇烈一抽,“這是我親爹說的。”
子曦無語了好半晌:“好像母親交待出嫁的女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