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朕擔保蘇相無罪呢?”
“皇兄知道這不可能。”楚凝眉目淡漠,神色自始至終未曾有過變化,“蘇相必死。”
楚寰聞言,眼神瞬間陰鷙。
他陰沉沉地看著楚凝:“你別忘了蘇瑾也姓蘇,他是蘇家人。”
“駙馬是本宮的丈夫,已入了皇族族譜之人。”楚凝音色寒涼,“跟蘇家無關。”
“就算他入了皇族,他也還是蘇家的血脈。”
“那又如何?”楚凝語氣淡漠,渾然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本宮的丈夫,誰敢動他試試?”
話落,她似乎并不想跟楚寰再多什么,轉身往御書房外走去。
修長纖瘦的身姿,峭拔如山岳的氣勢,讓人望而生畏。
打開房門,無視站在門外一干內閣重臣,楚凝頭也不回地舉步離去。
無視皇帝的怒火,無視一干朝臣的想法。
御書房里很快傳出一陣噼里啪啦摔東西的聲音。
群臣的心跌到了谷底。
宮里的情況大抵不必過于贅述。
楚宸和子曦待在王府未出,也能想象得到現在的楚寰是如何焦頭爛額,如何暴躁暴怒。
宮里眼下已是一片風聲鶴唳。
黑暗過去,黎明到來。
滿朝文武都會感受得到什么叫做暴風雨來臨前的征兆——或許不是來臨前,而是已經來臨的恐慌。
蘇家倒了。
震怒的絕不是皇帝一人。
蘇相位高權重,其下門生眾多,蘇家密謀造反的案子一出,牽扯到的絕不僅僅是蘇家九族,而是茂密的樹蔭下,盤根錯節的勢力。
皇上的焦頭爛額也不在于他失去了一個臂膀,而更多的是要應付蘇家勢力的無聲抗議。
偏偏辦蘇家案子的人,是楚凝。
六親不認,鐵面無情,油鹽不進。
誰的面子都不看,不計任何后果,更不會考慮蘇相背后的任何勢力。
西陵已經要亂了。
而皇帝昨夜剛中下的毒,只會讓他越發焦躁難安,亂上加亂。
但是這些,都與子曦無關。
宮里所有的風雨浪潮都有清郡王和楚凝去面對,去處理。
她眼下只是一個大夫,解了楚宸身上的毒,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可以抽出一些時間去秦府看看。
來與秦裳也十余日沒見了。
今天剛好是個暖和的天氣,晴日高懸,陽光明媚,適合賞景閑聊。
“你就別去了。”子曦看著楚宸,神色淡淡,“朝堂上情勢不太好,你自己心里有數。”
楚宸點頭。
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
最近朝堂上風波不斷,楚寰的怒火大概已經忍到了極限,不定什么時候就燒到了清郡王府——況且,他的生辰也要到了。
生辰之后,大約才是真正的風云涌動。
所以他需要提前做好籌謀。
子曦帶著青黛乘馬車前往秦府,半路上在藥鋪子里買了些藥材。
聽到子曦求見,金公子匆匆出來迎接,滿臉疲憊之色:“子姑娘。”
子曦眉頭輕蹙:“金公子看起來神色不太好。”
“秦裳咳血了。”金公子眉頭深蹙,“我昨晚本打算去請你過來看看的,但他不讓,不想麻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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