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亭里,侍女給郡王妃和白霜泡了茶,然后就退了出去,在亭外等候。
“白姑娘有什么話,但說無妨。”郡王妃語氣溫婉,對這個太后身邊服侍的醫女,自然多了一份客。
白霜捧著茶盞,靜默了須臾,緩緩道:“王妃可清楚,這位子曦姑娘是什么來歷?”
“子曦姑娘的來歷?”郡王妃微訝,隨即搖頭,“我沒問,也不想打聽。”
頓了一下,她笑道:“蒼兒的病讓我心力交瘁,我沒心思去管子曦姑娘是什么來歷,只要她能治好蒼兒,她的身份來歷對我來說,并不重要。”
“可若是她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來呢?”白霜蹙眉,“王妃就一點兒也不擔心?”
“她一個小小的女子,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郡王妃失笑,似乎根本不當回事,“再者,就算她真有什么目的,只要治好了蒼兒,我也是愿意滿足她的。”
白霜一窒,倒是忘了,這位郡王妃最近深受兒子病情的折磨,只要有人能治好蒼世子的病,郡王妃大概感恩戴德還來不及。
又怎么會去追究對方的身份來歷?
就算要追究,也不會是現在。
或者等到世子的病情徹底痊愈之后,她就會防著不三不四的女子接近她的兒子,可眼下,依然是兒子的身體最重要。
“如果她的目標就是世子呢?”白霜不死心地再問,目光緊緊郡王妃的臉,“如果她對世子抱有其他的心思,王妃難道也不管?”
王妃可以等到兒子病好之后再問,她卻等不了。
以那個少女不知羞恥的心思來看,極有可能利用治病的借口,真正坐實她跟世子的關系,或者施展什么美人計…
“對世子抱有其他的心思?”郡王妃訝異,“白姑娘的意思…”
白霜抿唇,有些話不能說得太直白。
郡王妃沉默了片刻,似是終于明白了白霜的意思,淡淡笑道:“白姑娘,事關小姑娘的名節,這種事情萬玩笑不得。”
白霜搖頭:“我并非在說笑。”
“醫者不分男女。”郡王妃淡笑,“太后身份尊貴,所以身邊有白醫女以及其他隨身伺候的醫女,可若是特殊時候醫女們無能為力,那么即便是太后之尊,也得勞煩太醫院里那些資質老的太醫,不是嗎?”
男女授受不親,可并非適用于任何時候。
“我沒有對太后不敬的意思,請白醫女莫要誤會。”
白霜搖頭:“王妃言重了。”
郡王妃嘆了口氣,眼底流露出惆悵之色,聲音也添了些許難過:“這些日子蒼兒的病情越發嚴重,我擔心得日夜難安,根本無法想象若是蒼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以后的日子該如何煎熬。”
白霜微默,神情亦有些凝重。
“這時出現一個人,不管他是男子還是姑娘,只要能救蒼兒的命,對我來說就是上天派來的救贖…”郡王妃又笑了一下,笑容帶著幾分劫后余生般的慶幸,“我會衷心感謝上蒼,其他的,我暫時還沒精力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