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神界就與魔界不同,魔界只有魔修,相對單純;而神界卻是佛修,道修,妖修并存,他佛宗一家叛出天界,然后成立個佛界出來不成?
畢竟,沈衣雪或者夜天縱可以說能夠代表魔界,而如慧,甚至道空,卻不能說代表神界。
這就是區別。
如慧死死地盯著對面的女子,女子笑顏如花,目光中卻帶著嘲諷揶揄,更彰顯出了他此刻如同跳梁小丑般的可笑。
女子身上的化雪禪衣衣擺輕揚,更顯得她身子婀娜,卻也讓如慧眼紅!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五百年前那一次神魔大戰,這個女子就是憑借著身上的化雪禪衣,吸收了太多純凈無比的佛修真氣,讓整個佛宗都元氣大傷的!
化雪禪衣,那算的上是一件法寶了。
如慧眼紅了。
其實何止如慧,就是道空等佛宗修者又如何不眼紅?還有當初的修真界,就因為這一件化雪禪衣,起了多少的爭端?
只不過,道空和許多佛宗的修者大能雖然眼紅,然而心中卻也明白,這化雪禪衣,不是他們能夠肖想的,所以也急強行忍住了心底強烈的占有欲望。
可是此刻的如慧卻是急紅了眼,本來就因為沈衣雪的一句揶揄,而讓他心中不安,生怕沈衣雪也如同他方才那般,也給他扣一頂想要叛出天界的大帽子出來。
這話若是當真傳了出去,先不要說這新域界之主言寂會不會心存芥蒂,就是道空,也肯定饒不了他!
還有,這十幾個聽他命令出來圍攻沈衣雪等人的佛修,雖然說平日里他們一個個“如慧師兄”叫得歡實,可誰知道他們心里是怎么想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樣一想,如慧的心里,幾乎是瞬間就拿定了主意。他要殺人滅口!
不過,他雖然自恃天資過人,卻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個人不是沈衣雪河軒轅昰的對手,就是這十幾個人加起來,也未必能將人將沈衣雪當場誅殺。
所以他還得另外想主意才行。
想到這里,如慧“嘿嘿”一笑,道:“沈姑娘,可能誤會了,如慧不是這個意思…”
雖然一時猜不透如慧的想法,可她卻能夠從如慧突然轉變的態度當中猜到,眼前這個看上去年紀不算太大的佛宗修者,心里肯定有了另外的盤算,只她一時無法猜透罷了。
沈衣雪也就不動聲色,只輕輕一笑,反問道:“誤會?”
如慧像是生怕沈衣雪不相信似的,先是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后才用一種格外誠懇的眼神看著沈衣雪:“雖然如慧修為淺薄,無法解決真佛子身上的問題,可是佛宗當中,卻一定有人能夠解決,只是…”
他有些猶豫,一臉難色地看著沈衣雪,欲言又止。
沈衣雪也很想知道,這個如慧態度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背后真正的原因,于是也就順著對方的話接了下去:“只是什么?”
如慧如同做賊一般左右看看,突然就上前兩步,湊到了沈衣雪的面前,卻被軒轅昰戰天劍一橫,擋了回去。
軒轅昰朝沈衣雪低聲道:“丫頭,不要信他!”
沈衣雪自然不信,只是卻想要知道如慧如此故弄玄虛,究竟想要對她說什么。于是轉頭給了軒轅昰一個了然的眼神,再次將歷劫轉交到他手中,就迎上了如慧。
如慧顯然也沒有想到沈衣雪竟然走過來,怔楞了一下才醒過神來,連忙再次上前,壓低了聲音,卻又左右看看,欲言又止。
沈衣雪微皺了眉,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到底想要說什么?不會是想要哄騙于我,卻還沒有想要說辭吧?”
如慧瞬間如同一只貝踩住尾巴的貓,幾乎都要跳了來:“你——”
發出聲音之后他才察覺到不妥,于是連忙再次放緩和了聲音:“沈姑奶奶,不要說笑。只是此事干系重大,由不得如慧不多加小心。”
這個如慧,分明比沈衣雪還要高出半個頭,此刻大約是因為心虛的緣故,一直都是微微躬著身體,乍看好像在點頭哈腰一般,所以反而成了沈衣雪居高臨下地睨著他。
沈衣雪道:“既然干系如此重大,要不…你還不說了?”
“啊?什么?不不不!”如慧沒有想到沈衣雪竟然說了這樣一句話出來,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頓時語無倫次,甚至都有些結巴了起來,同時心中卻瞬間有種欲哭無淚之感。
到底是他表演過了火,還是這個女人不按常理出牌啊。她難道不應該趁機表達一下感激之意嗎?哪怕是客套兩句才對,怎么竟然讓他不要說了?
他不說,接下來的戲還怎么演,他的計劃還怎么進行?
一連說了三個“不”字之后,如慧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一下又下意識地頓住,心中更是無比懊惱,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刮子。
他這是在說什么啊,不?
明明是干系“無比”重大的事情,對方都十分識趣地步讓他說了,他竟然還上趕著非說不可?
這話一聽就有問題,不是話又問題,就是人又問題!
可說出的話,就入覆水難收,如慧除了懊惱也別無他法,心中只盼著沈衣雪并沒有聽清楚他方才的話。偷眼覷著沈衣雪的神色,見她神色如常,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如慧的心里也總算是暗暗松了口氣。
如慧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重新鎮定下來,又擠出一個自認為禮貌的微笑,這才再次嚴肅了神色,沉聲道:“沈姑娘,你誤會了…”
沈衣雪楞了一下,再也忍不住嘴角的笑意,這么一小會兒的時間,自己竟然誤會了對方兩次?
同時心中也愈發認定如慧是有所圖謀,于是也不答言,靜等著如慧自己開口。
“沈姑娘,說此事關系重大,倒不是因為涉及如慧自身安危。而是涉及到真佛子能否清醒過來。”如慧的眼珠子轉了轉看看四周,終于是再次開口,卻又如同第一次開口之時那般,壓低了聲音,分外神秘的樣子,“更何況,為了真佛子,就算當真涉及如慧的性命,如慧也必定是萬死不辭的…”
他還想要再說幾句大義凜然的話,卻被沈衣雪打斷:“既如此,沈衣雪在此,就替真佛子那就多謝你的一番好意了。”
如慧很想說“你一個天魔女,憑什么代替真佛子”的話,然后又土壤想到此刻他的態度,于是也就強忍了下來,干笑兩聲,又毫不客氣地謙虛了兩句。
沈衣雪也懶得給他桿子讓他順著爬,敷衍了兩句之后,就又繼續追問:“如如今,真佛子的狀況你也看到了若是一直拖延下去,怕是不太好。”
如慧的臉黑了黑,隨即又恢復了正常,懶得和沈衣雪這個隨時可能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計較。當下嘆了口氣:“如慧天資愚鈍,修為淺薄,自是沒有那個能力助真佛子醒來。然而又三個人,卻應該是一定能的。”
說到這里,他竟然再一次地如同做賊般地四下張望,那申請,渾然忘記了這里到處都是修為高深的修者,只要稍微哦動一動神念,就能聽到聽到幾百里外的聲音,他這湊到近前壓低了聲音的舉動,除了可笑,還是可笑。
當下沈衣雪道:“如慧尊者,要不要…暫時布置一個隔音的結界?”
卻不料他一提到結界,如慧的臉色都變了,連連擺手:“使不得,千萬使不得!”
“使不得?”沈衣雪楞了,”為何?
“布置了結界,當然能讓人聽不到你我談話的內容,可卻也能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我在結界中所談論之事是背人之事,只怕那三位尊者就再也不肯出手了。”
沈衣雪終于被挑起了一絲好奇心來:“哦?”
如慧嘆了口氣:“沈姑娘啊,你與真佛子相識日久,想必也知道,他在佛宗,還有三位師父!”
如果說,沒有前面如慧的妝模作樣,出丑賣乖,此刻如慧提起歷劫在佛宗是三位師父來,沈衣雪可能還真的有些不太相信。此刻他繞了那么大一個圈子,做了那么多的鋪墊,最后提到的人,竟然是歷劫的三位師父!
教導了歷劫多年,對于歷劫的了解自然要遠超一般人。所以,歷劫醒不過來,其他人都束手無策,可歷劫這三位師父,可能還真的有辦法。
只是,一來沈衣雪本就是兩世記憶混雜,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到現在也沒有完全回想起來;二來歷劫本身也很少,不是很少,是完全沒有在沈衣雪的面前,提過他的三位師父如何如何。所以,沈衣雪一時半刻,還真沒有想起這三個人來!
就是現在如慧提起,她也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別說,雖然如慧這個人自恃有些小聰明,人品也算不得好,可提出來的這三個人,還真是最有可能救醒歷劫的人!
所以不管之前沈衣雪對于如慧有多時偏見,又是如何地疑心對方有陰謀,此刻對于他的話,也從完全懷疑,成了半信半疑。
于是追問道:“既然是歷劫的授業恩師,為何又有‘不肯出手’一說?畢竟,歷劫與他們也算師徒一場,不能連這一點情分都沒有了吧?”
如慧就重重地嘆了口氣:“還不是因為你,沈姑娘!”